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山秀信瞬間起身,拿上外套就往外走,“我現在就回來。”
他知道日本現在治安差,原本還為此而高興,因為治安越差那才越有他們警察發揮的空間和立功的機會。
可現在被賊偷到自己頭上來。
他就頓時對這個治安不滿意了!
雙標是人類的本質。
“怎么了?”淺井綾關切的問道。
藤本良一和中村真一也看向他。
青山秀信回頭解釋道:“我嫂子說家里進賊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吧。”淺井綾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放下碗筷后說道。
藤本良一和中村真一連忙也站了起來,“是啊次長,我們也去看看。”
“行,剛好我車沒開來,你們送我回去。”青山秀信一口答應下來。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四人到了青山家,青山晴子就等在門口,看見青山秀信下車后她連忙快步迎了上去。
“大嫂。”青山秀信喊道。
藤本良一三人只是鞠了一躬。
雖然心里很急,但青山晴子還是耐心鞠了一躬回禮,這才對青山秀信說道:“家里被翻得一團糟,我怕破壞現場就沒進去,一直等你回來。”
顯然,長期和青山秀信這個小叔子住在一起,她也耳濡目染了很多查案的相關知識,還知道要保護現場。
“進去看看吧。”青山秀信招呼了眾人一聲,然后便率先向屋內走去。
客廳里還算整潔,沒有亂象。
青山晴子說道:“樓上,二樓和三樓房間都被翻過,我關店回來準備去洗澡換衣服才突然發現不對勁。”
“客廳沒有男人的腳印,要不然是脫了鞋,要不然是戴鞋套,要不然是沒走客廳。”藤本良一出聲說道。
他剛剛已經觀察了一下地面。
中村真一緊隨其后開口,“院子里沒有靠近房子樹,那賊總不會飛檐走壁吧?應該是走的客廳,脫鞋的話太麻煩了,更大的可能是戴鞋套。”
說話的同時,他走過去仔細檢查一樓的幾個窗戶,從廚房里出來后說到道:“我看廚房窗戶外面的草地上有鞋印,人就是從那里翻進來的。”
“我為了保持通風,廚房窗戶經常不鎖。”青山晴子聞言有些自責。
“這跟嫂子你沒關系,哪能想到會有賊來這地方偷東西呢。”青山秀信安撫了一句,畢竟他們這一片可是富人區,“走吧,再去樓上看一下。”
一般來說,小偷不會偷特別窮的和富的,因為前者沒什么偷的,后者偷了會很麻煩,但偶爾也會有意外。
因為考慮到賊既然謹慎到進屋后戴了鞋套,那就說明是專業的,肯定也戴了手套,所以眾人也不用怕破壞指紋,一一檢查所有被翻過的地方。
“錢……這些都沒丟。”過了一會兒大嫂清點完財物有些奇怪的說道。
淺井綾三人聽見這話不僅沒有松一口氣,臉色反而是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既然錢這些沒有丟,就說明賊不是沖著錢來的,而是其他東西。
果然,片刻后青山秀信黑著臉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我的東西丟了。”
從中山名貴家拿回來的那些照片丟了,他下意識懷疑山田雄之,因為他明確表示過知道照片在自己手里。
但隨后又排除了這個懷疑,因為他就算今天是設計拖延住自己,然后安排人來偷照片,那自己答應把照片給他后,他后也應該臨時取消計劃。
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害怕自己臨時變卦,所以試探出照片真在自己手里好,干脆安排人來把偷了才放心。
“什么東西?”青山晴子問道。
“沒事,大嫂,你招待他們,我打個電話。”青山秀信說完向二樓陽臺走去,片刻之后他又折返回來問淺井綾,“森下警視的電話你知道嗎?”
“森下勇嗎?”淺井綾見青山秀信點頭后說道:“我幫你打聽一下吧。”
說完就從包里拿出手提電話打了出去,然后把號碼告訴了青山秀信。
“你們先下去坐吧。”青山秀信再度向陽臺走去,一邊撥通了森下勇的號碼,“森下警視,我是青山秀信。”
“啊是青山君啊,你這個家伙跑哪兒去了,呵呵,很厲害嘛,田宮社長走路時腿都發顫,還特意問我要了伱電話。”森下勇言語間不乏羨慕。
畢竟誰不喜歡漂亮的富婆呢?
青山秀信說道:“請讓山田檢事聽電話,照片的事出了一點意外。”
“什么?好,你稍等。”
片刻后,山田雄之的聲音在電話里面響起,“青山警部,怎么回事?”
“山田檢事,我還想問你呢。”青山秀信的語氣不悅,似乎是在強忍著怒氣,沉聲說道:“我已經答應了把照片給你就絕不食言,閣下為何還安排人行偷竊之事?嚇壞了我大嫂!”
不管是不是對方安排的人,都先把責任推給對方,否則山田雄之可能會懷疑是他不想交出照片而在撒謊。
那他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因為這種事沒辦法自證,只要對方產生懷疑,那這梁子就算結下了。
所以得先在山田雄之懷疑自己之前懷疑他,讓他去自證,剝離自己。
“你說什么?”山田雄之瞬間提高了嗓門,緊接著他似乎是走到了更安靜點的地方,雜音小了很多,“青山警部你是什么意思?照片被偷了?”
“山田檢事還要裝嗎?”青山秀信冷哼一聲,咬牙切齒說道:“非讓我把一切說明白嗎?你安排森下警視拖住我不讓我回家,同時又親口試探我照片是否在我手中,試探完后吩咐提前安排好的人行竊,拿我當傻子!”
“八嘎呀路!”山田雄之得知照片被偷瞬間暴跳如雷,吼道:“我不妨告訴你,我是安排了人準備進你家偷照片,但那是在你不同意交出來的情況下,你都答應把照片給我,我為什么還要讓人偷,是脫褲子放屁嗎?”
“真不是你讓人偷的?”青山秀信沉默片刻,用懷疑的口吻問了一句。
“不是!”山田雄之憤怒的大吼了一句,緊接著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你還跟誰說過照片的事?”
“沒跟任何人說過,我雖然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但也能想到肯定不一般。”青山秀信斬釘截鐵答道。
山田雄之陷入沉默,“我再問你最后一遍,確定照片真被偷了嗎?”
顯然他懷疑青山秀信從他那里意識到照片的重要性后,不想交給他。
“山田檢事什么意思?你懷疑我自導自演?”青山秀信厲聲質問道。
山田雄之沒證明回答,而是直接說道:“照片是在你手里丟的,你必須找回來交給我,我信不信你的話不重要,有的人一定不會信你的話。”
“你威脅我?”青山秀信心里也怒火中燒,如果早知道這些照片那么燙手的話,當時打死也不會占為己有。
山田雄之吐出口氣,“不是我威脅你,是照片如果找不回來我也不會有啥好下場,你肯定更不會有,你盡量去找,我會為你提供一切幫助。”
青山秀信聽明白了,就像他懷疑是自己現在不想交照片一樣,山田雄之如果拿不回照片,那他后面的人也會懷疑是他不想交照片,壓力一層一層的往下壓,而自己是最底層那個。
所以自己的結果肯定會最慘。
“山田檢事,照片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問題肯定出在你那邊,請你想一想,你那邊還有誰知道照片可能被我拿了。”青山秀信語氣很凝重。
山田雄之語氣里透露濃濃的疲憊之意,“我現在一時也想不出,這點我會查,有消息的話再告訴你吧。”
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現在卻出了岔子,他連報喜的電話都已經給上面的人打了,這就讓他很心累啊。
半場開香檳是大忌。
“那個人是誰?”青山秀信問道。
現在都有可能要擔責了,那他自然也就不介意再多知道一點消息了。
“黑澤信。”山田雄之低聲答道。
前世今生都對日本政治圈并不算了解的青山秀信雖然依稀記得上輩子聽說過這個名字,但確實想不起來。
所以他不恥下問,“他是誰?”
“八嘎!”山田雄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沒想到青山秀信連這個人都不知道,還想進步?進步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成為這個人嗎?說道:“自民黨真正的皇帝,之前多任首相都是他捧上臺的而且,他不僅是在政界,在黑澀會也有著說一不二的影響力。”
“碾死我們,不,他用不著碾死我們,他們手底下的一條狗都能碾死我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嗎?”
“嗨!”青山秀信這下確實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搞不懂中山名貴怎么會搞到這種在日本觸頂級別大人物的不雅照,問道:“只要把照片找回來交給你,就沒我的事了是吧。”
“有也是好事,找回來你就是大功一件,所以禍福相依,這也是你的機遇啊。”山田雄之開始給他畫餅。
青山秀信并不喜歡吃餅,“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選擇?既然如此那么山田檢事請讓我們同舟共濟吧。”
“青山君,一切就拜托了,務必追回照片!”山田雄之鄭重的說道。
青山秀鄭重的信應道:“嗨!”
“嘟嘟嘟”
聽著電話里傳出的忙音,青山秀信站在陽臺上,看著遠處久久無語。
以后再也不手賤亂拿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