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什么?
如果你要是這么問我,我一定會這樣告訴你:男人,就是世界上最容易掌控的物種,他們沒有腦子,只被可笑的表象所遮蔽。
男人存在的意義,就是成為我的工具。
——別誤會,我沒有什么血海深仇和苦大仇深的背景。
我不過是出生就被母親拋棄,然后被一對可憐的老夫婦撿回去收養罷了。
我從小就知道,美貌是一個女孩子最好的武器。
當你足夠漂亮的時候,你只需要示弱,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許多人得不到的東西。
盡管他們對我已經足夠好了,但是我知道,這不夠。
——我還需要更多。
我七歲那年,第一次利用自己的容顏和弱勢得到了一個師父。
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他愿意收我為徒,讓我成為傳說之中的仙人。
于是我辭別了養父母,跟著師父踏上仙途。
也是那時候,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女孩子的臉,這么有用。
我只要對著師父撒撒嬌賣賣萌,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許多旁人得不到的東西。
后來師父說他要給我找一個師娘。
我有了危機感。
有師娘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得到的資源要比從前少很多,師父必然會把資源分給師娘,我也必須和師父保持關系。
這不行。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當著師父的面做小動作,師父是容不下我的。
所以我暗地里做了許多挑撥他倆的事,慢慢的讓師父對那個女修失望。
果然,師父徹底的對她失望了,而且為了保護我,師父與那個女修反目成仇。
我覺得很開心,因為從此以后,師父得到的一切,都僅僅屬于我了。
師父呀,你看看,只有徒弟才是對你最好的呢!
可惜的是,我錯誤的預估了修真界的可怕。
那個女修在師父這里受了好大的委屈,她的家人氣不過來尋仇,也是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原來這個世界上,比師父強的人還有太多太多。
師父只是個可憐的筑基期,而在筑基之上,還有金丹,還有元嬰,還有化神,還有返虛,對他們來說,筑基期不過是一只手就能夠捏死的螞蚱。
她的家人逼迫著師父將我逐出師門——他們發現了。
我知道。
然而這樣做又有什么用呢?
我柔柔弱弱的自愿請離師門,然后義無反顧的背著自己的劍遠走他鄉。
師娘呀,哪怕以后你和師父繼續在一起,你們也不是從前了呀。
師父會永遠的記得——你,逼走了他唯一的徒弟呢。
后來許多年,師父和師娘之間果然芥蒂叢生,最后徹底的分道揚鑣了。
不過那時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周旋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中間,并且從他們的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偶爾我也會接近一些女修,尤其是像是師黛欏那樣的,因為她足夠蠢,正好能夠襯托我。
我卻沒想到,接近師黛欏是我跌入深淵的開始。
她不是真的蠢,而是被人控制,不得不蠢。
而我才是那個蠢貨,居然傻傻的跌了進去!
盡管我喜歡被男人追捧著送上資源的感覺,卻不代表著我愿意接近所有的男人。
有些男人一看就是撩不動的,比如說仙劍門出了名的大師兄慕容斐。
我想到了祝云謠,我想,我或許可以求助她,因為她看上去就很好忽悠的樣子。
但是我失敗了。
我的母親找到了我,她告訴我,如果我不按她說的做,她會殺了我。
我跟著她回到了仙劍門。
她是個醫修,一次行醫能治死好幾個人那種醫修。
她讓我給慕容斐下毒。
下毒?
我還沒做過這樣的事,我做過的事頂多也就是拆散幾對道侶,利用男人和女人罷了。
不過反正只是下毒而已,我從慕容斐身上也得不到什么東西。
為了我自己的小命,慕容斐死了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所以我給慕容斐下毒了。
我不僅僅給慕容斐下毒,還做了許多事,說出去大概就會讓我成為過街老鼠那種。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的母親,已經不再是修士。
她是魔族。
是為惡的魔族。
我才意識到,我做的那些事是在做什么。
是在助紂為虐。
——她讓我給慕容斐下毒,讓我對那些有潛力的修士下黑手,不是因為她看不慣他們,只是因為,她是魔族而已。
我想起那個夜晚,收養我的老夫婦握著我的手,要我好好活下去。
然后,他們成為了魔族的午餐。
我不是辭別了養父母,而是養父母死于魔族之手,才被師父救了的。
我恍惚的看著母親,終于意識到一件事——我在幫助我的仇人。
我還有個妹妹,她叫阮兔兔。
和我不一樣,母親十分看重她,把她捧得高高的。
所以大約阮兔兔到死也不明白,為何寵愛自己的母親,會對她痛下殺手吧。
當我意識到母親是魔族之后,我便開始抗拒她的命令,然而我怕死。
所以我能夠選擇的方式,只是消極怠工,讓整個仙劍門對我避之不及。
只要等,等到有人發現她的計劃,就可以了。
對于我看不慣的人,我依然會挑撥他們的關系,但是對于母親的命令,我卻越發的小心翼翼。
我時刻告訴自己,她是魔族。
我等啊等啊,終于發現了母親在意的東西,所以我偷出了九幽魂,嫁禍給阮兔兔,又找到了祝云謠。
我已經知道了祝云謠就是什么天命之女,但是那又怎么樣?
我需要祝云謠幫我拜托阮傾城的控制。
祝云謠果然是個爛好人。
可是這個爛好人卻擁有那么多的愛,我承認,我羨慕她,我嫉妒她,我恨她。
恨不得以身代之。
阮傾城果然被拆穿了,我也不必再受阮傾城的控制了。
可惜的是,我給慕容斐下毒的事情敗露,我被判決面壁思過。
好在其他的事都被我嫁禍給了阮兔兔,不然我或許要受更重的罰。
等到我的刑期結束,應該所有人都忘了我的過往了,我想。
到那個時候,我又是清清白白的,全新的阮瓷瓷。
沒人知道我做過什么,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的黑歷史。
只要等就夠了,等到他們遺忘。
只要有足夠多的時間,等到他們遺忘,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