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

029.你好

我在精神病院當017號病患_sjwx

美好的一天是從閑的蛋疼開始的.

冬日里的陽光算不上太溫暖,但絲毫不影響我靠坐在石頭上打瞌睡.

“這冬游這么無聊的嗎?真的就是擱這破山上吹冷風啊.”,我手枕在脖頸間,看著天上絲絨云霧.

“可能是磨煉我們的心性吧.”,江陽附和著,也靠坐在了草地上.

我笑了笑沒搭話,這哪是磨煉心性,這是讓我們身心遭受大自然的捶打.

有夠煩的.

人一旦思緒一放空就容易睡覺,加上陽光的附屬加持功能,我瞇縫著眼昏昏欲睡.

清風拂曉晨避陽,耳聞脆鈴悠揚云野.

準確的說,是風鈴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鳥都不想拉屎的地方是哪里來的風鈴聲,眼前就忽的投下一片陰影.

我睜開眼看了看,發現逆光站在我面前的是昨晚在林子里偶然遇見的那哥們兒.

“早上好.”,他笑著,沖我打著招呼.

“早上好.”,我應了一句,微微側頭,才發覺江陽和顧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環顧了四周,發現他們倆竟然看起了曹行和那個小朋友掏螞蟻窩.

他笑了笑,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看了看他的胸牌,奇怪的是那里只有三個數字,并沒有名字.

“你是新來的?”,我問他.

“是的,”,他點了點頭,將手枕在了后頸處,眸底暈染的笑意浸人:“我叫宋朝邪.”

我詫異于他這個名字,誰家父母會給孩子取這名啊,召邪?

許是看出了我的驚異,他補充道:“朝陽的朝,寓意是以朝陽的光驅散邪惡.”

原來是這樣啊,多音字梗唄.

“我叫吳真.”,不清楚他是不是看了我的胸牌,但我還是介紹著我的名字.

“嗯哼,你說過了.”,他側頭看了看我.

“說過了嗎?”,昨晚告訴的他還是昨晚他自己看到了我的胸牌?

我忘了,但即使說過了也不影響,就當復述一遍加深一點印象了吧.

“誒,哥們兒,你為什么來這兒?”,我有些好奇的詢問著,畢竟他也是一個看上去屁事兒沒有的人.

“我啊,”,他的目光落到了更遠處,我猜他在看山,或者目光所及是更遠的地方.

這種眼神,我在病院里的很多人身上都看到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來了這里,總之就是莫名其妙.”,他說.

這里應該沒有笑點的,但我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斜眼看了看我,我忙識趣的收斂了笑意.

“不好意思,只是覺得有點戳中我笑點了,你連原因都不知道就出現在了這兒,合著比我還迷糊啊?”,我笑侃著.

宋朝邪輕笑一聲,隨即悠悠的開口道:“是的吧,可能比你還迷糊……你呢,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為了躲我爹,”,我說著,調整了一下坐姿:“我爹欠了錢,還不上,他債主和他都揚言要捅死我,我害怕啊,就躲來了這里唄.”

害,一段傷心往事,但貌似傷愁感被時間沖淡了?

“這么奇妙的嗎?”

我沒想到他用了‘奇妙’這個詞,但好像還挺貼切的.

“生活就是這么奇妙.”,我慨嘆一聲.

“的確.”,宋朝陽應了聲,隨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四處走走,下次再聊.”

我點了點頭,本想著可以跟他一起四處走走的,但我懶癌癥犯了,不想動,何況太陽暖烘烘的,四處走遭風吹.

他眼底暈染了笑意,隨即滿目春風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

我閉起了眼,聽著周遭的人踏風奔跑,云野喧鬧.

“思春嗎?”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江陽款款而來.

“的確,思春了,懷念昨年春天的煎餅果子.”,我笑侃.

“為什么不期待一下明年春天的煎餅果子?”,江陽坐下身,調整了一下坐姿問我.

“明年春天指不定出得去呢.”,我說.

“要越獄嗎,我們牽著手手遠走高飛,離開這個狗雞精神病院.”,江陽言語中帶著笑意.

“神特么的要跟你牽手手哦——”,我嫌棄的扒拉了他一下.

“嘖,感情不過如此.”

他丫搞起了網抑云emo模式,我真的嚴重懷疑這人是偽造病歷,沒混熟之前還有個抑郁癥的樣子,這一混熟了,完全就是社交牛逼癥啊.

我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芥子.

“對了,剛才看到我跟你說那哥們兒沒有?”,我問.

“什么哥們兒?”,江陽迎著陽光瞇縫著眼看我.

“就昨晚我跟你說過那個,像混血兒的哥們兒,我剛才問他,他說他是新來的,叫宋朝邪.”,我答.

“哪家損樣兒父母給倒霉孩子取這個名字,召邪?”,江陽說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笑了笑,沒說話.

這反應跟我如出一轍,想必他是沒看到了.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護士長就吹起了哨子,讓所有人去集合.

這次竟然沒拿大喇叭吆喝,我盲猜是因為那玩意兒沒電了.

待所有人排排站,護士長才開始莽著嗓子說著:“為了讓大家拿出對這次冬游的激情,今天中午的飯大家一起做!偷懶耍滑的人被我逮到了的話,就負責洗今兒的盤子!”

嘶,好狠的懲罰.

“下面分小組互相配合!撿柴的撿柴,洗菜的洗菜,添火的添火!”,說著,護士長看著柳悅遞給她的名單,嘴上功夫了起來.

不出意外護士長又是站在監督我們的崗位上看我們盲忙忙碌碌.

“……好了,解散!都忙起來!”,護士長將名單一疊,肥手一甩.

“哎不是,我怎么又沒聽到我該做什么?”,我看著四散的人,腳步不知道該往哪兒邁.

“你是洗菜.”,顧格提醒著說.

“我們一起的嗎?”,我問.

“并不是,”,顧格指了指新用板子搭建的案臺,說:“我切菜.”

“那行,所以我應該去河邊洗菜嗎?”,我又問.

“鍋里有熱水.”

我順著顧格的目光看去,幾個病友正端著菜盆,阿姨為他們打著水.

“得,那我去忙了.”,我挽起了袖子,蹲在一個大圓盆旁邊,那邊上放著許多青菜,盆里的熱水冒著騰騰熱氣.

我疑惑著他們為什么不動手,是不會洗菜嗎?

帥氣的我決定做個表率,于是雙手捧著一摞菜就伸進了熱水里.

雙手剛接觸到水溫,我就被燙的一個瑟縮.

鼻尖飄來青菜的香味,綠色的汁水混入水中.

操,手沒事,菜熟了.: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