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二百六十章:徐鴻儒造反了

“崔部堂,你好大的官威呀!”

孫鼎相冷冷一瞥,說道。

“諸位都是同僚,這是為朝廷做決策,莫要傷了和氣…”韓爌露出慈父一般和藹的微笑,道:

“崔部堂方才所說,也是陛下的意思,那就這樣上個本子到乾清宮吧。”

眾人大眼瞪小眼一番,都沒了話說。

當夜,魏忠賢截了來送本子的小太監,將內閣議定的奏疏拿捏在手上。、

他倒是沒有先看奏本的膽子,只是挑了個天啟皇帝用完膳,宮娥正給他凈面的時間段,自己送了進去。

朱由校一邊擦臉,一邊聽有腳步聲逐漸靠近,便轉頭看過去,發現魏忠賢的身后,竟還跟著一名容貌清秀的女人。

朱由校扔了凈面的手巾,信步走到御案,來到這女人身前,從頭到腳審視一番,令這女人臊得紅著臉笑。

見這女人得有三十好幾,但相比后宮妃嬪,勝在嫵媚,那種徐娘半老的姿態,也是獨一景。

朱由校看過,轉過頭去坐回御案上。

“你領她來做什么?”

魏忠賢回道:“后宮里的娘娘們千篇一律,奴婢尋思著,此番南巡,皇爺要見到不少民間妙人,就先找一個老雛,讓皇爺試試野菜。”

老雛?

這意思,朱由校轉眼便就明白,隨即哈哈一笑,正視一眼笑容顯得憨態可掬的魏忠賢,淡淡道:

“你坐吧。”

語落,轉而詢問女人,道:

“你叫什么?”

“民女賤名葉青。”

“多大了?”

“三十二歲。”

“三十二,倒真是宮里獨一景,魏忠賢,你有心。”朱由校眼中漸興波瀾,輕聲念道:

“朕生母若是還活著,也該與你年齡相仿…”

魏忠賢剛剛落座,聽得此言,臉上笑容瞬間消失,趕緊起身,惶然道:

“老奴未考慮到此處,老奴有罪…”

“不干你的事。”

朱由校話雖如此說,但是心中卻并未對那所謂的生母,有什么真正的依戀之情,瞥了一眼喚做葉青這女人,問道:

“除了暖床,你還會什么?”

“皇爺喜歡什么,奴婢就會什么。”

朱由校挑了挑眉,從身后掛著的墻壁上取下一把寶劍,輕輕抽出鞘來,凝眸問道:

“舞劍,會么?”

葉青展顏一笑,得了魏忠賢首肯,即躬身自天啟皇帝手中結果劍來,在乾清宮的西暖閣里舞弄白虹,翩翩起舞。

朱由校呵呵一笑,席地坐在臺階上,帶著平易近人的神色,近距離觀賞,并未有絲毫的防備。

舞罷一曲,葉青伏跪在地,將寶劍雙手奉還,忽地問:

“陛下這劍,染了不少血吧?”

“嗯,血跡累累,想知道都是誰的嗎?”朱由校接來寶劍,拇指在劍鋒處輕輕撫過,輕聲詢問。

葉青沒有說話,因為皇帝已經自顧自回答起來。

“都是敵人的血。”

“西南親征,佘崇明一家老小,地方的叛將、土司,就算是德高望重的朝臣們,誰不服朕,朕就殺誰。”

說著,朱由校旋而抬起眼眸,凝視她道:

“這劍,朕現在給你,你接著。”

“奴婢不敢…”

葉青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方才握著的,竟染上如此多的鮮血,說到底,她還是個女人。

“你方才舞的,是給人看的,朕要的,是能殺人的。”

朱由校一直坐在臺階上,說完這句,見女人已經不敢再抬頭,輕笑一聲,招手道:

“廠臣,你來。”

魏忠賢和天啟皇帝,心有靈犀,自然不怕皇帝會當場一劍砍了自己,但還是心中緊張。

他離開座位,上前諂笑。

待魏忠賢來到眼前,朱由校將寶劍收回鞘內,帶著些許調侃的意思說道:

“你個不學無術的老東西,市井作風,無賴出身,倒是比那些自詡飽讀圣人書的大臣,更懂得朕的心。”

魏忠賢嗟然一嘆,點頭回道:

“相比那些可出治國策的文武大臣,老奴除了會揣度幾分省心,給陛下解解悶,確實一無是處。”

“這就夠了…”

朱由校一下子起身,背過身去,負手說道:

“內閣的本子已經上來了吧?”

“老奴截了,親自給爺送來。”

魏忠賢從衣袖里掏出本子,雙手奉上前去。

“你送的這個女人,朕收了,就著她留在乾清宮做個值殿女官,日夜侍奉著吧。”朱由校拿過奏疏看著,淡淡道:

“這次南巡,京里不能亂。”

“大同總兵張達沒什么用,砍了他,也好收拾邊兵軍心,再擬幾個繼任人選出來。這種事你擅長,就不用朕多說了。”

“林丹巴圖爾,要予以懲戒,卻也不能讓察哈爾部與朝廷離心離德,定個合適人選做天朝使臣,和他談談。”

“老奴明白。”魏忠賢躬身回道。

很快,天啟皇帝要“祭拜皇陵,視察地方”的消息不脛而走,民間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皇帝此行,僅是為了到江南玩樂的。

也有說皇帝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祭拜鳳陽皇陵是假,借機整頓江南政局才是真。

但是這些,都隨著廠衛出動,大肆抓捕并且當街處決了一批宣揚流言的士子后,宣告平息。

之后,《京報》新一期刊行天下,說的就是當今皇帝南巡,是為生民修福,前往鳳陽皇陵祭拜先祖,是祈求列祖列宗,護佑本朝。

一時之間,輿論顛倒,無數百姓自發修建天啟帝祠,祈求來年大明可以國泰民安。

這天,京師又下起了大雪。

紫禁城乾清宮,張嫣正親手為天啟皇帝穿衣佩劍,穿戴完畢,二人默然片刻,卻是皇后輕輕從背后,抱住了皇帝。

朱由校整理了下束腕,按住張嫣的纖手,問道:

“我讓你送給太妃的東西,可有送去嗎?”

張嫣仍舊抱著,神情中似有淡淡的不開心,應道:“都送去了,太妃感念陛下之思,一定會為陛下祈福的。”

“就不能不去嗎…”

朱由校垂首無語。

近些年,宮中雖已盡是東廠、錦衣衛還有較事府的暗樁,可稱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畢竟占地太廣,不能面面俱到。

每每離別,夫妻二人之間,總能充斥著淡淡的悲傷和擔憂。

但這一次南巡,朱由校是非去不可,有些事情必須要做皇帝的親自下去,才能有所了解,然后從根源上解決。

沉默半晌,朱由校率先松開了張嫣的手,轉身撫住她的臉,用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道:

“朕去看住這江山,你給朕守好后宮。”

別了皇后,朱由校走出乾清宮,不忍回頭,正欲前行,卻是一名較事趕來,說了一個壞消息。

“山東的聞香教邪眾聽聞陛下將要南巡,在各地叛亂,都司楊國盛所部三萬官軍,在鄆城打了個敗仗。”

“賊兵已進圍曲阜,曲阜城,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