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749 牽連

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關燈護眼大中小749牽連

“五叔,那根紅繩很普通,但牽涉到的背后,卻是錯綜復雜,與我們一直在查的案子,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王玄之簡單與他說了,紅繩與天工閣背后的事。

又道:“堂弟興許是,無意間撞破了什么事,才會被人當成目的的。”

王五叔緊咬牙關,“我的平安當年才六歲,他能知道什么?”

王玄之也不敢下斷言,五歲的孩子看到什么,會被人如此對待。

倘若抓走王平安的人,真是他一直在追查的對象,他想即使那些人做下再惡的事,對于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件尋常的小事而已。

當時,他在濮陽,怎么就沒將此事,徹底查清楚呢?

王玄之盯著紅繩,怔怔出神。

道一生怕他自責,便主動開口,“安道,之前有件事,我一直不曾問你。”

“嗯?”王玄之一愣。

道一:“你去歲夏天的時候,去濮陽做什么,難道只是單純的,想查那個劉縣令?”

王玄之搖搖頭,看看眼前的兩人。

他又打量著,堂屋外白茫茫一片。

“之前京中有一些流言,圣人命我去查清此事,但一切都因堂弟的死,變得無從查起,后來京中天工閣,在上林苑夏獵,又有人借羊皮卷,企圖再次掀起流言。”

道一恍然,“當時你將羊皮卷收得那般快,原來是怕我看到流言,被圣人猜忌呀。”

王玄之點頭,“后來,賀家因天工閣一事,流言在賀田的手中,再次中斷,流言便無從查起。”

至于流言是什么,既然王玄之沒提,兩人也不再多問。

王玄之卻提到另一件事,“小一,堂弟因一根紅繩被人抓走,抓他的黑衣人,身上有著狼圖騰,之前李重遠害下水鎮人時,與一人合謀,手上戴著同樣的紅繩。”

“雖然與李重遠合謀的那人,沒看到他身上的狼圖騰,但我懷疑,紅繩應當是同一根。”

王玄之看看自家五叔,這才道:“這件事也能證明,京中流言與堂弟有關,更與他背后之后脫不了干系。”

王五叔的拳手捏得‘咯咯’作響,他好好的一個孩子,卻被這些人偷走了,還讓他牽扯在什么流言之中。

這些都只是王玄之查到的只言片語,還有他們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呢?

孩子走丟多年,他們一直尋不到人,可在心中,也抱有過幻想,孩子會不會被需要小孩子的人家買去,即使家里差一些也沒關系,他們疼孩子就行。

可是,這一切,都在王平安的尸骨見天之后,化為泡影。

王五叔問:“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王玄之兩人不懷疑,倘若對方就在面前,王五叔會立刻揮拳過去。

他搖搖頭,“若真與我們查的是同一伙,對方的身分,目前還不清楚,但我們知曉的是,那群人在京城周邊,還做著‘土匪’的勾當,這些年間接害死不少人。”

“此番,我們便是為此而來。”王玄之這話說得極小聲。

他道:“此事,便是圣人也知,黑衣人一直不揪出來,便是個隱患。”

王五叔聽明白了,王玄之是奉著圣命的。

帶謝家小娘回老家上族譜是真,暗中替圣人查案子也是真。

王五叔想了想,道:“安道,如果有用得著五叔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

如果能親自替兒子報仇,他想平安在下頭也能安心些。

王玄之點頭,“眼下便有一事,需要五叔幫忙。”

一面聊天,一面作畫。

王玄之畫出那個拍花子的相貌,遞到道一面前,“小一,你看像嗎?”

道一沖他豎起大拇指,“拍花子本人看到,都會迷糊的。”

王玄之咳了咳,“拍花子是在堂弟撿到紅繩之后,才起意將他抓走......”

“我原本猜想,拍花子只是在晉縣落腳的人,可對方在堂弟撿到紅繩回家,能迅速查出他的身分,又做出應對,叫人找不著痕跡,當時拍花子極有可能......原本就是晉縣人。”

王玄之道:“五叔,晉縣我們不熟,還得靠你了。”

他心知,王五叔得找些事做,滿心的悲傷,才不會將他淹沒。

王五叔重重的點頭,他拿著畫像,“這是十幾年前的拍花子?”

王玄之點頭,他便沒有再多問,后者心中暗暗松口氣。

五叔五嬸他們的心神,現在都在王平安身上,不會去多想,拍花子的相貌從何而來,即使知曉,也只會猜測,是他查到的,并不會往玄之又玄的方面猜。

“五叔,你查拍花子時,別打草驚蛇,此人是唯一見過黑衣人,還活著的人——極有可能,與他們有所牽連......”

能有什么牽扯?

不就是拍花子,替那黑衣人,拐賣小兒,換取利益嗎?

王五叔滿腔悲痛,化作怒火。

但他還留有理智,“明日是你們回族中的大事,我若不出現,恐引起他人懷疑。”

王玄之提醒他:“五叔,你也早些歇息吧,五嬸也讓人擔心,堂弟、堂妹他們,也需要人照看。”

王五叔想起幾個孩子的擔憂,心里一暖,想到王平安,心中又是一痛。

“你們也早些歇息吧,族里的人,并非完全好說話。”王五叔同樣提醒他們一句。

三人踩著積雪‘咯吱咯吱’的回屋。

分別時,道一安慰一句,“安道,你放心吧,拍花子和黑衣人,都會抓到的。”

王玄之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沒來得及安道一的心,倒先被她先寬慰一番,但心底的暖,讓他站在漫天雪地中,也不會覺得寒。

“小一,都會好的。”王玄之有千言萬語,最終只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道一好像聽懂了,她眉眼彎彎,“當然會好啦,否則白瞎我跟著跑這么久。”

王玄之:“......”

他還想說點什么,道一已經踩著積雪,蹦跳著回屋。

又看一眼,幾個孩子住的院子,發現都熄了燈,他這才回自己的院子。

另一邊,回自己屋子的道一,卻是憂心的望著王玄之在的方向。

最終,她只是和往常一樣,打坐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