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到底想說什么？”
祝云謠無語凝噎。
甚至不知道重櫛到底想干什么。
“神器只是個名字罷了，你看，哪怕我隨便拿根樹枝我都能說他是個神器，然后編個故事，丟到懸崖下面的山洞里，就能忽悠來一大群傻子。”
重櫛語重心長的對著祝云謠說，表情那叫一個認真，活脫脫一個人生導師的模樣。
祝云謠：“……”
仿佛膝蓋中了一劍。
而且，前輩你這個熟練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啊！
祝云謠不由得十分懷疑，重櫛是不是干過這種事。
不然怎么能說的這么理所當然啊！
“前輩，你這么做，真的會有人相信嗎？”
祝云謠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怎么可能有人不信！”重櫛一臉震驚，“他們哪怕發揮不出威力也只會覺得自己運氣不好罷了，還有的覺得是自己實力不夠，而且，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了？”
“哪來那么多山洞里的秘籍叫他們撿啊！他們當自己都是打臉爽文的主角嗎？”
重櫛那理直氣壯的樣子讓祝云謠都驚呆了。
她默默的給摔下懸崖結果發現山洞里面有個秘籍的男主角們點了根蠟。
好慘一男主啊。
秘籍是假冒偽劣的，神器也是假冒偽劣的，結果最后這男主身份都是假冒偽劣的。
簡直悲傷。
不知道男主們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委屈巴巴的哭出聲。
“我懂了。”
祝云謠一臉正色。
“看，我這就是上古神器東皇鐘。”
她拿著鈸，賊認真的看著重櫛。
后者拍了拍祝云謠的肩膀，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
“既然這樣，咱們去當一回金手指老爺爺吧。”
……確定不是去坑男主角嗎？
祝云謠無語望天。
登仙塔連接著凡塵界，不過他們到不了凡塵界，凡塵界的人也看不見他們，更加到不了登仙塔。
有的在登仙塔里實在待的無趣的修士也會跑到那里去看凡塵界的人，就跟凡人看話本子，聽戲一個道理。
畢竟對于修士來說，凡人那短短百年，不過是眨眼之間罷了。
“咦，這次是武林高手啊。”
重櫛扯著祝云謠，抻著脖子往水鏡下面看，就看見一群名門正派正在圍攻魔教教主。
場面十分之血腥暴力，放到屏幕上都得打馬賽克那種。
“嘖嘖嘖，一般這種時候，魔教都會有一個妖女，然后妖女會和武林盟主相愛，等到兩個人身份揭曉之后，就是相愛相殺，那么，現在……”
“不如扔個美女過去？”
重櫛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祝云謠滿頭問號。
前輩你對這業務很熟練啊！
而且還扔個美女下去……你是怕場子不夠亂嗎？！
不過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祝云謠的意料。
因為這次是魔教教主之子和武林盟主之女的愛恨情仇。
名門正派屠了魔教，結果茍延殘喘的魔教教主轉頭就帶著兒子去偷偷搞掉了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的女兒親眼看著魔教教主殺了自己爹，從此以砍死所有魔教為己任。
結果長大愛上了魔教教主之子，劇情那叫一個虐戀情深啊。
“前輩，現在還要扔美女嗎？”
祝云謠特別真誠的發問。
“不，我決定扔個帥哥。”
重櫛一臉沉痛，順手扔了個傀儡下去，傀儡落在凡塵界就成了一個和凡人無異的人，又剛好救下了掉下懸崖的女主。
祝云謠仿佛聽見耳邊響起叮的一聲。
您的好友［男配］已上線。
“前輩常常來這里看凡人嗎？”
她偏了偏頭，面上一派天真的模樣。
“自然，自從我發現最后兩件神器怎么都找不到，便沒事就來這里看看了。”
重櫛爽朗的一笑，也不藏著掖著，還跟祝云謠分享了他之前看過的不少的樂子。
有些凡人間發生的事那叫一個毀三觀，讓祝云謠都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以為修士就夠混不吝了，沒想到凡人比他們還過分！
這該說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嗎？！
“過幾日，城主便要帶著人去尋寒冰箭了，可惜城主找了這么多年，也沒找到寒冰箭。”
說著說著，重櫛卻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剩下的兩件神器。
寒冰箭？
祝云謠的耳朵頓時就豎了起來。
“難道大家都知道寒冰箭在哪里嗎？”
只是她面上卻還是一派天真的神色。
“自然，寒冰箭在極北之境，但是這么多年了，也沒有人能夠在極北之境找到寒冰箭，城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組織人去極北之境尋寒冰箭，可惜我暗傷未愈，不然今年我也是要去的。”
重櫛一臉遺憾。
祝云謠偏了偏頭，盯著重櫛看了半天，卻沒搭話。
重櫛隱晦的瞥了祝云謠一眼，心說這小姑娘警惕心夠強。
過猶不及，他只是提了一嘴，也沒準備現在就讓祝云謠上鉤，在帶著祝云謠看了一會凡塵界之后，就帶著祝云謠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質崇正給十方神器挨個翻面。
有的因為過分老舊，質崇一動，都開始撲簌簌的往下落灰，嗆的質崇直咳嗽。
……重櫛不會八百年才拿出來曬一次太陽吧？
“這些神器都能投入戰斗嗎？”
祝云謠隨手拿起了地上的一把長劍，這長劍劍身已經被鐵銹占滿，劍柄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劍穗更是已經變成了一塊石頭，整個看起來就一個出土文物的樣子。
“自然不能。”接話的是質崇，“十方神器唯有集齊之后才會解封，但是卻也只是神器最后的絢爛罷了。”
“但凡是神器，都已經有了上萬年的歷史，早就已經靈氣散溢，而在十方神器集齊，被喚醒之后，十方神器就會徹底消亡，直到下一次被喚醒。”
生命，最后的燦爛嗎？
祝云謠掂了掂手里的劍。
可是她覺得，這柄劍還活著，還有自己的生命，還想要回到戰場。
還有，戰斗的渴望。
“也是。”
勾了勾嘴角，祝云謠把長劍放回了地上。
十方神器的外形各不相同，卻都是一樣的古舊，祝云謠挨個掂了一圈，每個神器都和那劍差不多，只能勉強看出本來是個什么東西，至于上面的紋路，是肯定看不清的了。
大概，他們生來就是為了絢爛，當榮光褪去那一天，就是他們消亡的時刻。
這是他們的宿命。
也是英雄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