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117 人恒分之

下人們得了命令,一擁而上。

女孩兒虎蛟與男虎蛟兩雙握得緊緊的小手,被一群人高馬大的漢子,一點點的摳開,甚至將兩個小孩童養得白白嫩嫩的手給摳出了傷來。

兩雙手都血糊糊的,仍死死的抓住對方。

那老爺氣得不行,“給我打,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下人一聽頓時明白了,手中的木棍,著重的往小女姟兒身上拍打。

不一會兒便血流如注。

還未成年的虎蛟,一身防御幾乎沒有。

最后一個族人,將來還要陪它走過一段漫長的孤獨歲月,就這么被人類打死了,還用的這是么可笑的方式,男孩兒虎蛟的雙眼一點點染紅。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

那個老爺,包括跟來的所有下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抓得血肉模糊。

老爺一死,兇手又找不到,造成了家中的混亂與恐慌。

將他的家分成了數份,下人丫鬟也跑了個精光。

從此這個家族便成了前朝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

此事在前朝轟動一時,當街殺人,兇手長什么樣都沒人看見。

造成了一個懸案。

這個案子,仍在大理寺放著。

抱著同樣血肉模糊的小花兒,男孩兒虎蛟上了大風山。

在那里看到了一家三口。

正是嚴三一家。

嚴三的父親,發現有個小孩子在挖坑。

走過去一瞧,發現一個看不清臉,渾身都是血的小姑娘,挖坑的男孩子也是,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想叫自己家人過來幫忙。

“小三兒他娘......”喉嚨上多了一只利爪,他再也不能說出一句話了。

嚴三的母親,聽到在叫她,也趕緊朝這邊跑,便見到了這輩子令她心碎,又恐懼的一幕。

她捂著嘴,立刻回身想要把嚴三藏好。

剛好跑到嚴三的跟前。

胸口上便‘長’出一只鐵一樣的爪子。

她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字眼,她用雙手緊緊握住那雙鐵爪,眼神絕望的看著嚴三,孩子,走啊,快走啊。

鐵爪如同空氣一般消失了。

嚴母絕望的死去。

嚴三已經嚇得不能走了,他蹲在那里發抖。

最后見到一只黑色的巨盆,他的人生永遠的陷入了黑暗中。

男孩兒虎蛟聽到一句,吞了他,你就能安穩的生活了。你還會遇見更多的同類,只要見著,你就能認出來的,來吧,加入我們吧。

‘嚴三’舔了舔嘴角,將小花兒掩埋了。

最后他一身是血,憑著嚴三記憶消失之前,他找到了善政村。

本來想毀滅整個村子的,最后發現了和小花兒長得很像的梨花。

可梨花不喜歡他。

沒關系,總有一日能打動對方。

這樣一來。

他就能帶著自己的小花兒,回到泿水,重新生活了。

虎蛟到最后,還是想不通,“為何小花兒不記得我了,也不想跟我回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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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可憐,但你做錯了。”

道一戳了戳再也不能動的虎蛟,“將來我路過你的家鄉,我會將小花兒的尸骨送回去,你這么愛切人的話,就分給善政村的村民吧。”

執念竟然就這樣消了。

“我好像什么也沒做呀,”道一有些不解,但很快釋然了,她又說,“放心吧,小花兒一定會回家的。”

“不良帥的病有得治了。”

治的什么病,方才認出虎蛟時已經說過了。

“安道可不許提前給夷之透露,哼!”拍了拍虎蛟的肉身,她惡狠狠的威脅王玄之。

王玄之胸膛震動,打破了溫吞的性子。

他笑出了聲音,整個山洞都回應著他的笑,“還在記恨村長他們么,實在是你太年輕了,他們不識得你的好,不要跟一個老人家和傻...子計較了。”

陳夷之聽到笑聲,就知道事情解決了,便帶著甄二等人都進去了,就聽到兩人在說村長的事,他也跟著哈哈大笑,“道一你還惦記著自己沒我好看的事吶。”

道一:.......你自找的!

給了陳夷之一個,你給我等著的眼神,便將這事揭過去了,“不良帥,還請你幫忙把這虎蛟扛下山去,我要在村中,將虎蛟處置了。”

梨花拔下頭上的珠花,沖過去就要扎虎蛟,可看到這珠花時,她又收了手,正是吳生送的那一枝,她舍不得弄臟了吳生生前送她的最后一份禮物。

又將珠花插回了頭上,和道一行了個大禮,“謝謝高人為我夫君報仇。”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

道一兩眼一抹黑,她靠近了一點點,壓低聲音問,“安道,怎么了?我覺得氣氛好奇怪。”

“她這是想與吳生成親。”

“吳生不是死了嗎?”

“冥婚,估計她不會再嫁人了。”

“.....真感人.....”道一不知道說什么好,俗人情感,她一會兒半會兒也理解不了,只能斟酌著,沒什么感情的說了一句,附和一下這個氣氛。

“梨花娘子需要道人嗎,我可以幫忙的,少收她一半的銀子。”道一蹬蹬蹬的跑梨花跟前,認真的問她。

梨花:......

王玄之:......突然就沒了那種凝重,是怎么回事。

“走吧,回善政村。”

上山小心翼翼,下山歸心似箭。

今天見到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甄二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村子里吹噓了,平日里說的鬼怪故事,都是真的,而且就在他們的身邊,與他們一起生活,真是驚險刺激的一日呀。

同樣盼望著他們下山的,還有在善政村地里勞作一日的不良人。

“你們說這寺卿什么意思呀。”

“什么什么意思?”

“衙門里的活不要了?”

“對呀,哎,蔣七你跟著寺卿們出去過好幾次,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蔣七抬起頭,望向遠山斜陽,掛著不遠處的山邊,將落未落,樹尖山頂上的雪,都映得紅彤彤的,別提,還真好看,尤其是這雪上有神仙在走動。

“嗯?”蔣七眨了眨眼,“你們看那是誰?”

不良人都看了過去,被美景迷了眼,好一會兒,人影越來越近,他們才高興的歡呼撲過去,“寺卿你去哪兒,我們快想死你了。”

道一很自覺擋在這些人跟前,身上都是泥,很容易污染傷口的,“先去村里再說。”

仵作的身分果然很好用。

混得再熟,也不是勾肩搭背的交情。

不良人被擋下來,他們識趣的往村里跑了,終于可以換身衣服,再把這身泥給洗干凈了。

接下來,就在村民和不良人的見證下。

道一開始了她的切割大計。

割人者,人恒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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