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解?”道一尋思已經避免不掉,那就勇敢向前,努力面對吧。
蠻達又變成了那個高大的壯漢,它眼眸里‘含羞帶怯’,朝所有人都表現出了它的難為情,可把這些人給惡寒得呀,在道一快要忍不住出手揍它時。
它趕緊說了起來,“阿悅和我一樣,也會變成別的模樣,高人能一眼就識穿我,肯定也能一眼找出她,旁的人照著我說的,不一定能找到她。”
道一想想它說的挺有理的,“那你得和我說說長什么樣吧,你們山上那么多蠻蠻鳥,萬一我找錯了,強行讓你們在一起,也是多么的不合適呀。”
蠻達打了個寒顫:“......”它總感覺對方是在說認真的。
“阿悅要是變成人的模樣,一定是個心地很好的小娘子,而且很漂亮,”它突然停了一下,猛的拍拍腦袋,“她的美麗就像方才那個,來去匆匆的不良帥,只要你看見定能一眼認出來的。”
道一:呵呵,她敢保證,這貨真去了大理寺,絕對被陳夷之整得懷疑鳥生。
王玄之暗中松了口氣:慶幸他沒好兄弟生得張揚。
蠻達一口氣說了小半個時辰,將能夸贊小娘子的話都說了一遍,還不帶重樣的那種,從它的‘天花亂墜’里可以明白一件事,蠻悅真的是一個很好看的雌蠻蠻鳥。
道一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聽它夸完了自家的娘子,滿腦子就一個想法,“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只學富五車的鳥,滿腹經綸,怎么不去參加科舉,像這樣多屈才。”像她就慘了,除了在山上學的,其他都是半調子,箭術現在都沒學好。
張牢頭要是能聽到她的話,指不定要跳起來,他們看守天牢咋啦,怎么就不是人才了。
蠻達呵呵傻笑起來,“我沒咋讀過書,只是一身力氣和功夫,夸阿悅只是我內心最真的想法,況且它本來就長那樣,我也沒辦法說它生得不好看。”
道一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我已經記下它的相貌了,遇著差不多有蠻蠻鳥,就把它抓——哦不,是請回來,好讓你們一家團聚。”
蠻達在牢里又蹦又跳的,它開心得像個兩百斤的傻子,就是滿地的灰塵,又被他重新踏了起來,方悄悄爬過來聽‘故事’的犯人,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就挺突然的。
許是它太過于開心,蹦得用力了些,‘咔嚓’如同蛛網的裂縫,出現在兩人一鳥的腳下。
王玄之、道一:“......”
蠻達摸著腦袋‘嘿嘿’笑道:“我太開心了,不好意思啊。”
“這月你的俸祿沒有了,全部用于天牢的損失。”幽幽聲自它的背后響起,原是被地面破裂響吸引過來的張牢頭,他板著鐵面無私的臉走了過來。
蠻達驚訝的‘啊’了聲,“可我沒錢怎么等阿悅回來,我看中了好多漂亮的首飾,等著送給它呢,這下怎么辦!”
張牢頭又咳了咳,“但念在你幫大理寺捉兇手的份上,我和幾個弟兄商量了一下,幫你補上了,等弟妹回來,記得請我們去喝酒。”
蠻達笑得合不攏嘴,眼都看不見了,“一定一定請你們。”
“張牢頭還認它當兄弟,那么蠻達繼續留在天牢當獄吏,你們也不害怕?”王玄之輕描淡寫的話,讓稱兄道弟的幾人僵在了原地。
蠻達望著幾個,期待的等他們開口。
良久,張牢頭才說話,“其實就我們幾人,好像也沒什么關系,可是還有幾個沒來的弟兄,他們與蠻達并不熟悉,知道身邊有個妖怪,肯定會害怕的,會不會在什么時候,狂性大發一口吃了他們,說實在的,其實我也有點兒怕,我怕忍不住把它騙回家燉了,又擔心這肉有毒——”
蠻達的感動全變成了錯愕,猛漢的眼淚要掉不掉的,頭兒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張牢頭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他忙補救道:“小達啊,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看,長安城中人都傳,如今給寺卿趕車的,是一只羊妖變的,你去到他身邊做事,雖然沒找著娘子,可也有妖怪共事,那樣會更高興的。”
錢小羊:說來你們不信,我是被脅迫的。
張牢頭說得聲情并茂的,可把蠻達感動壞了,“就知道頭兒也喜歡我,雖然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們,將來有機會,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張牢頭、獄吏、犯人:不,你并不想。
“寺卿,死者還在外面等著呢。”道一開口提醒。
這話說得眾人毛骨悚然的,好像那什么犯官劉不應,拼著最后一口氣,拖著尸體在等著他們出去,淡天說地,吟詩作對似的。
王玄之會意過來,這是還有事情沒說,當即點頭,“既然如此,蠻達現在便隨本官離開,張牢頭天牢里的空缺,還勞你多多費心了,余事交給本官便好。”
張牢頭連連點頭,和兩個獄吏目送三人離開。
其中一個獄吏問,“頭兒,你明明很舍不得蠻達的,怎么就放他離開了呢。”
張牢頭瞥了他一眼,還是答了他的話,“你們還記得之前,天牢有個窮兇極惡的犯人出逃,差點兒砍傷我的事嗎,當時那犯人都快跑出去了,結果想殺兩個人泄憤,刀都在我頭頂上了,人卻突然暈了,當時蠻達就在不遠處——”
另一個獄吏也接話道:“頭兒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一事來,有一次我夜里巡查的時候,牢里有個內家高手,一把就把我拖過去,想掐死我拿鑰匙,結果他的手一下子就軟了,蠻達那會兒也在——”
開口的那個獄吏,若有所思,“我好像也遇到過這種事,說起來他,蠻達在的時候,我們比往年受傷、犧牲的人要少了許多——”
張牢頭嘆了起來,“我們不能阻礙他的前途,即便他是一個妖怪,他對我們好,我們也不能理所當然,他的娘子下落不明,在天牢里是沒有出頭之日的。”
兩個獄吏沉默了,好一會兒齊聲道:“那修補天牢的事,頭兒,你能替我們多出兩個銅板嗎,還有欠我們的酒錢,什么時候......?”
張牢頭惱羞成惱,“都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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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縣令:除了錢,啥也不是!
謝謝笑著〆心碎的打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