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394 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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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條路?

七人面面相覷,同時沉默下來。

他們很快又將目光齊齊落到了周編身上。

周編被眾人炙熱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卻又不得不出頭,誰讓此處只有他與陳夷之是衙門中人呢,“不良帥說的另一條路,我們覺得真的行不通,都過去六年了,百善的骨頭都快沒了,還翻這些記不住的事做什么呢?”

“王寺卿你什么意思?”姚娘子眼中含淚,連連后退,似是不堪受辱。

道一瞧得嘴角直抽,若是換個地方、換個人、換個場景,妥妥的惡霸欺負小娘子,平日遇到這種情況,她是無須考慮,直接沖過去,一腳將那惡霸給揣飛了去。

此時的她更愿意,做惡霸一派的人,“姚娘子你早些將實情說出來,我們也能幫你。”

陳夷之看他的目光更失望,“若那百善有冤,我們更應該站出來幫忙,替他洗漱冤屈,免得過了千百年,他頭上背負著的還是殺人犯這個罪名。”

“倘若他真是犯人,你們再將當日證詞回憶說一次,又有何不可,若得知真相,百會仍不放人,本帥便是拼了命,也會護著你們的——”

周編苦笑著搖頭,“那百會著急替他的親兒洗清冤屈,但那只是犯人臨死前喊的話,秋斬的犯人,又有幾個不在臨死前喊冤的,可真當查下來,幾乎沒一個是清白的——”

姚娘子眼中波光點點,“什么六年前的案子,人都砍頭了,案子也早就查清了,況且大晉都沒有了,還要去查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如今是妾身的相公失蹤了,你們不思尋人,反倒是來問我這報案人,替什么早就死透的罪犯申冤,外頭盛傳的王寺卿也不過如此。”

“早知曉妾身便帶著他們,一塊兒去京兆府,再不濟萬年、長安縣,也好過在這大理寺浪費時辰,萬一妾身的相公,因為在此耽擱,而遇害了,妾身一定要上告!”

王玄之輕點了一下桌案,半分不見惱,反而與幾人分析起來,“本官如此問,是有證據證明,周采官的失蹤,與當年的案子有關,他們皆是那樁案子的證人,從殺人到人死,他們每人看到一部份,最終證實了犯人有罪。若是你們不合作,那才是真的害了他們——”

“周采官也不敢肯定,并不是所有的犯人,都是真的犯罪,作為朝廷命官,既是有人喊冤,又為何視而不見,不管證據鏈如何的充足,只要有一點疑點,我們便要查下去——”

周編反問,“如果發現他們真的犯罪了呢。”

姚娘子問他,“王寺卿也說證供上,他們親眼所見的,妾身與相公成婚數年,從未聽他提及,也未見過這幾人,可見他們是不相識,難道幾個人素不相識的人,在不同的位置,見到了慘案,卻有心靈感應,一起包庇罪犯,使得真兇逃脫,從而一起冤枉那個犯人——”

陳夷之勾唇,“替百姓做事,本就是我等份內之事,查出真相,這便是對他們最大的交待,如今什么都還沒做,只是憑空揣測,又有何意義?”

王玄之點頭,“那個犯人三年前去世的,究竟無辜與否,如今誰也說不準,但這也是其中一條線索,至于失蹤的人,方才本官也派人去尋找了——”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幾個報案的人,“本官人是一定要救的,但真相也是一定要查明的。”

周編苦笑,“本官與他們幾位,不過是當時在衙門里,與他們一同作過證,此后更是從無聯系,為何將我七人一起擄來此處,他這是說我們七人都說了假話——”

除了根生還懵懵懂懂的,齊術、伍娘子、姚娘子,三人的神色,俱是有些不自然,皆不敢抬頭去看那雙能洞察世間一切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了內心所有的秘密。

陳夷之反問他,“周采官應當知曉,七個人共同的人證,他們若是有人說了謊,只有將當年的證供、細節還原,或可從中窺得真相——”

他又嘆了一聲,“前朝圣人無道,下頭做事的,也沒幾個清明的,此案又是前朝舊案,本帥越來越懷疑,百會的兒子百善說的是真的。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七人聽得他如是說,一個個竟是沒理他,轉頭回了各自的房間。

姚娘子最先沒沉住氣,她好似站不住了,搖搖晃晃,幸得伍娘子伸手扶住,她‘虛弱’看著上首的人,“王寺卿此時天色有些晚了,妾身有些不舒服——”

他們又不是犯人,陳夷之無權管對方的行動,只得同謝大娘子他們說,“算上某此處有五位郎君,你二人直到回家之前,都不得離開某的視線,便是去更衣,也得教某在外守著,免得教人鉆了空子——”

王玄之見他們面上擔憂不似作假,精神也確實有些濟,便道:“既是如此,你們今晚便在衙門附近的客棧休息,本官著人帶你們去的,以免幕后之人再對你們不利。”

他的話讓幾人說不出拒絕來,只得他吩咐,跟著不良人去附近住客棧。

“寺卿何苦嚇他們,幕后之人,若當真想動他們,當初就該一起帶走了。”道一這點兒眼光還是有的。

王玄之望了一眼正廳外面,“或許明日,他們便會開口了,小一可愿陪我去一個地方——”他意味深長的說,“長夜漫漫,誰也無心睡眠,不如與某一塊兒出去,散散心——”

道一內心翻了個白眼兒,她睡眠可是好得很的,這種不利于長壽的事,“好呀,我先去驗尸房收拾收拾東西,以防萬一嘛——”她聽到自己甜甜的應下了。

謝大娘子紅潤的面色一白,她想到了心懷不軌的梅姨娘,眼眶微紅,“這段時日便辛苦夷之哥哥了。”

謝三娘子忙不迭的點頭,嘻嘻的笑了起來,“阿兄盡管放心,便是你不提此事,阿妹也會看好阿姐。”

夜很長,夢很短。

大橫街’與同福客棧,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俱是輾轉難眠,索性一個翻身下了床榻,踱步來到窗邊,撐起了窗欞,共同望著窗外,天上那一輪皎白的月光,怔怔的出神。

------題外話------

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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