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樣的河老，仙靈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勾起他的傷心往事，讓他化作厲鬼的模樣撕了自己。

當然，千年老鬼的情緒是來得快又去得快的，沒一會他就從回憶里掙脫了出來，然后又帶著仙靈去了下一個目標。

“這邊，是我們的市集，每個月只開放一天，人類的小姑娘最喜歡來我們鯊族部落游玩了，因為我們部落的年輕兒郎總能在大海深處淘到稀有的避水珠和熒湟珠……”

來到集市的河老情緒很明顯的恢復了好轉。他背著手慢慢的在廢棄的街道上踱著步，瞇著眼的他，猙獰的魚臉看起來也沒有那么猙獰了。

隨著河老的訴說，仙靈眼前長滿苔蘚的破敗房舍變成了一排排干凈而又整潔的店鋪，無數面容姣好的人類女子在家人的陪伴中一間店鋪一間店鋪的穿梭著。

那一個個長著魚腦袋的店鋪老板都好像很受歡迎，每個基本都被一大群的人類包圍著。集市上充斥著討價還價，嬉笑打鬧，吆喝攬客的聲音……

仙靈正沉浸在鯊族部落往日的繁華之中。

“鈴鈴鈴”耳邊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風鈴聲，仙靈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拉她的袖子。

她低頭一看，一個小小的魚人正舉著精美的貝殼風鈴，站在她的腳下。

他昂著頭，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面色發怔的仙靈，聲音又軟糯又清脆，“姐姐，你要買一串風鈴嗎？是用夜光貝做的喲，晚上還會發光呢。”

當仙靈怔怔的盯著小魚人的時候，河老好像心有所感，他回頭看著小魚人，露出感傷的神情，“這小子是我們部落最有潛質的孩子，他資質一向很好，生下來就被靈巫判定為可以突破靈力等級50級的天才，可惜……”他長嘆了一聲。

河老的興致突然不那么高昂了，他帶著仙靈回到了廣場上。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掃描過曾經繁華過的城池。

他指著先前令仙靈震驚過的宮殿，說：“看到那座由碧水石修建而成的大殿了嗎？”

仙靈點頭表示看到了。

河老語出驚人，“那原本是我們魚祖的棲息之地。”

“魚祖？”

就是那頭想揍她的鯤嗎？

仙靈表示，他們的魚祖愛好有點奇怪，居然喜歡在寶座上蹦極。當然，這話她肯定不能當人家的面說，于是仙靈面上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仔細傾聽河老接下來的話。

河老笑了笑，“就是你剛才在廣場看到的那座雕像，它是我們的魚祖。”

所以，鯊族部落的魚祖真的是一條酷愛蹦極的鯤！

河老看不出仙靈奇怪的表情所蘊含的意思，反而以為仙靈是被驚撼到了。于是驕傲的開始介紹起了自家的祖先，“他是我們的神，被獸神賦予過‘神的庇佑’，已經存在這世上有幾億年之久了。是非常少見的與天同壽的瑞獸。”

“什么是‘神的庇護’？”仙靈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匯，好奇的問。

河老非常樂意解答仙靈的問題，“神的庇護就是獸神大人賜予的祝福，只有造福一方的祥瑞之獸才會獲得這種榮譽。”

仙靈點頭表示明白了。

可河老還是覺得仙靈不夠明白，于是又細講道：“每一個被賜予過祝福的祥瑞之獸，都是無敵的存在。不僅不能被心懷叵測的其他種族殺害，還是世上最受歡迎的存在。”

仙靈懂了，就是一群擁有著無敵BUFF的神的寵兒。怪不得河老在說起他們的祖先時，一幅與有榮焉的樣子。

但是，他們鯊族部落既然有這么強大的后盾，又怎么會被流放到秘境里來？

仙靈有點搞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敢問，萬一問出什么事來，這不是作死嗎？

仙靈正心里暗自思量著，河老突然話鋒一轉，用極其溫和的語氣道：“你能夠看到我們的魚祖，表示我們的魚祖很喜歡你，你應該是個心思至純至善之輩。像你這樣的小輩，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了，你還有什么疑惑想問的嗎？”

仙靈：“……”

瞧見仙靈懵逼的表情，河老哈哈大笑了兩聲，更顯得他的魚頭猙獰的像是要吃人一樣。

和魚祖的開懷大笑不同，仙靈心虛得不行。她并不覺得他們的魚祖是喜歡她，如果一見面就拿大尾巴抽，那是喜歡的話，也實在是太過于牽強了點。

但是，仙靈當然不敢說實話。

這是屬于她的機緣，她必須得牢牢的把握住。

……

仙靈很敏銳的意識到，這個自稱為河老的鯊族部落族長，之所以會對她這么友好，是因為她能夠看到他們的魚祖。

從穿越而來，就一直掙扎在求生線的仙靈，必須得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緣。

于是她充分地利用了自己無害的外表，咧出一個任哪個長輩見了都會覺得很乖的笑容，怯生生的問道：“我真的什么疑惑都可以問嗎？”

“當然，只要我能解答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仙靈深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靈力要怎么修煉？”當然，仙靈最想知道的是關于這個世界的一切，但是她不敢問，畢竟會暴露她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類的事實。

但是仙靈問的這個問題明顯也讓河老產生了疑惑，“你的靈力不是已經到達了五級嗎？既然已經入靈了，你怎么會不知道怎么修煉？難道你們氏族的族老沒有傳授你功法？”

仙靈：“……”這個世界的高手這么厲害？眼睛是X光？

她定了定心神，給自己編了一個身份，“我沒有氏族，我從小就在秘境里的深山長大，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仙逝了。至于為什么會入靈，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父母經常給我靈物吃的原因吧！”

河老更奇怪了，“秘境里關押著的都是罪大惡極的兇獸，你一個小女娃，怎么可能生存得了這么久？”

仙靈：……

緊張使仙靈的嘴巴有點干燥，她舔了舔唇，用干澀的聲音緩緩解釋道：“我父母臨死前已經把周圍的危險全都掃除了。”

“原來如此。”河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你父母應該都是大氏族之人，他們應該傳授你引靈術才對。你們人類就是這點不好，顧忌這個又顧忌那個……還分什么正統和旁支，歸根結底都是一個祖先孕育而出的，又有何高低貴賤之分。”河老面露嘲諷之色，他看起來對氏族的印象不是很好。

仙靈不敢說話，她對氏族什么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