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建工業

第六十六章 誰是贏家

小暑時節過后是大暑。

兩個節氣之間相隔十幾天,天氣越發的炎熱了。

在這一段時間內,漕口又在張羅著給八旗子弟送糧食的事情了。

沒了半點兒擔心,擔心全家被黑島海寇給一窩端了。

因為他已經安排大船東去了一趟黑島,并且把棉布買賣給重新敲定了。

棧單日子定在了西洋商人交貨的同一天,就等著那天看好戲了。

這次他就要讓那個算計他的人見識什么叫做漕口數代的家底,用一萬匹棉布砸死他。

王由楨在這一段時間內,沒有半點的松懈。

安排晚上守夜的人,同時大力開始擴張水力紡紗廠和水力織布廠。

轉眼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距離立秋沒有幾天了。

膠水的北方入海口,還不能稱作港口只是一個簡陋小馬頭。

平時出入的小型福船都很少,大多都是在內河航行的平沙船。

就在距離立秋還有三天的七月初五,突然駛來了一艘中型福船。

這可是一件稀罕事,不少附近的老百姓跑到海邊去觀看中型福船。

可是當老百姓看到中型福船上掛的旗幟,全都是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趕緊跑回了家里。

這艘中型福船后面,還跟著不少的小型福船。

簡直就是一支上了規模的水師,只不過這些福船是大明水師的敵人。

黑島海寇。

漕口早早的就在膠水岸邊搭了一個涼棚,等著黑島海寇的大船東過來,里面還備著上好的茶水。

中型福船和小型福船在距離小馬頭半里的地方,拋下鐵錨停了下來。

大船東坐上一艘鷹船,身后跟著幾艘,帶著幾十名兇神惡煞的海寇登上了小馬頭。

漕口帶著幾名比較能打的纖夫和船工,瞧見大船東走上了馬頭木板,換上一副笑臉主動迎了過去:“大船東大駕光臨,咱們這里的十里八鄉真是蓬蓽生輝。”

大船東聽見漕口在這文縐縐的拍了兩句馬屁,只是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涼棚。

直接坐在涼棚的主位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說道:“棉布都準備好了吧。”

漕口見他這么不給面子,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就只能繼續擺出一張笑臉:“大船東請放心,早就準備好了。”

提起棉布,就涉及漕口數代的積累。

以漕口沉穩的性子也是不免自得的說了一句:“足足一萬匹。”

要是放在以前,一萬匹棉布當然是值得自滿的一件事。

畢竟這可是涉及五百兩銀子的大買賣。

只是大船東的反應卻讓漕口有些看不懂了,依舊只是點了點頭。

似乎聽到一萬匹棉布,只是聽到了一件輕描淡寫的小事。

漕口只當是島海寇做的買賣很大,一萬匹棉布對于他們來說只能算是還可以,沒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凡事講究一個趁熱打鐵,更重要的是漕口不愿意和黑島海寇有過多的接觸,笑著說道:“大船東,咱們什么時候把這一萬匹棉布的買賣徹底敲定。”

大船東聽到漕口在說到一萬匹的時候,語氣重了三分,看了他一眼。

看了一盞茶時間。

看的漕口都有些發毛了,大船東這才開口說道:“不急,再等等。”

漕口聽到一句再等等,終于是徹底的放心了。

心里不免有些期待,期待西洋商人見到一萬匹棉布時候的難看表情。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西洋商人,反正都是一些紅毛鬼,當著大船東的面殺了也就殺了。

大不了多給一些銀子,就當是給大船東賠罪了。

再者說了,西洋商人這次過來又不是空手過來,還會帶上一批棉布。

漕口把西洋商人給殺了,不僅把罪名包攬了過去,還能讓黑島海寇平白得到一批棉布。

這樣的大好事兒,對于黑島海寇肯定是多多益善。

漕口心情不錯的坐在了涼棚里面,親自給大船東倒了一杯茶,滿懷期待的等了起來。

一炷香過后。

十幾艘平沙船從膠水北面的海邊航行過來,航行到了膠水的小馬頭。

漕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他并沒有看到西洋商人,只是見到了西洋商人在鹽池村的掌柜王伢人。

王伢人帶著王由楨走下了平沙船,一直來到了涼棚里面。

沒給漕口打個招呼直接無視了他,笑著拱手道:“讓大船東等的時候長了。”

大船東對這一個鄉野泥腿子的態度,明顯要比漕口這個富戶要敬重多了。

看了一眼王伢人身后的王由楨和關二龍兄弟二人,大船東臉上竟然是還出現了笑容:“王兄弟把東西給帶來了嗎?”

漕口瞧見大船東臉上竟然出現了笑容,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心想難不成這兩人有交情。

以大船東掌握數百海寇的地位,怎么會對一個鄉野泥腿子露出笑臉。

著實是不可思議,就像當官兒的主動給王伢人這個泥腿的作揖一樣。

交情這兩個字放在別人身上,漕口今天還要掂量掂量。

但對于黑島海寇來說,交情有個屁用,遠遠沒有銀子重要。

漕口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笑著說道:“在下帶來了一萬匹棉布。”

“以后這個棉布生意,還是咱們繼續敲定定額。”

王伢人在聽到一萬匹棉布以后,露出的反應果然如漕口預料那般,滿臉的稀奇。

然后和身后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把目光直直的放在了漕口身上。

漕口忍不住笑了,這一次是真心實意的暢快大笑。

不是面對大船東虛情假意的虛偽笑容。

讓你們這些泥腿子得罪本漕口,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在富戶家底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漕口的笑容還沒維持多久,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怎么也不可能出現的消息。

王伢人拱了拱手,再次說了一句:“按照咱們上次敲定的數額,一萬二千匹棉布已經送來了。”

“請大船東查驗棉布。”

一萬兩千匹!

這個數目落在漕口的耳朵里,如晴天霹靂擊中了他。

愣愣的站在原地,張大嘴巴。

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