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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定了定神,迅速岔開話題,“言少爺可用過午飯了,這個時辰,正好府里該傳膳了。”
言霄摸摸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他笑嘻嘻地說:“可是我這么留下來蹭飯,會不會讓人覺得臉皮很厚。”
他的臉皮厚,似乎無關于這么一頓飯。
白旭如是想。
“那就請吧。”
言霄打量著白旭,說:“似乎之前在這里沒有見到白世兄。”
蘇紹云接話:“表哥先前去云州辦事了。”
“哦,云州啊……”白旭點頭,“真是巧,是我的家鄉呢。”
白旭只覺得這小子每一個表情都不懷好意。
“不知白世兄覺得云州如何?”
“自是十分漂亮。”
“漂亮?指姑娘們嗎?”言霄努努嘴,“我覺得金陵的女孩子們更漂亮些。”
蘇紹云咳了一聲,“不如說說言少爺愛吃什么吧,也好讓廚房去做。”
白旭搖開扇子,“那就太麻煩了,不用。”
“好,那就……”
他又迅速打斷蘇紹云,“松鼠鱖魚,麻辣牛舌有沒有?你們蘇家的私房菜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說來我聽聽,甜品也不能少吧?我還挺愛吃酒釀小圓子的……”
蘇紹云無言地望了白旭一眼,心中叫苦。
言霄似乎渾然不覺,對這樣蹭吃蹭喝還要點菜的行為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這位大少爺又是要消食,又要午憩,還欽點了兩個溫柔貌美的婢女給他搖扇子,蘇紹云伺候完他還要回頭向長輩去稟告這位大少爺的用飯心得,生怕他在蘇家有一點不愉快不舒坦。
蘇容意吃了一碗粥,又躺回床上歇息,還沒睡著,就聽見房里有響動。
鑒秋正在托著腮打瞌睡,聽見聲音立刻清醒過來,就看見窗外翻進來一個人,動作很利落,落地的聲音也不大。
好像是個男人!
她立刻就要大叫,那人卻爬起來立刻朝她“噓”了一聲。
“是我。”
鑒秋瞪著他,“言、言少爺?”
言霄拍拍衣服,笑得很燦爛,“是我。”
“你你你這是干、干什么?”
怎么還翻窗進來?!
言霄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小結巴,你家主子呢?”
鑒秋立刻護犢子般手叉腰,“你別亂來啊,小姐在休息。”
言霄嘁了她一聲,“怎么大白天睡覺。”
說著就要去扯帳幔。
“你快住手!”鑒秋又不敢大聲喊,生怕驚動了人。
小姐雖然是和衣而睡的,到底被他看見也不太妥當吧。
可是言霄已經拉開帳幔,見到蘇容意坐起身,靠坐在床頭,一雙秀目盯著他。
言霄說:“生病了?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鑒秋拼命要去拉開言霄扯著帳幔的爪子,差點就要用牙咬,被言霄另一只手揪著后領轉了個圈推開兩步遠,“自己去旁邊玩,小丫頭。”
蘇容意咳嗽了一聲,“言少爺有何貴干?大白天就翻窗入女子的香閨,恐怕不太妥當吧。”
言霄眨眨眼,“蘇三小姐,過河拆橋也沒有你這樣的,咱們好歹也有過并肩作戰的情誼吧,你就這么對待友軍啊?”
蘇容意說:“客氣是對待走正門的人的,閣下看來是不太習慣。”
言霄知道她意有所指,自己卻又很正經道:“別家小姐的閨房不知道,你這里也太好翻了,下次你讓丫頭們把窗都釘釘死。”
蘇容意看見鑒秋還在死命瞪著他,對她道:“鑒秋,去給客人端杯茶。”
言霄點點頭,“是啊,今兒這么熱,我爬窗也挺累的,快去,嘿你又瞪什么……”
言霄抽出腰間的扇子,猛烈地給自己扇了兩下,才覺得涼快了點,又對蘇容意努努嘴,“要不要也給你扇扇?”
“請你就站在那。”蘇容意也很硬氣,“我不熱。”
言霄就踱著步打量著她的閨房,“我說,你那個表哥,有點不對勁。”
白旭?
難道他是特地來提醒自己的?
“何以見得?”
言霄說:“直覺。”
蘇容意無奈,“我的直覺告訴我,某人才是更不對勁。”
“蘇小姐,我發現你啊,對外面的事操心,總是多過自家。”
蘇容意不想聽他教訓自己,“這也與閣下無關。”
“無關嗎?你可知道你們蘇家的底細,知道你表哥白家的底細?你自掃門前雪,可是是否也該要睜開眼睛瞧瞧四周,我不過是多嘴一句,你自然可以不聽。”
這個女孩子倔強地不知好歹,他簡直就是瞎操閑心。
他自然也是有些委屈的,她對那個姓白的,好像防備就沒有對自己那么深。
鑒秋倒完茶,就看見白旭被忍冬領著過來,她嚇得手里的托盤差點都翻了。
白旭奇怪道:“鑒秋,你家小姐有客人?”
鑒秋立刻回答:“沒有!當然沒有,是奴婢預感到表少爺你會來,特地先備下的。”
說著把托盤往忍冬手里一塞,麻溜地往屋里鉆,“我去幫小姐更衣。”
“其實不必……”
白旭話都沒說出口,他真是一頭霧水,對忍冬道:“我不過是怕表妹病中無聊,特地尋了兩本書給她,你們代為轉交就是,不必喚她起來。”
忍冬笑說:“表少爺,既然鑒秋出來,想必小姐是醒著的,您不用這么客氣。”
那邊廂鑒秋撒腿跑進來,一把就要拉著言霄的袖子往窗邊拖。
言霄嚇了一大跳,“你干嘛?”
鑒秋急道:“表少爺過來了,您就快走吧。”
言霄很憤怒:“我很見不得人嗎?”
想他從小到大,只有別人讓他,從沒他讓別人的時候!
“誰讓您是不走正門進來的,能怎么和人家說?”
言霄被她推得一個踉蹌,“你這么用力干什么?喂,弄得我好像見不得的人奸……那啥啥一樣,本少爺不干。”
蘇容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自己批衣下床了,站在五步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鑒秋,再加把力。”
“喂你!”
這對主仆,到底是有沒有良心啊。
“好了好了!”言霄一把推開鑒秋的額頭,“別弄得像趕一樣,是我主動走的,明白嗎?”
“明白明白!”鑒秋只希望快點趕走這尊瘟神,隨便怎么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