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關燈護眼大中小753族長的決定
族長家的外院。
王玄之問:“小一,你緊張嗎?”
道一笑瞇瞇的,半點不見憂心,“圣人面前,我都敢玩火。”
王玄之:“......”,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他無奈的笑笑,帶著人往院內走。
其實兩人心中,都明白一件事。
圣人于他們而言,只是君;王氏是他們的親人。
兩相比較下,在王氏做起事來,若無斷腕之力,則會束手束腳。
二人到堂屋時,屋內早已站滿了人。
粗粗掃過去,王氏能用之人,幾乎都在此處。
若房屋突然陷落,王氏也會在這個時代除名吧,道一暗想。
“二娘,你今日在王家祖墳前,所言可是真?”族長渾濁的老眼里,帶著一絲端詳。
旁的人喚道一‘弟妹’、‘嫂子’,可道一到底沒過門,身為一族之長,自不會犯在口舌上,讓人詬病,他照著謝家的排行,叫的二娘。
道一:“這般大的事,自然不會同安道的親人開玩笑。”
她仔細看著族長的面色,心中暗驚。
道一脫口而出:“族長,你的后輩中,近來可有腿瘸之人?”
族長佝僂的脊背,瞬間坐直。
其他族人,亦震驚的看著道一。
族長的目光如電,“二娘,你說這些話,可有什么依據?”
道一瞥向族長身邊的王七郎,見他朝自己露出個善意的笑。
她瞬間心領神會,祖墳前發生的事,祖長完全知曉。
此刻,他這般問自己,究竟有何用意?
道一仔細端詳老人的神情,又看看始終站在她身后的王玄之。
她把心一橫,“族長,我瞧你的子女宮,當是兒孫滿堂,幸福美滿之像,不應有腿瘸這等變故,可偏偏,你的后輩當中有人出事,此事并不尋常。”
族長握著杯盞的手,筋骨根根凸起。
“二娘想說,是王家祖墳的問題?”族長平靜的說道:“可我王家祖墳,已有幾百年,向來平安無事......”
他的眼中沒有懷疑,也沒有信任,就像是在與人話家常。
道一點頭,“那是自然,因為這些事,也是近些年來才發生的。”
她道:“諸位,可有發現,攤上事情的,皆是王氏子弟中,有前途,或是早些年間,氣運較好之輩......”
道一也不怕人笑話,“安道的出眾,世人與族人皆瞧在眼中。”
下一瞬,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在那背后,卻無人知曉,若他一遭不慎,只怕早已遭不測。”
道一將王玄之習武,又不能動用內勁,直至耳朵幾至失聰的事,告知王氏眾人。
她又道:“族長與諸位叔伯兄弟,你們仔細回憶,近些年來,遇上的事,與安道是否有相似之處。”
經她這么一提點,在場的人下意識的就回想起過往。
越想越覺得不對,甚至后背起出一身冷汗。
族長想到瘸腿的孫子,心中更痛,那可是他最優秀的孫子啊......
若是天意還罷,倘若是人為......
他咬住稀疏的牙,“風水方面,我族中亦有會看之人,倘若風水被人動過,為何會全然無查覺?”
道一:“普通的相士,只能看普通的風水,而我是修道之人,與他們所見,自然不同。”
她說這話時表情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祖墳前拿話刺過她的人,又再次開口,“你說是就是,誰知道是真是假?”
“我信!”王玄之往前一步,站在她身邊。
“她是你未婚妻,你自是信她,可是老九你別忘了,她想刨的是王家祖墳!”男子很生氣。
見他如此,王玄之反而很欣慰,“六哥,你護著族里,我很開心,但我信小一,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還因為在京中時,已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你可記得阮家大郎?”
王六郎一愣,“太沖,他怎么了?”
阮思與王玄之交好,其他的王氏子弟,也與之有些交情,其中便有王六郎。
早些年兩人還偶有鴻雁傳書,但后來......
“太沖的眼睛,突然失明,想來你們也聽過,但其中的內情,想來你們還不知曉。”王玄之道:“是阮家的祖墳生出變故來,才導致他失明的。”
“太沖失明一事,確有耳聞。”有人附和。
“可他的眼睛,不是復明了嗎?又怎么會和祖墳扯上關系。”王六郎還是不解。
王玄之耐心道:“六哥,你不相信的話,可問一下太沖,此事亦是小一解決的。”
他敢說這個話,就代表是真實存在的。
堂屋里一下子,靜得落針可聞。
老族長放下杯盞,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他盯著道一:“王氏祖墳真讓你動了,你可能解決問題?”
道一點頭,“自然,我此行便是為此而來。”
她道:“諸位生于王氏,上受先祖庇佑,下有子孫爭氣,便是改朝換代,后世子孫不該在同一時間,這么多人出事......”
很多事情,沒被點破之前,渾然不覺。
眼下被道一說破之后,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族長想到在家中,悶悶不樂的小孫子,心里的郁氣更濃。
他只覺得有一張網,朝著王氏鋪天蓋地的灑來,教人無法呼吸。
但是動祖先的墳墓,心里的那一關,始終難過。
恰在此時,王四郎和王五郎急匆匆起來。
進門時,兩人對視一眼,越發肯定心中的想法。
兩人進得堂屋,目光就死死的鎖在道一身上。
“九弟妹!”兩人喚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道一胳膊上直接起了層雞皮疙瘩,她含笑以對,“四哥、五哥,怎么了?”
王五郎急道:“我家老三剛才掉水里,要是發現得晚一點,人就沒了。”
王四郎想說的事情,比較隱晦。
他不敢直言,只道:“家中確實有怪事,九弟妹可有時間走一趟?”
道一心知肚明,卻是搖搖頭,“若不將祖墳的事解決,不過是飲鴆止渴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族長身上。
族中大大小小的事,族長很多時候,只是睜只眼閉只眼,并非不知情。
他的目光,掃過堂屋所有人。
最終停在道一的身上,“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