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口松雄剛剛認罪了。”
早上,青山秀信剛到警署,淺井綾就把他叫進辦公室告知這一消息。
“呵,意料之中的事,是見過律師了吧。”青山秀信的反應很平靜。
淺井綾歪頭看著面前這個昨晚對自己扶腰直上的無良下屬,輕蹙著秀眉問道:“所以你昨晚才不繼續審?”
“昨天在抓捕現場我看見野口松雄打了個求救電話。”青山秀信端起淺井綾的咖啡喝了一口,無視她嫌棄的眼神繼續說道:“他販毐是證據確鑿的事,沒人救得了他,但為了不牽連自己,他的靠山肯定會幫我們跟他談條件,威逼利誘他認罪伏法,讓案子在他這里結束,不再繼續擴大。”
甚至野口松雄打電話求救也不是真的想獲救,只是想以認罪伏法為條件從背后的靠山手里爭取更多好處。
“又是這樣。”淺井綾有些惱火的握緊拳頭,咬著貝齒道:“難道我們就永遠都只能打狗,卻傷不到狗主人分毫嗎?狗死了,狗主人再養一條又可以繼續幫他作惡,真是可惡啊!”
她在憤怒之余卻又感覺很無力。
“之所以只能打狗,還是因為你手里的權力太小。”青山秀信放下咖啡杯,雙手撐著桌面,湊到淺井綾面前與之四目相對,“當警察廳由你說了算時,那就能連狗帶人一起打。”
這話當然是假的,真等淺井綾成為警察廳廳長時,那在這個過程中她就已經變成那些“人”中的一部分了。
否則她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就算僥幸爬上去,也別想長期坐穩位置。
“一定會有那天的。”淺井綾心情激蕩,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的說道。
青山秀信不可置否,低頭看了眼手表,“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還要去向野原太太報喜呢。
“哦,還有件事。”淺井綾拿起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遞過去,“昨晚的爆炸為自制炸彈引爆,技術人員在現場勘察后發現了遙控裝置的碎片。”
青山秀信恍然大悟,怪不得威力那么小,僅炸死了車內四人,原來是自制的炸彈,他接過報告掃了一眼后說道:“這種自制遙控炸彈的遙控范圍都不能太遠,現場還有第五人。”
“不錯。”淺井綾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被炸死的四人身份暫時未知,但從人人配槍這點可確定都是悍匪,而那個神秘第五人敢在警方眼皮底下引爆炸彈,可見其更是窮兇極惡之徒,必須把他找出來。”
“我稍后就帶人返回昨晚那段高速搜索一下。”青山秀信立刻說道。
淺井綾點點頭,“注意安全。”
“嗨!”青山秀信鞠躬后離去。
同一時間,新任刑事課課長高橋智遠已經走馬上任,淺井雄彥親自把他送到刑事課,可謂是給足了面子。
舉行了簡單的歡迎儀式后,高橋智遠讓人把刑事課成員的資料送到自己辦公室,就打發了其他人去工作。
“咚咚咚!”
“進來。”高橋智遠一邊看著手里的人員資料,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
“課長,您在忙呢。”藤本良一端著咖啡推門而入,關上門后滿臉討好的上前說道:“剛入職就那么努力工作實在是辛苦了,請喝杯咖啡吧。”
“你是藤……”高橋智遠記得剛看過此人的資料,但一時想不起名字。
“藤本良一。”藤本良一放下咖啡恭恭敬敬的自我介紹:“課長,屬下藤本良一,是強行犯搜查系次長。”
“哦,原來是藤本次長啊。”高橋智遠恍然的點了點頭,接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后說道:“據我所知,藤本次長之前是槍藥系的成員吧,似乎剛調過來不久,在刑事課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藤本良一應道。
高橋智遠放下咖啡,態度隨意的問道:“來新宿署前多次聽聞青山秀信刑事,藤本次長既然之前跟青山刑事是同僚,想必一定很了解他吧。”
藤本良一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
“怎么,看起來藤本次長和青山次長間有故事?”高橋智遠笑了笑。
藤本良一低下頭,沉默片刻后才說道:“不怕課長笑話,我被調到刑事課就是因為給他騰位置,另外全署都知道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追求過淺井警部,但淺井警部對我不假辭色卻對青山次長另眼相看,所以……”
后面他似乎實在不想再說下去。
“原來如此。”高橋智遠的眼睛已經亮了,他初到新宿警署,還兩眼一抹黑,正需要培養心腹幫忙收拾青山秀信,這瞌睡來了就給他送枕頭啊。
藤本良一和青山秀信有仇,而且現在又主動來討好自己,可見其有上進心,這不就是極佳的利用對象嗎?
高橋智遠霎時變得如沐春風,平易近人,語氣溫和的安慰:“藤本次長倒也無需難過,大好男兒又何患無妻啊?這樣,今晚一起喝兩杯,順便給我介紹下新宿警署的具體情況。”
他可不是真的想來新宿署當這個刑事課課長,只想快點收拾了青山秀信后調回警視廳,越快越好,要是拖得太久,警視廳那邊頂替自己職位的人坐穩了位置,再想回去就難了啊。
“嗨!課長盛情相邀,良一榮幸之至!”藤本良一頓時激動不已的連連點頭,“請課長放心吧,屬下保證介時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哈哈哈哈,好,先去工作吧。”
“嗨!”
目送藤本良一離去,高橋智遠沉吟片刻后打電話把強盜犯搜查系系長叫了進來,問道:“聽說藤本次長和槍藥系的青山次長之間不太愉快?”
他當然不會只聽藤本一面之詞。
“嗨!”強盜犯搜查系系長不明白新來的課長為啥關心這八卦,但依舊老老實實答道:“不只是不愉快,可以說水火不容,這點全署都知道。”
…………………………
另一邊青山秀信帶著七名槍藥系成員重返昨晚發生爆炸的高速路段。
“重點搜索路兩旁的野地,都找仔細了,有發現就立刻向我匯報。”
青山秀信下車后對眾人吩咐道。
“嗨!”七人鞠躬后四散而去。
青山秀信則是站在原地抽煙,身為領導的好處不就是在于可以指揮別人干活嗎?否則升職的意義何在呢?
更何況,作為領導要多給下屬表現自己的機會,如果什么事都領導親力親為,那下面的人還怎么立功啊?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此時他車里的電話響了。
青山秀信掐了煙后拿出電話。
“莫西莫西。”
“我是藤本良一,秀信桑,計劃很順利,我都還沒開口邀請他賞臉喝一杯呢,高橋智遠就主動約我了。”
“很好。”青山秀信面露笑容,倚著車身吹著冷風,“我等你的捷報。”
坐以待斃,等敵人殺到家門口再反擊可不是他的性格,有機會就得先下手為強,沒有機會也得創造機會!
“嗨!”
“次長,我這邊有發現!”遠處野地里一直低著頭的井上突然起身,沖著青山秀信一邊揮手,一邊大喊道。
“就這樣,我先掛了。”青山秀信聞言,掛斷電話就快步小跑了過去。
井上指著野地里的幾個還算清晰的腳印,“次長您看,這腳印肯定剛留下不久,否則不會這么明顯,前面的草還有被壓過的痕跡,很可疑。”
“把這幾個腳印拓下來,拿回去進行比對。”青山秀信立刻吩咐道。
“嗨!”
又搜了半個小時左右,沒什么新發現后青山秀信就宣布收隊,其他人回警署,而他則是順路前往野原家。
上次離開時,他不僅是只要了車鑰匙,還要了野原家的門鑰匙,理由是這樣就不用麻煩太太回回開門了。
野原太太當場感動得眼含熱淚。
拿出鑰匙打開院門,房門,青山秀信沒在客廳看見野原太太,但茶幾上倒是擺著一大堆文件,他正以為其不在家時卻聽見廚房傳來一陣動靜。
青山秀信過去一看只見野原太太將上半身鉆進洗衣機里,下半身露在外面,高高撅起屁股不知道在干啥。
別問他臉都沒看見怎么認出那是野原太太的,正常人都能看臀識人。
野原太太今天穿的是一條修身的白色包臀連衣裙,彎腰時蜜桃顯得更為飽滿和圓潤,裙擺微微上縮,黑絲包裹的雙腿近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我看這洗衣機也是風韻猶存啊!
野原伊人費盡力氣終于把沾在洗衣機壁上的碎紙清理干凈,正準備退出去時卻感覺身后有人抱住了自己。
“啊!你是誰!快點放開我!”
她嚇得嬌軀一顫,驚叫一聲后奮力掙扎著想退出去,但身后那人卻用雙手緊緊箍著腰肢摁住她,讓她費盡力氣也無法達成目的,身子不斷后挪的動作倒是更顯得像在退而求其刺。
刺啦,撕襪被粗暴的撕爛。
“啊!求求你不要!不要這樣!”
空穴來風,猝不及防的野原伊人一時羞怒交集,滿心絕望,淚雨霖鈴的她驚恐萬分的大哭著苦苦哀求著。
“太太別怕,是我。”
善良的青山秀信不忍心再嚇她。
“青……青山先生?”聽見熟悉的聲音野原太太松了口氣,隨后又羞憤欲絕的說道:“你快點先讓我出去。”
“還是太太你先讓我進去吧。”
“嚶~”野原伊人聞言快羞死了。
因為這個姿勢實在太奇怪了。
足足半個多小時后,她才恢復了自由之身,雙眼水汪汪的,臉蛋紅得像是煮熟的大蝦,淚痕未干,似嗔似怪的抿抿嘴,“青山先生,你……你怎么能這樣,嚇死我了,真是……”
說著說著她眼淚就又落下來了。
“我來是想告訴太太你一個好消息的,野口松雄已經被捕,野口會自顧不暇,不會再打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主意。”青山秀信笑吟吟的說道。
“啊!真的嗎!”野原伊人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欣喜不已,連連表示感謝,“真是太謝謝青山先生您了。”
她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裙子剛剛被扯掉,目前一絲不掛的事,鞠躬時波濤洶涌的良心晃得青山秀信眼花。
“啊!”野原伊人發現這點后又羞得不行,低下頭轉身就跑,“我去樓上換身衣服,青山先生請自便吧。”
青山秀信穿戴整齊后就來到客廳坐下,隨手拿起茶幾上的文件翻看。
發現是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客戶資料,被分為了三部分,一份是已經還清貸款的優質客戶,另一份是尚未還清的,最后一份則是賴賬的客戶。
讓他意外的是居然在優質客戶里看見了佐藤利富的名字,顯示佐藤利富分三次借款1億3千萬円,一個星期前將最后一筆貸款已連本帶利結清。
這年頭日本很多人都靠借貸維持生活開支,但以佐藤的身份絕對不至于到這一步,他貪得不少,更何況他如果缺錢的話肯定不會只缺一億多。
連一億都借,說明他可能不止在野原金融株式會社這一家借過款……
而且借的金額還很大,否則直接找銀行借就行,又何必找借貸公司。
他借那么多錢干什么?
又是哪來的錢那么快還清債?
“青山先生……”就在此時野原伊人換了一身粉色的和服從樓上下來。
“別吵,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