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〇章都是故人
第一九〇章都是故人
周一上午,趙子建先是在中介小哥的陪同下,跟房子的原主人一起去房管局辦了過戶手續,然后才開著車,慢慢悠悠地往齊東大學的實驗大樓去。
他有全套的正規手續,雖然車子陌生、車牌陌生,人也陌生,但卡一刷,還是輕松就進去了。
齊東大學腫瘤研究中心,占據了這棟實驗大樓的第七、第八和第九層三個樓層,是齊東大學醫學院這邊占據極高地位的重要研究方向之一。
齊艷君的實驗室,占據了大半個第九層。
趙子建刷卡進去,門口的保安人員看他面生,很快就打電話聯系了實驗室里的工作人員,過了沒一分鐘,齊艷君的一個學生就出來接他。
只不過,今天周一,輪到齊艷君的專家門診,所以她帶著幾個學生去省立醫院那邊了,一般都是要臨近中午才會過來。
不過沒關系,齊艷君已經安排好她的學生,帶著趙子建先簡單地參觀一下整個實驗室——這一路過去,還碰到不少那天晚上一起喝過酒的人。
中午時候,齊艷君回來了,隨后就接到電話,周長青已經趕過來了。
大約中午十二點多,時隔兩個時空,加一起大概一年多,趙子建終于又見到了上輩子亦師亦友的周長青。
當年趙子建去跟著他學習的時候,他都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所以趙子建基本上沒見過他年輕時候的模樣,而現在,他才剛四十歲出頭。
雖然早就從齊艷君口中得知把自己引見給她的這個趙子建,是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但真的見到本人,周長青還是有些吃驚的樣子,另外,在陌生人面前,他也一如既往地表現得有些拘謹。
兩人握手,趙子建微微弓腰,沒有稱呼名字,沒有帶形式,只是說:“先生您好!”——有點別扭,倒好像是飯店里的服務員對客人的稱呼,粗心的人沒聽出什么來,細心的人聽出來了會覺得有點別扭,但也不甚在意。
然而在趙子建心里,這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有的敬意。
這輩子不是上輩子,他肯定不會再去找周長青學習什么,甚至說不定還要反過來,用上輩子周長青指導過自己的一些東西,來指導一下他,所以上輩子好歹還算是亦師亦友,但這輩子頂天了也就只能是朋友,是忘年交了。
但即便是換了人間,恩情畢竟是恩情。
上輩子趙子建大多都是稱呼他“老爺子”,不甚莊重,但自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昵,這輩子這個稱呼肯定用不上了,這一聲“先生”,在趙子建自己心里,就算是自己對周長青老爺子的半師之禮了。
周長青也很拘謹地說:“趙先生您好。”
這一次,他是特意為了趙子建而趕過來的,帶了一肚子的疑惑和不解。
最核心的問題肯定是:趙子建是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又怎么會那么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態度,并把自己推薦給齊艷君?
在上一世的時候閑聊,據他自己說,自己在五十多歲之前,基本上就是個純粹的研究者,傻乎乎的,肚子里憋不住話。但那個時候,趙子建也只能是聽他自己總結自己,他也不可能再跑去二三十年前就看看那時候的周長青去。
但現在看來,他自己的總結還是很精準的。
沒等到大家關門長談,在中午齊艷君招待的午餐的飯桌上,他就已經忍不住把這個話題給拋了出來,且一臉期待地看著趙子建。
趙子建只好停了筷子,認真地回答他:“真心做事的人,他的人,和他的事業,是終究會慢慢得到別人的認可的。我很欣賞您的為人,也很贊賞您的研究方向,所以,巧合也好,特意打聽也罷,很重要嗎?”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看周長青的表情,這應該并不是他理想中的答案。
不過一個人呆呆地思考片刻,他還是點了點頭,說:“我們應該交換一下手機號!我現在也會用微信了,我也有微信號,你要嗎?”
一桌子人都笑,很快,周長青自己也笑。
然后他倆很正式地交換了微信號和手機號。
下午是一番閉門長談。
趙子建、齊艷君和周長青聊天,算是論壇,或者叫沙龍的形勢,而齊艷君的一幫學生和周長青帶過來的幾個弟子,在底下旁聽。
別的且不說,周長青帶過來的這幾個弟子,趙子建上輩子或多或少都打過一些交道,有兩位甚至相當熟,但這輩子,就只能先裝作不認識,慢慢從頭開始。
這一番暢談,從午飯后一直聊到下午七點半。
腸胃稍微正常些的,都已經餓得不行了,趙子建才硬生生地找個關口,結束了這次長聊,大家這才意猶未盡地紛紛起身。
晚上又是一起吃飯,齊艷君忍不住再次表露出一些希望趙子建真的加入進來的意思,但趙子建卻當著所有人的面,很清楚地回答她,“實驗的事,是你們的事,我可以給出建議,但我并不希望參與到你們的實驗細節里去。就當是我這個人比較懶吧,齊教授,上次跟你說過,我是準備報考經濟學院的!”
對此,齊艷君只能嘆口氣。
見過了周長青,在趙子建心里而言,他這一次的明湖市之行,就算基本圓滿。
第二天上午接到裝修公司的電話,過去看了看他們的設計稿,敲定其中一份,讓他們再略作修改,并且把工程報價做出來,然后就自己開車去逛商場買了幾樣小東西,準備回去送人。
但是買完東西回到酒店的時候,趙子建正在倒車,無意間一扭頭,卻發現側面一輛高大的越野車上掛的車牌,貌似有些眼熟。
車子停好仔細一看,居然真的是自己當日在鶴亭山中見過的那輛越野車。
心中一動,他干脆就熄了火在車里坐著。
這車牌是明湖市這邊的,想來不管開車的人是誰,跑到酒店這邊來,要么是接人,要么是訪友,總之都不大應該是住店的。
因此想必是不需要等太長時間的。
果不其然,只過了大約三四十分鐘,他就看見兩個熟悉的面孔說說笑笑地走過來了——其中一個,正是那天在鶴亭山中他曾見過的那個“師弟”,而另外一個,就有點奇怪了。
居然是劉學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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