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謠往外掏一個,云冉蘅就搶一個,氣的祝云謠對著她直瞪眼,后者隨手把果子核一扔,笑瞇瞇的看著祝云謠。
“小阿謠娘親錯了還不成么?真不原諒娘親?”
祝云謠哼!
她一揚下巴,“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次,再有下次,我就,我就……”祝云謠呲牙看著云冉蘅,“我就不理你啦!”
“好好好,我知道了還不成么?蜜餞吃不吃?”
云冉蘅晃了晃手里的托盤。
“吃!”
祝云謠眼睛一亮,抓起一把蜜餞就塞進了嘴里。
云冉蘅頓時撲哧一聲笑開。
華若水的小木樓雖然說安全,但是卻更像是一處絕境。
魔尊還在魔宮里面困著,外面也一大堆人追著祝云謠的蹤跡,試圖抓到祝云謠,畢竟那個所謂的主上下的命令可是“殺”。
“祝姑娘,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再過一段日子,等到了太白晝見之時,父王——不,整個九幽界就會毀于一旦。”
華若水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她雙手方才一直握著茶杯,骨節因為過分用力都微微泛白。
“太白晝見?”
祝云謠一愣。
“是……”華若水輕輕飲了一口杯中溫茶,“太白晝見,九幽亡矣。”
華若水原本覺得這就是無稽之談,然而如今卻不由得她不信。
“那距離太白晝見之日,還有多久?”
祝云謠眨眨眼,太白晝見在華夏界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也不見華夏界如此驚惶呀。
不過如今不是在華夏界,祝云謠也就沒有說自己的疑惑。
然而秦洛卻是沉思片刻,微微頷首道“太白晝見于午,即經天也。天下亂,改政易王,人民流亡棄其子,去其鄉里。”
他曾經是晉國國師,對于天象也略有研究,凡人界也曾經出現過太白晝見之景——
而后戰亂起,整個神州大地,近百年都處于一片黑暗之中。
“不,不僅僅是這樣。”華若水卻是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幾分驚懼的神色來,“九幽界典籍記載之中,確有一次太白晝見,那一次……九幽界幾乎覆滅,若非廉貞元君出手相救,怕是如今已經沒有九幽了。”
這么嚴重?!
祝云謠一愣,“可是太白晝見無法阻止啊!”
太白晝見他們阻止不了,哪怕救了魔尊,最后不還是會戰亂起嗎?
“祝姑娘,太白晝見無法阻止,但是,我們可以減輕太白晝見帶來的傷害,明知天災降臨,難道我們就要坐以待斃嗎?”
“姑娘——”華若水突然起身,對著祝云謠長揖,“我知祝姑娘是修士,修士修心,修士修道,皆為逆天而行,哪怕如此,姑娘不也是未曾放棄過嗎?”
她略微抬頭,一雙眼睛清凌凌的看著祝云謠,那雙眼眸之中泛著幾分波光,然而眼底卻是不容動搖的堅韌。
怎么能夠放棄呢?
祝云謠恍惚了片刻,修士修道乃順天而行——行善積德,保守本心,在天災來臨之時庇佑一方,方是修士。
然而修士的修煉卻也是強行改命,是順天,也是逆天。
不然修士怎么還要經受雷劫?
“我知道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祝云謠俯身把華若水扶了起來,華若水借著祝云謠的力站起來,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祝姑娘,他們既然知道我出逃,必定嚴防死守,只等著甕中捉鱉,而且他們知道我不會放棄父王的,如今行宮之中怕是機關重重。”
“我有一個青梅竹馬,他父親是父王的至交好友,是可以信任的,若是祝姑娘決定要去,如今便可動身去尋他。”
華若水提到青梅竹馬,臉上的笑容都摻了幾分甜蜜,她出逃已久,一直躲在這里不敢出去,不知道他如何了?
“好。”祝云謠沉沉點頭,“那我們現在就走?”
華若水疊聲應下。
華若水住的小樓地下有一條地道,幾個人從地道里面鉆出來,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個荒涼的小院子,院子里面雜草已經長了一人高,房間也許久無人打掃的模樣。
祝云謠看那邊的門,就看見門里面也落著幾個大鎖。
兩旁圍墻高高,雜草之中一堆白骨,看著十分滲人。
“師父,你不是不喜歡九幽界,只想救了人就走嗎?”
華若水和云冉蘅去院子里面找出去的路了,秦洛忍不住扯了扯祝云謠的衣角,低聲問道。
之前祝云謠看見九幽界的不平可是看都懶得看一眼的!
“若是沒有九幽界,華夏界的怨氣何去何從?”
祝云謠瞇了瞇眼,她沒有興趣當救世主,但是她卻是華夏界的人。
華夏界的怨氣進入九幽界之后就成了魔氣,供九幽界的人修煉,而若是九幽界覆滅,華夏界的怨氣無法排出,那么華夏界也會出現新的魔族——
怨氣凝成的魔族只知殺戮,沒有理智,一旦在華夏界出現,就是一場災難。
修士抵御魔族尚且艱辛,更別說那些凡人了。
秦洛眨眨眼,似乎明白了祝云謠態度變化的原因。
誰沒有點私心呢?
院子不僅僅里面落著鎖,大門外面也是落了三層鎖,把整個院子鎖的嚴嚴實實。
華若水眉頭微皺,這不應該呀。
她與葉亭自幼一起長大,關系最好,而在逃出京畿之前,也是葉亭幫了她。
如今怎么會變成這樣……
華若水四處摸索,她記得分別之前,葉亭還與她依依惜別,還特意囑咐于她,若是她有回來的那一天,就敲響房間里的編鐘,他一定用跑的來見她。
“娘親,若水公主,這有個編鐘!”
祝云謠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華若水動作一頓,連忙提起裙子跑了過去,她的動作飛快,揚起一陣塵土。
等到看見房間里面的編鐘的時候,華若水頓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老舊的編鐘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上面已經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土,狹小的空間里面塵土飛揚,嗆的華若水眼淚都往下流,但是華若水卻顧不上擦一擦眼淚,只是瞧著那編鐘。
片刻。
“祝姑娘,這房間里面灰大,你先出去緩一緩?免得嗆了眼睛。”
華若水眼圈通紅。
祝云謠看了看華若水,又看了看塵土飛揚的房間,默默退了出去。
她甚至已經腦內小劇場自動腦補了十萬字的虐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