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竊神權

第472章 此論高見

()第二天早晨,天色剛剛蒙蒙亮,很多昨晚一夜沒有睡好的股民們就在交易所門口排起了長龍,只不過與往日熱鬧的景象不同,以前大家歡聲笑語,現在就愁眉苦臉。

“早報,早報,火車商會管事郝仁發言!”

報童們倒是依舊如往常一樣熱烈的推銷著報紙,現在報童們也發現了報紙在哪些地方好賣。

交易所就是最好賣的片區,甚至如果多說幾句吉利話,很有可能得到賞錢,因此報童們甚至衍生出為了爭奪這片區售賣的斗毆事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半大小子也一樣。

“這里!”

“這也要!”

拿到報紙之后,大家趕快翻看到商業板塊。

《關于開平東南線三年規劃方針》,郝仁。

這篇文章洋洋灑灑,占了今天商業版的一半版面,上面也沒有虛言,主要就是鐵路債和水利債如果撥下來給火車商會,那么火車商會將用這筆銀子干什么。

三千里的鐵路,水路復合線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利好消息。

但這不是百姓們想要看的,至少不是股民們想要看的。

“周侯怎么沒說句話啊。”

一位小商人唉聲嘆氣說道,他加入了商會,所以昨天通過商會內部的消息,就知道郝仁昨天下午召集那些大股東,最后弄得不歡而散。

在有心人眼里,這已經說明郝仁能力不足了。

若說修鐵路,管商會的能力,大家自然對郝仁佩服,但很多時候,到了火車商會管事這個位置,需要的就不只是修鐵路,管商會的能力了。

“這位仁兄,您怎么唉聲嘆氣啊,這瞧著不是一件好事嗎?”

一位開著茶樓的天京本地小老板開口問道,周圍的人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這銀子收上去干什么,周侯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他這洋洋灑灑寫了一堆話,實際上就是把周侯的話再說一遍,這算什么好消息?”

雖然現在還沒有股市就是講故事,炒預期的說法,但是道理大抵是相通的。

“我看未必,這事情雖然是周侯說的,但也需要有人去做。”

一位書卷氣息極重的書生搖頭晃腦說道,“所謂知易行難,這錢該怎么用,做多大的事,還需要靠人來完成,這都不算是利好,又有什么是利好呢?”

小商人見有人反駁,冷哼一聲,“靠著書上說的買股票,虧死你!”

這種爭吵在今天的交易所內極多,因為經過昨天的大跌,大家本來就火藥味極重,同時市場有心人也在散播‘利空’的消息,所以即使是利好,反過來講也能夠被說成是利空。

就這樣吵吵鬧鬧進入了交易所內,所有人沒有像往常一樣東張西望,一邊在柜臺排起隊,一邊盯著如同明月一般的顯示器。

辰時一過,隨著第一個交易單在大屏幕上顯現,交易所內頓時哀鴻片野。

火車商會,8兩9錢9,一萬股,掛單賣出。

這已經跌破了昨天的九兩銀子大關!

在跌破十兩銀子這個心理價位之后,今天早上,郝仁在報紙上一番肺腑之言不僅沒有穩住股價,反而導致價格繼續下跌,這頓時就成為了壓死駱駝的第一根稻草。

8兩9錢9,五千股買入。

8兩9錢9,五千股買入。

二樓的私密包間內,曲義看到新出來的兩個單冷笑不已,一萬股也不過9萬兩銀子,肯定砸不破郝仁想要保的價位,但是今天可不只是他一家在賣,看郝仁有多少錢能夠買!

隨著第一筆交易掛單順利成交,火車商會的股票不僅沒有上揚修復,反倒是越來越多的掛單不斷賣出,他們就像是今天專門準備來虧錢一樣,不斷壓著股價下跌。

8兩9錢。

8兩8錢。

8兩7錢。

雖然今天明顯有力量在托底,沒有像昨天一樣突然暴跌,但是這樣一下下的,一個點位數,一個點位數的跌,更是折磨普通股民。

于是乎普通股民再也忍不住,開始排隊掛賣。

“大人,情況很不樂觀,明顯武勛中有幾家已經聯絡起來了!普通百姓們也開始賣手里面的股票了,我們要不要去請他們過來商議這件事?”

郝仁的心腹慌慌張張地走進二樓,對著郝仁說道。

郝仁沉默著看了一會兒交易屏幕,問道,“普通百姓手中有幾成股?”

心腹見郝仁沒有像昨天一樣忽然大笑,反而沉著應對,心也淡定了下來,他琢磨了一下,“除開我們給高級工人的股票,現在交易所內普通百姓們手中的股票大概十五萬股,不到一成。”

“他們購買的價格大體在多少?”

“買的低的人是四兩銀子多,這個價格是周侯讓大家賣一成股的價,不過這個價很多商會的人買走了。”

“買的高的人價格大概在五兩到六兩銀子左右,六兩銀子以上,已經超出普通百姓的購買能力,那個時候他們寧愿去買另外幾只股票,之后買入的,都是小有積蓄的小商人們或者是一些貪心之徒。”

“那好,今天的目標就是保住7兩五錢銀子,將我的話傳給其他幾家。”

一場無形的廝殺開始了,無數銀子在紅綠色數字的起伏中拋灑,仿佛在這一刻,銀子變成了真正的武器,一下下戳在所有人的要害之上。

“大人,中午收盤,火車商會的股價已經跌到八兩銀子了,現在衙門外全部都是圍著的百姓,想要請大人出去主持公道。”

吳謙仍然是周鐵衣的文吏,只不過相比于之前,如今吳謙已經通過了司考,穿上了代表法家的皂底吏服,身上的威勢也變得日重。

如果半年前,被外面成千上萬的百姓圍著,吳謙早就慌了神,這么多百姓一旦嘩變,在天京這地,當官的首先就要吃掛落。

正在和周鐵衣談事情的各個商會管事們目光刷一下聚集到周鐵衣身上,股價的事情周鐵衣肯定知道,現在更重要的是百姓的事情怎么處理!

“八兩銀子啊。”

周鐵衣表情不置可否,說道,“這是一個過程。”

他用了一句‘過程’來總結這次下跌,但是過程這個詞本來就是一個難以判定好壞的中性詞,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揣摩起來其中的意思。

小插曲之后,周鐵衣臉上重新帶上微笑,看向周圍商會的管事們,“之前的準備都已經妥當了吧?”

“回稟周侯,已經通知下面的人了,利息也如同您說的一樣,短期半年利率為二十厘,一年利率為三十厘。”

這接近十天的時間里,他和梅清臣也不是白忙活的,已經審查完了天京大商會的錢莊賬目,同時下達要求,讓錢莊開始拉儲培訓。

之前他和商會們就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各地商會印刷銀票的手段收歸朝廷,這筆‘利潤’相當于憑空減少,但是周鐵衣會給商會們找到一條新的謀財出路,那就是商會以前沒有想過的,吸收小額存款,并且支付利息。

以前錢莊存款都需要存錢的人給錢,但如今周鐵衣反向為之,不僅不要求保管費,還要貼補利息,表面上看是商會虧了,但是因為有債券這種能夠‘穩定盈利’的手段之后,只要周鐵衣不斷開放國家一年期六十厘的國債,那么對于錢莊就相當于憑空產生了三十厘的息差,這是妥妥穩賺不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