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白旭又回到了金陵,這次同行的還有妹妹白薔。
蘇容迎這次回來,顯然心緒開懷了很多,和白薔兩人說說笑笑地一起進了蘇家的門。
蘇太夫人當然是很樂意見到外孫女,尤其是外孫女一張嘴還很甜:
“聽說二表姐的婚期定下來了,我估摸著祖母心里頭正舍不得呢,雖然我這外孫女不比親孫女,可是瞧著二表姐要嫁人,我得趕緊補上位子,叫您好好疼疼我。”
蘇太夫人也笑,“你直說想喝你二表姐這杯喜酒就是,我才不信你是為了我這老太婆。”
“喜酒自然是要喝的,二表姐嫁得好,還不許我們做妹妹的沾沾光不成?”
旁人都笑起來。
蘇容迎卻知道,她這還真是來“沾光”的,不過啊,人言少爺未必看得見你就是了。
蘇容錦面對這樣的話卻很坦然,一如以往地看不出情緒,仿佛全府的人都在高興她出嫁,只有她置身事外。
蘇容卉很替姐姐高興,可是她覺得蘇容錦的反應有點不太對勁。
“二姐,你不高興?”
蘇容錦最近繡著嫁妝總是會出神。
“不是,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婚事這樣一波三折,難道是上天的意思?
先是謝微病重,鎮國公府里推遲婚事,后來冒出來個言霄,言里言外對自己另眼相看,然后又出了三太太那樁事,蘇家和謝家也略有罅隙。
這一次,難道就能順順利利嗎?
蘇容卉去拉姐姐的手,“聽說準備出嫁的新娘子都會想太多,姐姐和姐夫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早該成親的,聽說這幾天姐夫要去宮里把定的日子給太后過目,你瞧太后對你們多關心,或許還會再賞些東西給你添妝呢。”
蘇容錦笑笑。
太后到底為什么一力促成蘇謝兩家的聯姻呢?
她就算是個閨閣女兒也知道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她的祖父是在現在的皇上登基后才得勢的,皇上是嗣子,與太后的關系尷尬誰都知道。
這樣一看,仿佛是……
太后在幫鎮國公府拉攏蘇家……
這太奇怪了。
而且皇上竟然也接受了。
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妥協?
她看不明白。
是啊,連祖父都未必看得清的事情,她再聰慧,也不可能看穿的。
“二姐?”
蘇容卉見她又在發呆了。
“沒事……”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她作為蘇家這一輩最出眾的女孩子,家里花了這么多心思栽培她,她更應該有所報答。
看著面前天真不知事的妹妹,蘇容錦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宮里讓她嫁,家族讓她嫁,她就嫁吧,何況謝邈雖然冷漠了些,卻人品出眾,能力強悍,她還有什么好挑的?
蘇容卉說起另一個“出眾”的蘇家小姐,“三姐也真是的,太不給表姐面子了,她那腳都這么長時間了難道還沒好嗎?知道表姐今天過來,她連接都不出來接一下,托詞腳傷,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在白家弄傷的一樣,表姐臉都黑了,祖母竟然也不說她……”
“她不是一向如此么。”蘇容錦說。
蘇容意和她就像兩個極端。
蘇容意永遠不會因為別人的行為和看法改變自己,更不懂得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和家族,白薔不喜歡她,她既不在乎,也沒想過要給對方留面子。
在她看來,這真是任性,也很自私。
但是蘇容錦是從來不會說別人一句不好的。
“她的事,你就別過問了,你三姐以后,自然有長輩安排,無須你操心。”
蘇容卉嘀咕:“就是看不慣她那個囂張樣……”
此時被指責為囂張、任性的蘇容意正在屋里靜靜地看著丫頭們剪喜字。
拿筆她在行,繡工也出色,甚至偶爾能揮揮刀槍,但是拿剪刀剪紙卻實在是不行的。
這樣的功夫,沒有母親教過她。
“你們的手真巧。”
忍冬和鑒秋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都是小把戲,小姐若是喜歡,我們以后常常剪了給您玩。”
蘇容意笑著拿起一張紅紙,“想必宋姐姐會喜歡的。”
經過這些日子,邱晴空也確實鍥而不舍,無論宋窈娘怎么婉言謝絕,他也不急,也不生氣,重整旗鼓以后接著來,每天還做了大補的肉菜讓人送去槐樹巷給宋窈娘,他尚且有偌大的如櫞貨行要整頓,卻在這件事上半點不肯馬虎,其毅力之堅,曹掌柜也連連豎起大拇指。槐樹巷那里蘇容意給宋窈娘安排了一個廚娘,兩個丫頭,廚娘都來向敘夏抱怨,整日根本也不用干什么活,閑得很。
宋窈娘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家足足喂地豐腴了一圈,知道后也無可奈何,想著報答他,便做了些衣裳鞋子送過去。
曹掌柜說,男女之間的事,送東西便是極妥當極好的開端。
一來二去的,自然關系便松緩了。宋窈娘對蘇容意感慨:到底人心擋不住真情。這下里終于點頭松口了。
蘇容意也替她感到開心,熱熱鬧鬧地幫著籌備兩人的喜事。
“大表少爺來了。”
守門的小丫頭來通報。
平時這里門可羅雀,也只有白旭還會過來。
他進門就看到幾個人一團喜氣洋洋的樣子。
“你卻是個好妹妹,你二姐姐要出嫁了,你還幫著剪喜字。”他說著,而蘇容意手里的繡品,也明顯是給新婚夫妻用的。
蘇容意卻一頓,“二姐姐的婚期終于定下來了?”
白旭感慨,他就說,她何時這么有心起來,她對旁人一向是漠不關心的。
“是啊,下個月十八。”
“哦。”
蘇容意的眼光閃了閃,蘇容錦終于要嫁給謝邈了。
她覺得有點惋惜,若她有朝一日能夠扳倒謝邈,連坐起來蘇容錦肯定逃不掉。
但是她也僅僅只是惋惜,她依舊不會手軟,不會提醒,不會阻止,對于不關心的人,她從來就是心如磐石。
“三表妹,你好像不太開心。”
蘇容意抬頭,“怎么會呢,我替二姐姐高興。”
她的神情分明不是這樣說的。
難道她感懷于自己無人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