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記憶碎片告訴小黑龍,它是人人害怕的厄運之體,是造成大荒生靈涂炭的燭龍之子。
它不知道它是怎么變成器靈的,它每次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神魂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消融。
它被困在龍魂劍里已經有很多很多年了。
它記得它去過很多地方,輾轉過很多器者的手。
它渾渾噩噩沒有思想沒有目標的‘活著’,它記得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它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只有暢快的廝殺,才能讓它有片刻的清醒和爽快。
在中山廝殺的時候,它好像是惹到了什么東西,他將自己的神識給煉化了,然后送給了他的后人。
之后,它的意識就消失了。
好像是過了幾百年,它再次醒來后,已經變成了一個亡命之徒的魂器。
它并不討厭那個自稱為主人的亡命之徒。因為他就是個二傻子,從來都不會拒絕它的無理要求,會無條件的滿足它的苛刻愿望。
但是,即便是這樣,它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跟任何人類契約。
弱小的人類,根本就不配擁有它。
但是,現在它放下了所有的臉面,哭著、求著成為人類的魂獸,人類居然一口回絕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沒有一丁點的遲疑。把它的自尊心放在塵埃里碾壓。
要知道它可是燭龍啊,雖然它現在殘破不堪,不及以前的半點風采,但是,它是貨真價實的神龍!
一種遭到嫌棄的憤怒之情化為熊熊怒火籠罩了小黑龍,被人類困在領域之內的神識,突然沖破了沼澤的束縛。
它慢慢的化為了霧狀。
然而,就在小黑龍覺得,它可以憑借這股濁氣沖出女人的神識領域時,她卻突然做了一件讓它心態炸裂的事。
望著眼前正在霧化的骨架,仙靈即使已經被仇恨蒙蔽了腦子,但是直覺告訴她,她再不采取行動,將會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于是,仙靈撈起這團黑霧,就直接扔進了嘴里。
化為了霧狀的黑霧,極其的剛烈,就像是咀嚼刀片,沒一會功夫就將仙靈的口腔給劃破了。
鮮血從仙靈的唇角流了出來了,然后又順著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石板上。
忍住劇痛,仙靈想一鼓作氣的把這股黑霧吞進肚子里去。
雖然這是屬于她的世界,在這里,她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事實上,這個黑暗的世界全憑她心里的一股強烈的怨念和恨意在支撐著。
這種失去了理智的瘋癲狀態,在拿回了缺失的神識之后,已經開始逐漸恢復清明。
她清楚的明白,即使她現在困住了小黑龍,吃掉了它大半的神識,依舊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仙靈對神識的運用,還處于最初級的階段,她必須得快準狠的把它給消滅掉。
不能給它任何的拖延時間。
這是一個神識博弈的過程,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是王者!
舌頭已經被黑霧給完全腐蝕了,喉嚨像是被潑了硫酸,一直不停滋滋的冒著青煙。
令人恨不得就此昏死過去的疼痛中,仙靈像個機器人似的,瘋狂地吞咽著小黑龍的神識。
她這癲狂的樣子,讓小黑龍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喪失了屬于人類的痛覺?
然而,就是這么一晃神的功夫,它就差點被人類給徹底的吞噬掉了。
這是屬于她的神識領域,它沒有任何贏面的可能。
小黑龍開始感到不自信。
沒有任何破解辦法的小黑龍,索性破罐子摔碎。
它化為了一枚印記,沖入了仙靈的額頭。
喉間的疼痛突然奇跡般的消失了,仙靈再也支撐不住地坐倒在地。
結束了嗎,那條惡龍被自己給吞噬了?
就在仙靈迷茫的時候,天光開始破曉,熹光乍泄之中,黑暗的城市終于迎來了屬于它的黎明。
仙靈雙目血紅的歪著頭,看著眼前被陽光所覆蓋的城市。
破舊的樓盤里,擠擠挨挨的晾曬著各種顏色的衣服;一只貓咪嘴里含著老鼠從破洞里鉆了出來;幾個小孩背著書包,笑鬧著朝著前方跑去,甚至連電線桿子上的三兩只麻雀也在嘰嘰喳喳的爭論著什么……
一片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生機勃勃之景象。
記憶中那個承載著她無數痛苦的黑暗世界,天亮后原來是這個樣子。
仙靈的視線轉移到了垃圾桶的附近。綠色的垃圾桶,堆積著無數的臟臭之物。那里徘徊著一條野狗。
一個拾荒者拿著鉗子和蛇皮袋,正在垃圾箱里翻找著塑料瓶和紙殼箱子,野狗就站在他的旁邊,夾著尾巴齜牙咧嘴的朝他露出牙床,但是卻根本就不敢靠近。
原來她記憶中的可怕生物,也有以多欺少,欺軟怕硬的一面。
是,她之前太懦弱,以沒有能力反抗為借口,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忍耐。
現在,她終于知道,該怎么做了!
仙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徑直的朝野狗走了過去。
伸出手,一團黑霧從手掌蔓延而出,野狗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就慘叫著化為了灰燼。
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什么樣的性格決定了什么樣的人生。她今后,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優柔寡斷的軟弱無能下去。
灰燼隨風飄蕩,圍繞著仙靈,圍繞著整座城市。
最后,當整座城市像冰雪般融化之后,仙靈眼中的血紅,漸漸的褪去。
終于,在這一天,她克服了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迎來了新的重生!
一刀將不停噴著白氣準備攻擊自己的灰鱗翼龍給砍死,鮮血飚濺了出來,把太乙已經變黑的白衣又給染上了一層黑紅。太乙一腳將翼龍的尸體給踹遠了。
臨時寵就這點不好,方便是方便,但是隨時都有脫離束縛的風險。
怕血腥太重會引來大型的猛獸,暫時沒有心情狩獵的太乙,抱著昏迷的仙靈遠遠的離開了這里。
來到了一片植被茂密的陰涼處,太乙將附近的狩獵者全都趕走,才將仙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枯草上。
他也不知道阿靈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不能見陽光,又是昏迷不醒的,之前一直忙于砍殺灰鱗翼龍,他也沒多想。
現在身邊沒有了仙靈清脆的聲音,沒有了一口一句的太乙哥哥,太乙一直不停圍繞著仙靈打轉的腦子,好像是清醒了許多。
他開始感到不對勁,如果阿靈真的中毒了,不能長時間的暴曬在陽光下,前輩又怎么會放心她一個人外出?
不應該是先給她解毒嗎?
他從未聽說過有一種毒素,能夠使人在陽光之下‘融化’。
除非……
一定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她在掩蓋什么!
看著躺在草葉上昏迷不醒的仙靈,太乙朝她伸出了手。
小心翼翼的拉下包裹著仙靈的厚重獸皮,不同于這個世界任何人類的白嫩細膩皮膚,暴露在太乙的眼前。
太乙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這樣?
世界上怎么會有人類長得這么白?
就算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女郎,也不可能這么白啊。
難道阿靈是半獸人?
不對!半獸人他也見過不少,除非是特別的血脈,不然也不會長成這樣。
她的長相實在是太特別了。
難道是雪嬋?
對的,一定是雪嬋!只有雪域深處的雪嬋,才會害怕陽光的灼射。
所以,他這是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雪域?他一直都是在幻境里?
想到這里,太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雪嬋這種生物,他只聽人說起過,傳得神乎其神,各種版本都有。
最廣為流傳的就是,雪嬋可以幻化成這個世間的任何形態,甚至是人類。在取得獵物的信任后,她就會趁其不注意,鉆涌到獵物的身體里,汲取養分。
怪不得他一直感覺哪里不對勁,十幾歲的女郎,怎么可能斬殺得掉藍色不凡級別的靈獸?
就算是靈者也不可能。
誰都知道,靈者攻擊強悍,但是肉身脆弱,阿靈的身手可不像是一個肉身脆弱的靈者。
而且,還有最令人疑惑的一點。
就算再天才級別的人物,哪怕是從娘胎里開始修煉神識,也不可能瞬間習得功法卷軸里面的內容。
只有修煉了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異族,才會有這種天賦異稟的能力!
好像是要證明太乙的猜測似的,仙靈的額頭突然若影若現出一道黑色的龍紋,那龍紋和傳說中的燭龍極其的相似。
太乙大驚失色。
難道是有龍族血脈的半獸人?
驀然的,太乙想到了他之前聽到的一聲龍吟。當時,阿靈還騙他說是灰鱗翼龍發出來的。
冷汗不自覺的從額頭滑落,太乙看著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如雪的阿靈,突然有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想法。
說不定,這也是她故意設計出來的陷阱。
她軌詭計多端,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真話。
想到這里,太乙再也坐不住了,他迅速的召喚出長刀,抵在了她的心口。
雖然這個半獸人,給過他最美好的向往,但是她欺騙了他,她該死!
然而,
就在這時候,一直昏迷的女郎,突然睜開了眼。
太乙瞬間驚得頭發都豎了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如殘血的夕陽,陰郁、嗜血;如無底的深淵,冰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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