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七百七十六章:放寬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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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溫體仁來到行宮之中,納頭便拜,山呼高喊。

朱由校道:“平身吧!”

“朕開門見山,今日召你前來,是想問問,你對白天里朕處理三千營勛貴八十余家勛貴的事,有何看法。”

溫體仁的想法,朱由校還是挺想聽聽的。

畢竟這家伙,也許是眼下朝廷當中,最適合長期擔任內閣首輔的人了,只是現在還缺乏歷練。

天啟一朝,內閣首輔兩年一換,前兩任都是為安撫東林黨換的人,現在這個魏廣微,也是當年臨時拉上來壓制東林黨的。

要是再這樣下去,的確是不好聽。

溫體仁來之前就在考慮皇帝第一次召見自己能是什么事,也有考慮到這一層,聞言立即說道:

“回陛下,臣覺得,陛下做的好。”

“做得好?”朱由校呵呵笑道:“滿朝這幫文武大臣,哪一個不覺得朕是乾綱獨斷,亂祖宗之法?”

“要不是朕現在手里握著生殺予奪之權,他們還敢跳出來指著朕的鼻子罵朕!”

聽見皇帝說出這么刺耳的話,一般臣子早就是冷汗連連了,可溫體仁卻是異常的冷靜,他低眉順眼的道:

“臣覺得,陛下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完全不必理會這幫有關人等的話,再怎么樣,陛下的旨意已下,絕無更改的可能。”

“天子的權威,不容侵犯。”

朱由校聽他連這種話也敢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的確是在心里引起了不小的興趣。

這也是做這么多年皇帝以來,頭一個敢在自己面前這么說話的文臣,如果外傳出去,溫體仁只怕轉眼間就要被人人喊打。

當然,這話雖然大膽,卻是說到朱由校的心里去了。

朱由校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不必理會朝臣想法,你這話,豈不是叫朕學那商紂夏桀么?”

這一問,就是想看看他會如何反應。

果不其然,溫體仁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跪倒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想先帝萬歷皇爺,三十年不臨朝,國政也未有絲毫停擺。”

“我大明,三大征接連告誡,天朝之威鼎盛。”

“陛下從政之初,六年不開朝會,大明卻在日益轉好,這既是上天涼薄祖宗之德,更因陛下乃仁圣之君。”

“這些年來,朝臣們說陛下乾綱獨斷的話還少么,對陛下在本朝的中興卻沒有絲毫影響啊!”

朱由校淡淡掃著眼前這個人,心中不斷點頭。

這溫體仁,雖說看上去像是害怕了,這話里行間卻依舊顯得鎮靜如常,心思之縝密,完全不是魏廣微可比啊!

旋即,朱由校點頭:

“你說的不錯,不過朕今日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關于處置勛貴襲爵一事上,說說你的看法吧。”

到這,便是開門見山了。

溫體仁也知道,再去繞彎子,怕只會適得其反,于是直接說道:“臣還是那句話,陛下做得對,但切勿操之過急啊!”

朱由校目光閃爍,道:

“你繼續說。”

溫體仁道:“勛貴乃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全國上下,南勛北戚,雖然皆以英國公為首,卻并不是鐵板一塊。”

“陛下此番處置北勛戚八十余家,只能說是水到渠成,然而手段太過激烈,日后如要處置南勛,怕會激起動蕩。”

“臣有辦法,可借王恭廠一事,一勞永逸。”

說到這里,溫體仁停了下來。

朱由校仔細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話,心道聽聽也無妨,道:“你且仔細與朕說說。”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送你進三大營,是為了讓你進去交朋好友,打牌喝酒去的嗎?”

“啊?”

陽武候府,薛濂手里拎著一根木棍,照著眼前的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屁股上便打。

“哎呦——!”薛剛吃痛,連忙討饒:

“爹你就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薛濂一聽更是暴怒,吼道:

“你還想有下次?你可爭點氣吧,要是在老子我死前你毫毛戰功未有,我陽武候一脈到此就算是絕了!”

一聽這話,一旁的鄭氏捂著嘴上前,貼切問道:“老爺,不是說皇爺饒恕了我們嗎,這是怎么一回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薛濂扔了棍子,坐下來看著被侍從攙扶起來的薛剛,恨鐵不成鋼道:

“這次犯事的八十六家勛貴,全都既往不咎了,但是陛下免除了各家子弟的襲爵之權。”

“什么?”鄭氏一臉的目瞪口呆,“本朝可從未有過此等先例啊!老爺,這到底怎么辦啊?”

“都問我,我也想知道怎么辦!”薛濂無奈道:“想我先祖以靖難軍功,被成祖皇帝封爵,到了我這一代,卻是要絕了……”

鄭氏和薛濂是做父母的,自然知道,自己家這個渾小子,做個紈绔子弟還湊活,讓他出去領兵打仗,這輩子也不可能立功,還得把命搭上。

這不正是說明,到下一代就沒有陽武候了嗎?

別說他了,西寧候宋裕德,這個往常在京城呼風喚雨的有名勛貴,現在也犯愁著呢。

但是無論怎么不滿,無論現在怎么犯愁,這畢竟是自家犯的事兒被逮了個正著。

皇帝不砍了自己家這個小子,或是除爵,這都屬于人家網開一面,寬宏大量!

對他們來說,哪還敢奢求太多啊!

薛剛從前只想著玩兒,等老爹一死襲個爵,到任上混吃等死,便就行了,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后果。

他知道是自己給自家惹了事兒,強忍著屁股上的痛楚,在侍從的攙扶下說道:“父親放心,我一定立戰功為祖上爭光,保住爵位!”

“你?”

薛濂此刻氣兒也都消了,方才的確是有拿他出氣的意思,聽這話雖然欣慰,但也知道絕無可能,擺手道:

“罷了,絕就絕了吧,反正都還活著,不是嗎?”

徐氏一旁勸道:“老爺,要不讓他去試試吧,帝國學院的武學院最近正在招生,有不少勛貴居安思危,都送子弟進去了。”

薛濂有些猶豫,道:

“這個帝國學院真這么厲害?聽說里頭的教官都是陛下親自選人,想畢業十分苛刻,這些年畢業不了,中途退出的世家子弟太多了。”

“這個小子,他能行嗎?”

說著,薛濂看了看眼前不爭氣的兒子。

這一下,薛剛著急了,連忙表露態度:“爹,你就讓我去試試吧,只要能畢業,不就算是證明自己了嗎?”

“這倒是,現在凡是從帝國學院畢業的,都仿佛變了個人,都混的不錯,如果這小子能畢業,還有機會。”

薛濂想了想,嘆氣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試試吧!”

話音剛落,管家跑了進來,喜上眉梢:

“老爺、夫人,小侯爺!有好消息,陛下召見了武英殿大學士溫體仁,決定放寬對勛貴襲爵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