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竊神權

第495章 再次出現的教子棒

()周鐵衣這一鞭子下去,跟在申屠元身后跟著前來救援的誅神司小旗們惴惴不安。

從山銅府回來,這兩個多月來,周鐵衣幾乎沒有進過誅神司,不過誅神司內部的變化卻一點都不少。

首先是幽冥陰兵守夜,因此創立了夜巡司,司長由尉遲敬擔任,同時因為涉及兵冢的陰兵,所以天后也往里面塞了不少人。

之后就是前段時間誅神司大招收,增補五千人,這是大夏圣上的旨意,目的就是往誅神司內繼續摻沙子,讓里面魚龍混雜,不能夠被周鐵衣完全掌握在手中。

而這輪增招之中,申屠元作為周鐵衣留在誅神司內的山頭,自然也招了不少新人,又因為天京誅神司總部不像是以前一樣的白開水衙門,現在手握天京商稅,又通過選調制度影響地方鎮撫司,所以不少地方大族或者奇人異士都會想辦法進誅神司總部之內,進一步加劇了誅神司內的復雜性。

跟在申屠元后面的小旗們有以前的老人,他們不明白為什么一向好說話的,對自己人不錯的周侯今日怎么一反常態起來了。

要知道司里得到周鐵衣遇刺的消息之后,申屠元是放下了所有事,立馬調集人前來,最為忠心不過。

新被招收的人則小心翼翼,聞名不如見面,以前江湖中就流傳周鐵衣喜怒雖行于色,但心機更為深沉,因為你不知道他的喜怒究竟是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甚至下屬們回話,不能夠回答正確的,也不能夠回答錯誤的,只有半對半錯才能夠讓周鐵衣滿意。

以前大家還對這件事嗤之以鼻,怎么天下會有如此心機之人,今日見第一時間來救援的申屠元不問對錯,直接被打了一馬鞭,還直接在臉上落下痕跡,眾人才明白江湖傳言非虛,本來以為的邀功,現在恐怕不被問罪都算好的了,因此越發小心翼翼。

周鐵衣拿著馬鞭,坐在車轅上,馬鞭在手掌中輕輕敲擊,“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嗎?”

前來救援的申屠元經過最初的懵逼之后,也快速回過神來了,他有種回到那天在誅神司軍營之中受罪的感覺。

他,郝仁,梅俊蒼,司馬理四人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結局也不一樣。

想到這里,申屠元本能地打了個寒顫,這段時間來手握大權的快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能夠回答不知道!

申屠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像外面人傳言一樣,在周鐵衣面前不能夠當蠢蛋,周鐵衣可以允許手下人壞,但是不能夠允許手下人蠢!

但有些話也不能夠宣之于口。

今日被打,申屠元知道肯定是因為這次太學院學生鬧事所致,但是這次圍剿學生,不僅是他作為周鐵衣的舊部應該做的,同時也是宮里面的意思。

不是每個人都是周鐵衣,能夠抗住宮里面的旨意,甚至讓宮里面做出妥協。

申屠元知道自己的道路,就是一條不完整的酷吏,所以他只能夠緊緊依附在當權者手中,那天晚上他不帶人去圍剿了學生,恐怕連等周鐵衣回來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里,申屠元已經想好了說辭,“因為屬下不智。”

這個回答既覆蓋了今天被打,也覆蓋了那晚上調兵圍剿學生之事。

聽到申屠元的回答,周鐵衣再次一甩馬鞭,在剛剛血淋淋的傷口上再留下一道傷疤,不過他轉頭看向申屠元,表情有所松動,至少冷臉上浮現了冷笑,“你不智有二,其一明知道有人敢來襲擊我,非是你能夠抵擋,還不請能人前來營救,貿然救援,除了邀功之心,我看不出你的能力所在!”

“其二誅神司監察天下,本官為朝廷命官,居然在前往誅神司途中被刺殺,你卻無法提前知道一點消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這兩道疤留著,什么時候你想通了這兩點,什么時候消了這兩道疤。”

這相當于在臉上刻字,是極為嚴酷的懲罰,特別是在朝廷當官,臉上刻字幾乎代表著一輩子無法登堂入室。

在不少人看來,僅僅只是一個救援不當,周鐵衣就幾乎差點毀了申屠元的前途,心中更加驚懼。

而申屠元倒是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周鐵衣歷來賞罰分明,他犯了兩個錯,周鐵衣罰了兩鞭子,那代表這次犯錯還有得救,自己還沒有被徹底放棄。

“是,大人。”

申屠元語氣沒有一絲怨恨,還帶著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身后的小旗們則從開始就低著頭,如今頭低得更深了。

周侯即使不在誅神司內任職,但是威勢之深,可見一斑。

打了申屠元兩鞭子,周鐵衣對于申屠元的憤怒也確實消了大半,帶兵圍剿學生雖然蠢,但是在申屠元的角度來看,那天晚上確實是無奈之舉,只不過出了這件事之后,申屠元能力不夠,根本沒有找到補救之法,甚至在周鐵衣看來,申屠元愚鈍得只知道當酷吏,這才是他真正憤怒的原因。

當個壞人都蠢,這種人真的不要留在手中,不然遲早會被正義消滅的。

周鐵衣的馬車順利駛進了誅神司內,不過周鐵衣遇刺,特別是今科榜眼刺殺周鐵衣的消息已經如同一陣狂風,傳遍了一山四城,弄得滿城風雨。

如今誅神司的監牢早已經不是當初典獄司抱怨的連蒼蠅都不見的地方,自從周鐵衣上次抓了一批天京的商人之后,監牢不夠的情況出現,典獄司又緊急擴建了一部分,因此這次抓上千太學院學生才能夠關押住。

“人你抓回來一天了,準備怎么審?”

聽到周鐵衣的問話,申屠元露出苦笑,這才是最難辦的。

他先將人抓回來,本來是想要審出主謀的,但柯黯然做事,哪里會給他留下把柄,即使是用修行之法審問,所有人還是異口同聲說為了抵制奸邪之說,因為這確實是他們心中所想。

而后申屠元又想要找人來審,但是這一天來他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不僅太學院外的書院開始聯絡起來,聲援這些學生,同時三司九部,他硬是找不到一個衙門來審這件事。

這塊燙手的山芋落在他手中,就被黏住了,根本拿不走,只能夠等事情一步步繼續發酵,讓這塊燙手的山芋變成劇毒之物,先毒殺他這個抓捕的人。

好在只過了一天的時間,周鐵衣就來處理這件事,沒有讓申屠元自己完全擔著。

申屠元想了想,回答道,“沖擊侯府,聚眾鬧事,按律革去功名,主犯一律收監。”

周鐵衣冷笑一聲,“這罰的太重了,也太輕了。”

周鐵衣的話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申屠元只能夠認真揣摩。

好在周鐵衣這次沒有賣關子,問道,“去通知郝仁,讓他一個個將人帶來,一百人一批,將準備好的東西也帶來。”

在回來之前,周鐵衣就通過神道符詔吩咐了郝仁處理這件事的前半段。

這次學生鬧事從地域上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天京之內,一個是天京之外。

天京之內是表象,因為有周府這個靶子,所以大家有實際反對的東西,很容易就聚眾沖擊。

天京之外是延續,沒有周府這個靶子,學生們就會將氣撒在周鐵衣推行的新政之上。

周鐵衣寧愿天天有人暗殺自己,也不愿意天下學生反對自己的新政,所以他必須要在天京這件事上處理得不輕不重,形成一個案例,讓地方學生鬧事的時候,地方縣衙知道該怎么處理。

一盞茶之后,郝仁將人和東西帶來了,都是被關押的太學院學生們的父母。

能夠進入太學院的學生,家庭背景自然都不一般,不乏朝廷堂官,不過這些學生家里面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讓仆人將自家的少爺嚴厲地帶了回來,關在屋中。

反倒是那些寒門子弟,或者偏遠地方舉薦來的天才貢生們為了一腔熱血,沖擊周府,不然真的讓整個太學院學生亂起來,那天不僅申屠元控制不住局面,連柯黯然也控制不住局面。

周鐵衣在誅神司軍營前再次設置了審案庭,也與之前審理李劍湖一樣,天京百姓皆可進入其中觀看,這本來就是一件大事,鬧得天京人心惶惶,疊加剛剛周鐵衣遇刺,一時間萬人空巷。

第一個太學院的學生被帶了上來,梗著脖子,硬是被身后兩個力士壓著跪在了地上,不過仍然固執地抬頭,看向庭上的周鐵衣,而后他又看了看另外早已經被押解上庭,還在昏迷之中的三人,忍不住出聲道,“朱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