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惱了我,砍死你個瓜娃子。”
謝少坤滿臉兇狠地說道。
配合著他剛剛殺死數只異變者的戰績,倒是頗有威懾力。
所有人一驚。
光頭男的理智也是回歸了一些。
夏語根本沒有心思去搭理這些人,目光微閃,她先是看了一眼小男孩和小女孩躺的位置,回憶了一下,發現他們最后停下來的位置,和秋山漁夫圖的距離一樣。
大概是成年人的三步遠。
也就是說,必須在三步之外想到辦法。
她暗暗記下這一點,目光再度投向這幅畫。
依舊是。
山。
水。
樹。
人。
船。
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可是仔細看會發現,和剛才又有了變化。
“把你們的手電筒對準這幅畫!”
夏語脫口而出。
謝少坤當即照做,趙相赫等人一愣。
“踏。”
就在此時,凌亂男動了,面色悲苦。
像極了借一大筆錢押在一場球上,結果輸了,走上天臺的那些人。
唰。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此人身上,沒有誰按照夏語所說的去做。
下一刻。
“嗯?”
借助謝少坤的手電筒,夏語發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畫上的人,變了!”
其中一名漁夫,變得和剛剛那位小男孩有些像!
小女孩死后,她感覺這幅畫有了變動,雖然當時沒發現具體哪里有了變化,但是刻意記住了所有細節。
這種能力不是末世必備技能,夏語卻將其練到了極致。
因為,身為弱者,有太多的人是不能得罪的,有太多的怪物是打不過的,有太多的……總之,想要活命必須盡可能地避開一切危險。
所以,她將這些全都記住,避之。
這種訓練出來的能力,是她能在末世生存十年的關鍵因素之一!
眼下。
這種能力再度發揮了作用。
此時再去看另一個漁夫,發現原本粗獷的面孔竟然有些女性化,夏語雙眼一凝:“他似乎和剛剛那位小女孩有些像?!”
這個發現,讓人細思極恐。
要知道,小女孩和小男孩正躺在地上,他們又怎么會出現在畫中呢?
幻覺?
她搖了搖頭。
這種級別的幻術她不費力氣就能看破。
所以,還是規則!
“新形成的規則,可以讓死去的人的樣貌融于漁夫的樣貌中?”
夏語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小女孩和小男孩,這兩人的死狀也很詭異,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死得透透的。
不對!
前一秒,他們也不是好好的。
而是雙眼呆滯,面色各異,這……
“難道是……靈魂?”
“畫,奪走了他們的靈魂?”
“他們的靈魂賦予了畫中漁夫生命?”
夏語有個大膽的猜測,心頭愈發驚駭:“這么說,死去的人真的死了嗎?”
竟然能夠影響靈魂,這新形成的規則有些恐怖啊。
“嘭。”
就在她分析出這一點的時候,凌亂男已經倒地不起。
依舊是距離秋山漁夫圖三步遠。
除了臉色不同,其它死狀一模一樣。
“到底怎么辦啊,這么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快想想辦法,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嗚嗚。”
……
其他人頓時慌了。
因為,按照之前的規律,很快就會有第四個人被畫‘引’過去,然后死掉。
“踏。”
不出意外,第四個人動了。
“小妹。”
光頭男徹底發狂了:“她剛剛明明被嚇暈了過去,根本沒有看畫,怎么還能被選上?”
“為什么!”
“為什么啊!”
他們一家四口過來玩。
老婆變成了怪物,被殺了。
兒子也死了。
現在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要死了嗎?
不!!!
“呼。”
見狀,其它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雖然危險尚未解除,但是最起碼這次死得人不是自己。
“丟你老母。”
光頭男猛地拎起一旁的凳子,朝著柜臺狠狠砸去。
嘩啦。
柜臺碎裂。
所有人嚇了一跳,膽小的更是尖叫出聲。
夏語的思路也是被其打斷,皺眉看了過來。
只見得,光頭男直接從干碎的柜臺中拿出一把生銹的劍,朝著秋山漁夫圖狠狠擲去,同時嘶吼出聲:“老子毀了你,看你還怎么作惡。”
住手!
夏語剛想阻止,卻已經晚了!
“咄。”
無巧不巧地是,那把生銹的劍正中其中一名漁夫。
而且正是和他兒子有些像的漁夫!
下一瞬。
詭異的一幕出現:畫中的漁夫,樣貌迅速發生變化,恢復了以往模樣。
“咳咳。”
小男孩醒來,只是腦門上有著一把劍刺出的血洞,傷口處正‘汩汩’地流淌著鮮血,他的身體抽搐著。
再一次死去。
???
見狀,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是浮現一連串的問號。
這又是為什么?
光頭男也傻眼了,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兒子,整個人如遭重擊,暴躁的情緒消失無蹤,只有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的手,顯示著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摸一摸他們是不是還有心跳!”
夏語急忙說道。
“快!聽她的!”
“誰離得最近,一定要聽她的,求求了。”
“嗚嗚。”
……
處于極度恐慌中的人,聽到這句話,宛如找到了希望,全都積極響應。
“我……我試一試。”
其中一位年輕女子染著白毛,戴著耳釘、鼻釘、舌釘和酒窩釘,一身的裝扮很潮,她距離‘死去的小姑娘’比較近。
“有。”
“她有心跳。”
她此時很配合,拼命地彎腰,勉強摸到死去小姑娘的手,頓時驚喜地喊道:“只是……其它人我夠不到了。”
心跳?
還活著?
不是已經死了嗎?
到底是死是活啊!
所有人都感覺腦子不太好使了,一臉懵逼和錯愕地看向夏語。
“果然!”
夏語眼前一亮,開口說道:“這么說的話,另外一個人也活著。”
這一刻,她徹底確定,‘死去的人’只是靈魂被畫奪走了,并沒有死,他們和畫中的漁夫‘綁定了’!
這……
怎么破局?
難道要將所有漁夫全都殺了?
“你剛剛怎么不說?”
“是你害了我兒子!”
光頭男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夏語,仿佛要擇人而噬。
“汝他么……”
謝少坤直接怒了:“你他么是不是找死?你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還想賴別人?”
“一直聽你嗶嗶嗶,如果不是你魯莽,說不定你兒子還不會死!”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光頭男可不會管這么多。
“滾。”
他沖著謝少坤吼了一聲,罵道:“你給老子少管閑事,你是通緝犯,老子也能成為通緝犯,誰怕誰啊?”
“我一家人都死了,我也不活了!”
謝少坤剛想再度開口。
“你妹妹還有機會。”
夏語突然出聲。
唰!
所有人死死地盯著夏語,瞪大眼睛。
有辦法救人?
“我不管,就是你殺死的我兒子,老子弄死……嗯?你說什么?”
光頭男愣住了。
“再往前走兩步,她就會死。”
“你確定還在這里無能狂怒,耽擱時間?”
夏語冷冷地問道。
“我……求你救救我妹妹。”
光頭男神色瞬變,瘋狂扇自己的臉:“我錯了,我他么就是個不識好歹的畜生,您別跟我一般計較,我……”
夏語懶得聽他廢話,看向謝少坤:“殺豬刀給我。”
“好。”
謝少坤果斷將其扔向夏語。
夏語看到光頭男的妹妹即將踏出最后一步,雙眼微凝,手腕一甩。
殺豬刀脫手而出。
更快一步地擊中畫中漁夫。
也是唯一一個,樣貌沒有變化過的漁夫。
“好準!”
所有人心頭一驚。
沒有想到這位高冷的女神,竟然有這么好的手法?
尤其是趙相赫,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女鄰居如此厲害,不僅飛鏢玩得好,而且觀察分析能力極其出眾,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出去以后,一定要追她,大不了以后喝中藥或者吃西藥,一起吃都行啊。”
他生出了這么一個念頭。
與此同時。
光頭男的妹妹猛地一滯,右腳停在空中,這最后一步并未踏出,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整個人向后倒去。
光頭男面色大變,憤怒迅速爬滿整張臉:“你又耍我?”
“閉嘴,蠢貨。”
謝少坤恨不得一刀捅死這個家伙,罵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妹妹還在被嚇暈的狀態當中!”
光頭男愣了愣,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
此時,她雙腿站立,上半身向后仰著,姿勢怪異,像極了瑜伽的某個動作,呼吸平穩,胸膛微微起伏。
活了?
“嗚嗚。”
光頭男當場痛哭:“謝謝……謝謝……”
心情幾起幾落,讓他徹底崩潰,哭成了淚人。
“呼。”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活下來了。
很好。
我們也能活命了。
等等!
“為什么我們還不能動?”
趙相赫望向夏語,仍舊擔憂不已。
夏語再度盯著那幅畫,雙眼瞇起,開口說道:“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我們需要將畫中的四名漁夫全都‘殺’了。”
“快!找尖銳的武器,然后交給夏語。”
趙相赫果斷開口附和。
眾人紛紛四下尋找,其中一人距離柜臺比較近,砸開柜臺,找到了兩支生銹的利箭,高舉著:“這個行嗎?”
夏語點頭,接過這兩支利箭。
趙相赫看了一眼光頭男兒子腦門處的恐怖傷口,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弱弱地問了一句:“‘殺’了另外兩個漁夫,另外兩個人也會死吧?”
“這相當于……”
“間接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