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捉妖那些年

455 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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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都不敢去看謝氏他們的臉色,低著頭快速的把話說了,“大郎君說近來做文章,總是缺一點兒東西,聽聞太行山群峰爭什么榮的,就想去找一些靈感。”

王平樂‘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這混小子,東都那邊正在打仗,他跑過去瞎湊什么熱鬧,生怕人家逮不著他,還是怕人家軍功不夠!”

王操之喝得迷迷糊糊的,被他這一嚇,有瞬間清醒,又狂飲一口,“這世間混亂,何處不在征戰,既是如此,何處去不得!”

謝氏斜睨了他一眼,“好好的嚇大郎做什么,他現在可受不這些驚嚇。”

王平樂:“......”他也是擔心兒子呀!

王玄之將人安置在榻上,任其靠在上邊飲酒,“大伯父,方才他說是在嘉平三年,很有可能是阮中散記憶中的一年,在先生死后兩年,司馬氏篡位成功,在他生之年,也是混戰不休,是以,方才先生才會說那句,哪里都在打仗......”

“山陽縣與東都相去甚遠,秦王他們向來做得很好的,又怎會驚動幾百年前的亡魂,還纏上了你大兄,這事兒有些不合乎常理。”

王玄之深思片刻,“大伯父可還記得,秦王回京發生的事?”

“自是記憶猶新。”不止王平樂,連謝氏都聽得津津有味,更何況還有兩個親身參與的,想來他們也沒那么快容易忘記吧。

王玄之點點頭,“小侄懷疑,秦王那邊可能出事了。”

王平樂一驚,“出什么事了?”旋即又擺擺手,“天塌下來了,還有高個子頂著,你大伯父一介閑官,還是少聽這些為妙。”

王玄之道:“秦王與我們相距甚遠,便是有什么也鞭長莫及,再有,他們是在前線打仗,消息都是快馬加鞭送回來的,方才也只是小侄的猜測,山陽與東都,騎快馬也得一天一夜,大兄應該不會那巧,碰上秦王他們的。”

謝氏想拿鞭子抽人了,她咬牙切齒的盯著那放蕩不羈的人,“這死小子究竟去山陽惹了什么回來,管他什么先賢不先賢的,那人再有學問再好占了我兒子的身體,那也是不行的。”

“我兒再差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他的靈魂是獨一無二的。何況我兒也不差。”

道一抽了抽嘴角:蓁姨,你好歹嫌棄到底呀。

王玄之也是無奈,大伯母,大兄聽到這話,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差點兒將絹帕撕碎了,“不管后人多么敬仰你,死了就該入土為安,要么去找欣賞你的,想要你活著的,想必他們‘供奉’你,自是不吝嗇自家身體,拿人家的做什么人情。”

道一愕然,這不是那水鏡先生的話本子么,一經出市,整個長安都快瘋了,有人花費巨大的代價,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復活另一個人,要么投到上輩子,要么使其托生在同齡小娘子身上,使其重新生活,彌補所有的缺憾,一世無限風光。

上輩子還好,與旁人無關。

可是寄生到與其無關的小娘子身上。

所有人都在為話冊子的主角哭笑,為她重新活過來喝彩,也為那個替她付出性命的人感動時,卻忘了被她寄生的那個小娘子,旁人用她的身份活得再如何風光,也不她本人。

若其父母有知,也該如謝氏一般。

他們寧愿孩子真正死去,也不想要一具行尸走肉。

道一抿了抿嘴,天理循環,自有其章程。

鳩占鵲巢此等有違天道之事,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還與她有血親,更不能置之不理了,有人占她表兄的身體,哼!真是豈人此理,“春池,你們家大郎君去山陽找靈感,遇著什么事了?”

春池小臉一白,身子一抖,“小的小的也不確定。”

王平樂再拍桌子,“遮遮掩掩做甚,大郎都快被你們害死了!”

謝氏胸膛起伏不定,眼里全是火,“再不說現在便執行家法。”

春池還沒說話,回憶著前晚的事,他跪在地上,擦著額上細密的汗珠,臉色如皚雪,“當晚在山陽縣時,跟著大郎君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然后到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那里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大郎君與他們便著我們點燃火把,就是那點兒子光,大郎君他們便讓小的們拿出酒水,還有筆墨紙硯等東西......”

“他們在那縱情高歌,小的將東西都拿出來之后,便站到一旁伺候,他們埋頭寫東西時,小的好像看見他們身后站了好些人,時不時的點頭或搖頭,還有那些竹子,也跟著他們在動......”

“小的當時嚇壞了,正要同大郎君他們說,便聽大郎君他們在感嘆,說什么‘這竹林的肅肅清風,也懂我們的心思,果然是先賢聚集之地,連竹林的風,都有他們的身影’......”

道一四人:“......”這哪是竹子成精,分明就是竹里有鬼呀。

“后來呢?”王平樂收起眼里的向往,他才一點兒都不羨慕。

春池想到后面的事,頭皮有些發麻,“小的見那些人,一開始只在他們身后站著,幾道人影子,偶爾還會聚在一起,探頭探腦的,好像在商量著什么。”

“又過了一會兒,大郎君他們在吟詩,他們只看到林子里的風越來越大了,小的看到的卻是那幾道影子,在無聲的放肆狂笑——”

“這與大郎他們又有何干系?”謝氏急得不行。

春池臉白滴著汗,像是雪要落下似的,“大郎君他們吟詩時,背后站著的影子越來越近了,直到那些影子看不見為止——小的當時以為沒事了,可是影子消失了,大郎君卻不對勁了......”

他哭喪著一張臉,“當時大郎君一直嚷著要喝酒,小的只當他喝多了,可是大郎君酒量向來不好,前晚怎么也喝不倒,小的便覺得......”

“等一下!”王玄之打斷了他的話,“你方才說他們?和大郎君一起的到底有幾人,他們與大郎君都一樣嗎?還有那些影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道一看著他吞咽了一口,好幾個人,得忙到什么時候!

夭壽啊!

------題外話------

晚安!

屋漏偏逢連夜雨,嬸嬸這邊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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