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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將軍握住劍柄的右手緊了又緊，北燕竟然只有三萬大軍，就想來阻斷他南詔去東秦的去路，膽子可真大。

北燕占盡了地勢上的便宜，經過剛才的一陣弓箭攻擊，南詔已經傷損萬余，而北燕卻傷損無幾。若是不退兵就在這山谷與北燕殊死一搏，南詔也得不了什么好處，最終也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楚王說的在理。”想到出兵之前國師的囑托，牟將軍不再猶豫，本來就是趁著東秦勝面較大的局勢南詔才決定出兵支援，不過就是錦上添花去做做樣子罷了，若是這十萬大軍真的折損巨大，他回去可是無法給國師交差的。

“牟將軍明白就好。”楚傾見牟將軍決定退兵，心中一喜，不過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算準了南詔不會為了東秦傷了自己軍隊的根本，這次支援不過也就是看著東秦將贏，過來裝模作樣罷了，不然怎么前幾個月東秦敗北的時候怎么不見南詔出兵支援呢？

看來東秦和南詔之間的盟約很是“牢固”啊！

牟將軍既出退兵之言便不再拖沓，當即便整理隊伍，收拾死傷，不出一個時辰就沿著原路返回南詔去了。

“太好了，南詔不過來攪和了，那咱們和東秦的這一仗就好打了許多！”營帳內，牛將軍激動的搓手說道。

“是啊是啊！”帳內的其余人皆是點頭撫掌附和，計劃的順利實施讓大家都有些激動興奮。

“只要落英山那邊進展順利，那我們便可對東秦大軍形成三面夾擊之勢，這一戰將會順利不少。”楚傾眸光微斂，神色半點不見放松，看著沙盤上落英山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希望一切順利吧。

“讓大家原地休息，待天亮時就準備出發，另外，我們現在距東秦大軍越來越近了，一定要加強巡邏！”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多想無益，不如整頓士氣，楚傾緩和了神色，對著眾人說道。

初秋的早晨是微冷濕潤的。天剛蒙蒙亮，沿路的草木上夜生的露水毫不留情地將士兵們的衣衫打濕，有的浸入了衣里沾到皮膚上，引得人一陣寒戰。

先頭兵先行一步到前方去探路去了，后面的大部隊不疾不徐的跟著。

“報，前方有一片沼澤，內有鱷魚數條，沼澤狹長橫攔住我軍去路，無法規避！”約莫走了一個半個時辰，探路的士兵就回來匯報了。

“繼續前進！”楚傾聞言點了點頭，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這片地方豺的出沒很是尋常啊！”林亦一斜坐在楚傾身前，沼澤地可以大家相攜用長柱探路過去，但是竟然還有數條鱷魚，那就不好辦了。

不過，那也不用擔心，這種可以利用其他動物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就不必傷損人力了。

“是啊，豺最喜腐肉，”林亦一的提醒讓楚傾頓時有了主意，“昨夜靈霞谷南詔大軍倒是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沒錯。”

當三萬大軍到達那片沼澤地的時候太陽剛好升至眾人頭頂，初秋的太陽依舊耀眼熾熱，長途跋涉的眾人身上皆是發出陣陣汗味，其中也夾雜著一些腐肉的氣息。

一行騎兵拉著數頭昨夜南詔大軍遺留的馬匹尸體奔馳而來，正是那腐肉氣息所在了。

干脆果斷的將那些馬匹的尸體劃成半人大小的尸塊，然后再把那些尸塊扔向了沼澤地中。

鱷魚喜食活物，只有迫不得已時才會勉強食用腐肉，但是也沒有送上門的不吃的道理吧？

沼澤地中一片血腥，鱷魚們翻滾著身體將馬匹尸塊爭來搶去，搶到嘴里的便用鋒利堅固的數百顆牙齒將尸塊連帶著骨頭嚼碎咽入腹中，看來這些鱷魚們也是饑腸轆轆了。

不過，很快就又來了很多的不速之客，上百條豺聞味而至，眼中發出幽綠的兇光，對著沼澤地中的鱷魚嚎叫幾聲便發起了群攻。

鱷魚雖體型較豺大了幾倍不止，但卻禁不住豺的群體性攻勢，很快就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但是豺可不是能輕易罷口的角色，非得將鱷魚置之死地不可。

獸類之間的搏殺直接、粗暴、血腥，很快沼澤地就成了一片血地，數條鱷魚的尸體漂浮在沼澤地上然后慢慢的被沼澤地所吞沒。

豺群傷損也有一半取得了這場血腥之戰的勝利，它們滿意的叼著勝利品（馬匹尸塊）腳步輕快的跑開了。

“真是一出好戲啊！”林亦一看著滿地的血腥輕笑出聲，獸類之間的搏斗真是殘忍，但是，卻是如何也比不了人類之間的殘殺！

沼澤地恢復了平靜，但是濃重的讓人幾欲作嘔的血腥味和滿地的鮮血昭示著此前的一場血腥惡戰。

北燕大軍有條不紊的開始在沼澤地上架起木橋，好在沼澤地并不太寬，很快木橋便就架好了，三萬大軍順利的過了沼澤地。

“亦兒，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些事情的？”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又恢復了先前的平坦，先頭兵已是快馬加鞭去前方探路了，楚傾一手握緊韁繩，一邊問靠在自己身上的人。

林亦一在馬背上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才回答了楚傾的問題，“電視上看的。”

“電視？”那是什么東西？自從上次林亦一給楚傾說了自己的來歷之后，楚傾就對林亦一原本的世界好奇極了，未來的世界，會是怎么樣的呢？

“對啊，電視可是人類史上一個偉大的發明，就好像活了的書本，所有的文字都被變成一幅幅真實的畫面所替代，比文字多了很多生動，但是又少了很多個人想象的余地。”林亦一勉強打起精神，準備好好給楚傾答疑解惑，“想必你也看過一些話本，在我的世界會有很多的演員，他們會演繹話本里面的各個角色，電視作為一個傳播平臺，將演員們所演繹的故事展示給人們看，一般的家庭都會有電視。”

“那演員就是現在的戲子？”楚傾皺了皺眉，努力接受林亦一給他傳遞的信息。

額——在這個時代戲子好像并不是什么好職業，都是一些身份地位低下的窮苦人來賴以謀生的，是達官貴族用以解悶取樂的人而已。“你說的并不全對，確實他們有些地方是相似的。在我的世界有各種各樣的職業，無論你出身于哪個家庭都可以選擇你想做的職業，都是平等的，只要你有能力都會受人尊敬，但是在你們這里戲子好像并不是。”

“真的能平等么？”楚傾微微斂眸，似是有些懷疑。

林亦一訝異楚傾的犀利，不過他問的卻是真實，“世上沒有絕對的平等，但是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平等了，那就已經足夠了。”

“那我倒是很希望能和你一起去看一看你的世界呢！”楚傾用下巴抵了抵林亦一的腦袋，語氣向往的說道。

林亦一沒有說話，但是，她也想，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