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四百八十九章:新鹽法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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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鹽法的消息從乾清宮發出去到現在,不過也才一個多月的時間。

可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山東官場卻是已經重新洗牌一遍,朱由校也沒什么辦法。

官員貪腐成風,世家豪族做大,在地方上同氣連枝的反對新鹽法,自己就只能被迫還擊,將他們一網打盡。

新鹽法鬧出的亂子已經夠多了,是時候干脆的做個了結了。

第二天,朝會。

朱由校坐在龍椅上,環視階下群臣,命王承恩將溫體仁及魏忠賢的奏疏分別傳閱下去。

王承恩本為大太監王安門生,王安倒臺后因懼怕遭受牽連,加入了魏忠賢的陣營。

因為魏忠賢的運作,王承恩成功進入司禮監當值,來到朱由校的身邊。

如今他還遠沒做到秉筆太監的地步,卻也因為人機警善事做了一個小總管,手下管著三五個小閹。

今兒,正是他在皇極殿當值,陪伴朝會。

內閣首輔魏廣微為文臣第一位,自然是頭一個拿到溫體仁奏疏的。

他從中看到,溫體仁到山東主理鹽政以后還是頗具成效,很快查清了青州民變的源頭,即地方州府隱瞞新鹽法內容,攪亂視聽。

這的確是一件從未發生過的大事,就連魏廣微也沒料到,這些地方豪強和官員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他看過這份以后,又接來東廠關于審問唐萬豐的密奏。

后者不知道在山東督辦司總署大牢里經歷了什么,居然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順帶著還牽出了一個大人物,山東巡撫王惟儉。

看到這里,魏廣微雙眼才是微微一愣。

王惟儉被牽扯出來,也就說明這件事雖然看似地方上的亂子已經基本結束,可是在整體朝局上,卻是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王惟儉如果真是個硬骨頭還好,他要是再承受不住招出來什么,山東官場都要遭受動蕩。

到那個時候,受到影響的可就不知是沿海一帶的地方官府了。

魏廣微看過后心中雖然震驚,但沒有先說出什么,轉身就將兩份本子交到身后的吏部尚書周嘉謨手上。

看著群臣翻看,朱由校也沒什么耐性一直等他們看完,在上面緩緩說道:

“山東鹽政已經查清楚了,青州府的樂安鹽場唐家,登州府海陽鹽場的李家,這些在地方上世代為朝廷管理官鹽的世家,如今已經尾大不掉。”

“至于青州府民變,更是那唐萬豐鼓動所為,也有地方文武官員懲辦不力,縱容民亂!”

說到這里,朱由校的語氣漸漸加重:

“祖宗治理鹽法遺留下來的禍患,如今到了朕的手上,必須要解決,沿海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朱由校說完,坐在那里靜靜等著下面群臣的反應。

不出意料,群臣們議論紛紛,何種表情都有,但是山東抓了這么多人,已經沒有人再敢出來公然反對了。

朱由校隨即望向一人,問道:

“李養正,你是刑部尚書,大明律法你最熟悉。”

“來與朕和諸卿都說說,李家、唐家這幫世家,該當如何處置?”

李養正本以為老老實實一聲不吭就不會有事,沒成想還是被點名,那就沒什么辦法了。

是禍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就算得罪山東官場的官員,還有自己那群東林舊識,也不得不說了。

看著李養正磨磨蹭蹭的樣子,朱由校心底冷笑一聲。

這次喊他出來是故意的,早在半年前東林大案朱由校就在觀察著這個東林出身的刑部尚書。

之所以留著他,是因為此人有真才實學,而且在東林大案期間會審十分努力,不像那些東林黨一樣,極力的包庇同黨。

可半年過去了,李養正依然是這個樣子。

李養正的心思,朱由校多少猜得到一點。

他如今是既不敢包庇東林黨,也不敢和魏黨走的太近,他這是想置身于事外,兩邊都不得罪。

可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李養正自己不動彈,朱由校就得使勁兒推他一把,幫他徹底和從前的東林舊友脫離關系。

如果李養正被這么問了,在朝堂上還是模棱兩可的回話,朱由校可就是真的對他很失望了。

雖然不會當朝說什么,日后踢他出局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說嚴重點,在這個當口看不明白事情還在猶豫的,基本都沒什么好下場,日后萬一有事,這都是不定性因素。

有了東廠,刑部尚書雖然不是個特別重要的職位,可好歹也是一部長官。

說白了,朱由校騰出手來收拾朝堂和地方上,已經看不下去這個刑部尚書繼續當爛好人,做兩面派了。

李養正是明白人,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

數息之間,他心中已經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抉擇。

不一會兒,李養正站出來說道:

“回陛下,依新鹽法,替朝廷管理鹽場之人私囤官鹽、勾結地方官員,當誅九族!”

“至于登州知府呂大器,貪贓枉法,已經罪不可恕。”

“其后更是擅改官府告文,影響惡劣,間接促成了青州府民變,依大明律,該當籍沒全部家產,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聽了這些,朱由校很滿意。

李養正依大明律治理地方貪官,可以說是處置公允,沒有什么包庇之心了。

更主要的是,這次對于李鱔、唐萬豐這些地方豪強的處置,李養正所言是依朝廷新鹽法,而非是舊有沿襲下來的天中法。

這個實施措施一旦下去,屬于是借機鞏固了新鹽法的地位,給了其余的地方官府、有司一個明確信號。

即新鹽法不是所謂的試推行階段,而是在地方上真實有效的新律法,地方官府、有司,可以依照此法懲辦罪行。

朱由校想了想,猶豫道:

“誅殺九族,會不會處置過重了?”

李養正一愣,馬上就明白了什么,當即叩拜:

“啟奏陛下,新鹽法為朝廷整頓鹽政之根本,既然已經落實,地方官府就要遵行其中的每一條。”

“如果連朝廷都不依新鹽法辦理鹽政,地方官府又如何敢遵行?”

朱由校若有所思,笑道:

“刑部尚書此言有理,不愧是國之棟梁,諸卿可還有什么建議,首輔?”

李養正連忙站了回去,似乎這大殿上的金色磚石十分燙腳。

魏廣微也慢吞吞站了出來,說道:“回陛下,老臣以為刑部尚書此言確是忠貞之言,新鹽法既已推行,朝廷就該照此辦理。”

朱由校微微一笑,起身道:

“既然如此,諸卿回去各自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