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鳴洱渾身一震。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宛若天籟的聲音了。
對于藺鳴洱來說,這個聲音,是他遙不可及的夢境,是他無數次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在決定的一瞬間喪失所有勇氣的人。
甚至藺鳴洱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對于城中許多人,都是一樣的。
她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是想要觸碰卻不敢觸碰的存在。
是……
終將被踩入泥里的玫瑰。
藺鳴洱記憶之中,這束月光在嫁給藺鳴亦之后,漸漸成為地上的一灘污水;這顆朱砂痣在嫁給藺鳴亦之后,漸漸成為墻上一抹礙事的蚊子血。
最后在絕望之中逝世。
還是他偷偷在亂葬崗把沐青娥的尸體給帶了出來,好好的安葬。
甚至他也不知道,藺家的倒臺,是不是和沐青娥的死有關系。
畢竟城中的人受過沐青娥恩惠的不知凡幾。
藺鳴洱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所有的情緒都噴涌而出。
最后淹沒一切。
“你怎么了?是不是藺鳴亦打你了?”
沐青娥倒是想蹲下去看看,但是她到底還是藺鳴亦的未婚妻,雖然說不喜歡藺鳴亦的作風,但是卻也不代表著沐青娥會光明正大以這種方式去打藺鳴亦的臉。
“我沒事。”
許久之后,藺鳴洱才悶悶的說道。
攤子后面的祝云謠饒有興趣的看著沐青娥。
自打沐青娥一出現,全場的目光幾乎都凝固在她的身上,奇怪的是,這些目光之中沒有貪婪,只有莫名的情緒。
而沐青娥本人也是氣質出眾的,她是那種柔美的美,像是河中顫動的清荷,像是灑落湖面的星輝,盡管安靜,卻絕不會叫你忽視她。
“那就好。”
沐青娥松了口氣,往后退了兩步。
“既然如此,我就安心了。”
她對著藺鳴洱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領著自己身后的侍女走了,還順路把藺鳴亦給帶走了。
藺鳴亦倒是沒有怎么掙扎,畢竟沐青娥雖然在某些方面和藺鳴亦不合,但是鮮少真的不給他面子。
而且勸著藺鳴亦回去,沐青娥也是好聲好氣的,面上也不見什么不悅。
等到藺鳴亦和沐青娥走了,藺鳴洱才松了口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脊背,濕的。
就連里衣都濕透了。
祝云謠就看著藺鳴洱匆匆忙忙的挑了幾樣海獸,然后走了。
眼看著沒熱鬧可看了,其他人忍不住咂咂嘴,不過倒是有幾個人到了祝云謠他們的攤位面前,好奇的挑著海獸。
也有擔憂的看著祝云舒的,畢竟方才祝云舒可是讓藺鳴亦吃了虧。
藺鳴亦是嫡長子,那他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藺家家主了。
然而祝云舒他們依舊是一臉淡定。
本來只是好奇的人在翻了一下海獸之后,發現祝云謠他們出售的材料都是毫發無傷的,頓時也是非常震驚。
畢竟這些海獸雖然好殺,卻不代表著隨便一個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把海獸完整的殺掉!
大多數人也能夠殺掉海獸,卻很難保留下如此完整的材料,甚至能夠留下完整的一大部分都是不錯的了。
也就導致了許多人想要煉制大一點的法衣之類的時候,只能選擇把法衣分成幾個部分。
畢竟完整的一件實在是少有。
所以發現祝云謠他們賣的都是完整的材料之后,就有人忍不住動了心思。
祝云謠他們是參照了其他人的價格賣的,也就是說,實際上祝云謠他們賣的材料,品質比同等價格的其他人出售的好很多。
當有人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恨不得把祝云謠他們的全部都給包圓了。
祝云謠:“……”
剛剛還無人問津來著,這個時候突然瘋搶是什么鬼啊!
要不是祝云舒跟座山一樣站在那里,估計現在那些人都恨不得上來上手搶了。
不過好在這些材料都處理下去了,他們終于不用把仙舟變成海鮮市場了。
順帶還收獲了這個世界的硬通貨——金殼。
祝云謠看著手里的金貝殼,沉默許久。
為什么這個世界的通貨會是貝殼啊!
還是金貝殼,難道把金子做成貝殼,不會很麻煩嗎?
不過這也只是祝云謠自己納悶而已。
“真的沒了嗎?”
剛剛湊完錢準備買一張海獸皮煉制法衣的人哭喪著臉看著祝云謠,畢竟完整的海獸皮可遇不可求,市面上的大多數都是這里破了個洞,那里缺了一塊,價錢還居高不下,而祝云謠這里,低價就能買到完整的,他都通知了七大姑八大姨來搶購了!
結果現在沒了?
“真沒了。”
祝云謠無辜的聳肩。
雖然低階海獸的數量大,但是架不住買的人多啊,如今祝云謠他們只剩下一些自用的了。
倒是還有一些比較高階的,但是在這里拿出來實在是太過打眼了。
那人連著確認了好幾遍,發現確實沒有了,這才哭喪著個臉,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祝云謠連忙回到仙舟里面了。
就連外面的攤子都給收了起來。
來得晚沒趕上的,只能忍不住扼腕嘆息,他們怎么就沒早點發現啊!
早知道就多買點了!
仙舟里面,祝云詩和沈斯幽正在下棋,似乎是因為沈斯幽要輸了,正耍賴的要悔棋。
白靜萱和祝云謹在一邊湊在一起不知道小聲議論著什么,祝云詞似乎是已經回到演武場里面打木樁了。
“我和大哥賣了好多錢!”
祝云謠一進門,就一臉興奮的看著他們。
海獸不少都是祝云謠自己打的,四舍五入一下,這都是祝云謠的勞動收入了呢!
“真的嗎?”
沈斯幽一聽見這話,連忙站起來,順手一袖子把棋盤都給拂亂了。
祝云詩額角跳了跳,眼刀子瞥了一眼沈斯幽,后者哎呀一聲,表情十分之綠茶做作。
“阿詩,我不小心把棋盤拂亂了,要不然這局咱們不作數?”
祝云詩揚起個和煦的笑容來,“沒關系,我方才固定住了。”
沈斯幽:???
他一低頭,就看見棋盤恢復原樣,方才那小動作都白費了。
沈斯幽:“……”
忘了自家媳婦不好忽悠了,媽賣批!
祝云詩笑瞇瞇的伸手在棋盤上一點,“殘局下次再繼續吧。”
沈斯幽:我現在可以說不想繼續嗎?
然而不等他說話,祝云詩已經朝著祝云謠的方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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