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公分,李少天的喉結忍不住動了一下,心跳不自覺地跟著加快。對一個有著將近十年戲齡的老戲骨來說,這個反應簡直讓他不可思議。
果然啊,美色當前,是個男人就免不了俗。
如果有人說自己可以不受美色誘惑,坐懷不亂,那只能說是他懷里的人還不夠美,不夠讓人心動的。
看著李少天和自己的距離就快要歸零,陳若玟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之色,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阻止自己。
換句話說,他一點都不在乎。
自己弄的這一出戲,果然是幼稚極了。
這個吻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
在李少天離陳若玟還有半公分的時候,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用力又暴躁地使勁將李少天往后推了一把,然后扯住陳若玟的手腕,拽著她轉身就走。
陳若玟很快感覺到了痛。
“你……放開我!你干嘛?!”
一向十分在意她感受的白謹言這一次卻像聾了一樣,冷著臉怒氣沉沉拽著她的手腕,步子邁的又急又大。一路像拖麻袋一樣完全不顧陳若玟的反抗,將人拉到了停車位上,然后打開車門直接將她抱起來扔了進去,粗暴地扯上安全帶,用力甩上了車門。
陳若玟還沒來得及把綁住自己的安全帶解開,白謹言就從另一邊上了車,二話不說點燃發動機,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車速瞬間飚到了一百二。
看到自家小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綁上了車,幾個保鏢面面相覷一陣,捅了捅潘潘。
“潘老大,白少他……這算欺負小姐吧?我們是不是該找他算賬?”
“你沒腦子吧!”潘潘拍了一下保鏢隊長的腦袋,“你找白少算賬,不怕小姐找你算賬啊?小姐這是……唉,回去準備著等消息,說不定我們還是得去找他算賬。”
一眾保鏢完全聽不懂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李少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哀怨地看著程盛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在坑我……”
“幸好我沒親到……”
黑色的路虎在紫薇苑八棟下面來了一個急剎車,車輪與地面制造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陳若玟心有余悸地握著身上的安全帶,怎么也不敢相信這個車速居然是白謹言這么穩定的人開出來的。
起步就是一百二,不到一分鐘就過了兩百,這一路幾乎是以極限車速飆過來的。
白謹言不要命了?
還是想帶著自己一起死?
解開安全帶,白謹言冷著臉將陳若玟扯進了電梯。
這一路的發泄似的飆車絲毫沒有讓他的情緒好轉,心底那頭潛伏了太久兇獸終于沖破了他的控制,什么東西都壓制不住它的暴動。
腦子里一路上都在回放那個男人懷抱著陳若玟的腰肢,緊緊貼著她,還不要臉地想湊近她的畫面。心里的兇獸暴虐地一口咬掉了男人的脖子,將女孩扯到了自己懷里,恨不得把她也吃了。
“嘭!”地一聲,白謹言關上門,隨手扔了鑰匙,將陳若玟推到了墻上,狠狠框住了她的左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陳若玟不舒服地轉動了一下被白謹言攥住的手腕,她皺起的眉頭,想要逃離的舉動,落在白謹言的眼里,讓他心里的兇獸更加的煩躁。
陳若玟一根一根地掰開白謹言攥住她的手指,只是這個舉動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阻礙,這讓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弄疼我了。”
白謹言轉頭看向陳若玟纖細的手腕上那圈明顯的勒痕,十分懊惱地松開了她。
“對不起。”
沒有對這句道歉有別的反應,陳若玟低頭揉了半天手腕,再開口時語氣依舊十分冷淡。
“我只是拍個戲而已,你用不著這么大反應。”
“拍戲?拍什么戲需要這么親熱?需要他試戲的時候就抱你,還需要他……親……”白謹言懊惱地把這個字吞了回去,“有這個必要嗎?”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男人剛才貼近她的時候都有生理反應了,她居然還要和這個人拍親熱戲?!
陳若玟眼中劃過一絲隱藏的笑意,淡然地解釋道。
“這只是正常的接觸而已,不僅試戲的時候需要,正式拍攝的時候更需要,這才哪到哪?”
“哪、到、哪?”
白謹言一字一頓地磨著牙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
她……難道還真的想去和那個男的拍吻戲,甚至拍別的戲不成?!
她身為雙星的繼承人,拋頭露面下劇組本來就很不合適了,她、她還想拍感情戲,拍吻戲,甚至更親熱的戲?!!
她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她怎么能讓別的男人碰她?!
白謹言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勉強壓下了心里的怒火。
“不許拍,我不同意,你馬上退組。”
“你不同意?”陳若玟冷笑了一聲,“你憑什么不同意?”
她垂下雙手,抬頭直視著白謹言,語氣一點也不咄咄逼人,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你是我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場來跟我說這句話?”
“我想做什么,我和誰拍戲,拍什么樣的戲,你有什么資格過問?”
“別說拍戲,我的生活,我的日常交際,我每天和誰一起吃飯,找誰出去玩,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憑什么管我?”
白謹言臉色蒼白。
憑什么?
她居然問自己憑什么?
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十三年,自己是怎么對她的,她心里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兩個月前她還信誓旦旦口口聲聲地說喜歡自己,上個星期她還連在自己這看到一張女明星的照片都會吃醋。轉過身她就要和別人拍吻戲,還說自己連問都沒有資格問?
她的感情保質期,是不是也太短了?!
白謹言往后退了半步,垂著眼眸慢慢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短短四個字說出來,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心口一下接一下抽著疼,這感覺就像是軍訓時親眼看到她披著高唐送的睡衣從高家走出來一樣……
不,比那次疼多了。
那次,她是被動接受的。
這次,是她自己選擇的。
自己有什么資格管她的選擇。
白謹言仰頭望著天花板,低聲重復了一遍。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