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歷史中長生不死

第15章以民告官

李平安面色一僵,循聲看到笑意盈盈的智剛,尷尬又不失禮貌的打招呼。

“大師早。”

“居士面色潮紅,腳步虛浮,身子骨不行啊!”

李平安正要巧舌狡辯,卻見智剛從袖口取出一張紙,上面寫滿了文字。

“灑家這里有一卷密宗鎖陽功……”

“請大師賜我!”

李平安快步上前,彎腰弓身,看智剛仿佛在看活菩薩。

智剛將功法放在桌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灑家還要送兄弟落葉歸根,這便向居士告辭了。”

“大師,這銀子拿著路上用。”

李平安知道智剛性子,不喜推來辭去的麻煩,取出兩張早就準備好的銀票。

昨天吃了半日酒,一夜瀟灑,幾乎花光了搏命賺的捉刀銀。

“銀子是最累贅的東西。”

智剛搖頭拒絕:“灑家還剩下十幾兩銀子,足夠趕去海州,居士無需記掛,來日有緣再會!”

說罷起身出了春風樓,將門外麻袋扛肩上,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開。

李平安站在門口,目送智剛消失在街頭。

“大師常說好人誰混江湖……”

“殊不知,他這般瀟灑游俠兒,便是咱夢想中的生活啊!”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沒錢就去賺,有錢就花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刀光劍影中賺銀子,溫柔鄉里仗義疏財。

“比不得,比不得!”

李平安無奈搖頭,將鎖陽功收進懷里,揣著手回殮尸房補覺。

昨晚折騰了大半夜,屬實有些腰疼。

晌午。

春風樓三樓。

蘇明遠茫然的睜開眼,看著身旁掩嘴輕笑的姑娘。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姑娘笑道:“蘇公子可算睡醒了。”

蘇明遠揉了揉太陽穴,記憶碎片慢慢重組,大抵明白昨晚醉了,后半夜醒來莫名其妙失去了節操。

“君子……君子當……”

蘇明遠欲哭無淚,平日里滾瓜爛熟的典籍,竟記不起半點兒。

姑娘看他這般窘迫模樣,笑臉兒頓時冷了下來:“蘇公子看不起奴家,認為污了清白?”

“沒有沒有……”

蘇明遠連連擺手,急的抓耳撓腮。

姑娘噗嗤笑了一聲,輕輕推了推蘇明遠:“再不起床,媽媽就要另收銀子了。”

“要不,要不然……”

蘇明遠說話磕磕巴巴,全然沒有昨天辯經的利索:“我教你讀書吧?”

姑娘微微一怔,看了蘇明遠許久。

“當真?”

“君子一言……”

……

翌日。

晨霧茫茫。

李平安煮了鍋肉粥喝,揣著抄寫的方子出門。

天色蒙蒙亮,早點攤已經做熟了吃食,掀開鍋蒸汽升騰,老板扯著嗓子招呼客人。

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李平安走在街上,晨霧籠罩四周,左右能看清攤位,前后影影綽綽全是行人。

“平安,吃了么?”

說話的是賣豆腐腦的劉叔,李家四代都住在柳樹街,早與附近百姓熟悉。

“吃過了。”

李平安招呼一聲,繼續向回春堂走去。

密宗鎖陽功與大蟾氣類似,同樣是煉臟內壯之法,后者壯胃,前者壯腎。

修煉時需要配合滋補湯藥,價格遠超鐵腿功藥膏,即使自己抓藥熬制也要五兩一劑。

“這功法即使再貴百倍,是男人也會練啊!”

李平安猶豫了半夜,最終決定咬牙練功。

鎖陽功不增長打斗廝殺的實力,但是練成后能精⽓封固,點滴不漏,也就是下面金剛不壞。

大成之后能施展馬陰藏相,讓男人少一個致命要害。

回春堂。

柳樹街唯一藥鋪,早早已經開門。

李平安將藥方交給坐館大夫:“孫大夫,這藥方抓十劑。”

“看方子似是補藥。”

孫大夫眉頭緊皺,詫異的打量李平安:“君臣佐使有些亂,好在吃不死人,小安子身子不適?”

“我這是幫朋友抓的藥……”

李平安為了避免鎖陽功秘方暴露,只給了孫大夫完整藥方的三分之一,劑量配比也不對。

另外還添了幾樣無用的藥材,神醫來了也難推測真正用途。

孫大夫一副我都懂的模樣,招呼伙計去抓藥。

片刻后。

李平安拎著藥包落荒而逃,街上熟人太多也不是好事,用不了多久,他抓補藥的消息就會傳遍永興坊。

好處也有,短時間沒人再為李平安說親了。

又去崇仁坊同仁堂、太平坊懸壺堂抓了藥,城西城南城東三處地界,確保不會遇上連鎖藥房。

回來路上。

經過京城衙門。

數十上百老百姓堵在門口看熱鬧,李平安閑來無事,擠進去見到劉府尹在審案。

京衙管轄城中官差、雜役,劉府尹理論上是殮官的頂頭上司。

這位是三品大員,非大案不會親審。

什么大案?

這就由京衙、三司的官老爺裁定。

興許你拐騙販賣孩童不算大事,但是偷了王爺家的鳥雀,歸屬于大不敬、蔑視皇權。

今天審的案子非同尋常:以民告官!

按照大乾律,民告官如同子殺父,得先挨五十板子。

李平安站在第三排,確保前兩排百姓能擋血,伸脖子向堂中看去。

兩個衙役叉著水火棍,將原告定在地上,另一個衙役將刑棍掄圓了,啪啪啪打在屁股上。

一聲聲凄厲慘叫,讓原本喧嘩的圍觀百姓安靜下來。

十幾棍下去,血殷紅了褲子。

“這原告疏通了關系?”

李平安聽鄭差撥講過打板子的貓膩兒,主官在下令的時候,會故意輕重鼻音。

鼻音重就用力打,鼻音輕就做樣子。

打板子的衙役也不一般,屬于技術工種,

眼看著都是掄圓了打,打得重不見外傷但是人死了,打得輕血淋淋嚇人但是人沒事。

五十大板打完,原告丟了半條命。

這還是收著力道,否則沒人能挨過去,而沒了原告案子也就不用審了。

“幸好我不是老百姓。”

李平安哀民生之多艱,慶幸自己穿越成了胥吏,大大小小也算是統治階級。

原告從昏迷中醒來,顫顫巍巍的取出狀紙,由衙役呈給做堂的劉府尹。

“陸大人,原告聲稱你縱使家奴擄走其妻女,可有此事?”

“絕對是誣告!”

陸大人身穿淺緋官袍,上繡熊紋,看模樣是五品武官。

“本官與他素不相識,為何擄其妻女?再者年初京營事務繁忙,本官至今未歸家,如何擄其妻女?”

原告似是對此早有預料,將已有的腹稿說出。

“青天大老爺,小民在京城尋覓數日,遇到了擄掠妻女的賊人,領頭的是陸府的王管家,幫兇是孫二、曾六、程大……”

說話有條不紊,將每個兇犯的年齡、模樣都敘述的清楚。

圍觀百姓轟然出聲,不敢直接罵陸大人,只敢高呼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

陸大人面色陰沉,一把抓住原告衣襟。

“誰教你這么說的?”

劉府尹揮手制止百姓喧嘩,又讓衙役拉開陸大人,吩咐捕快去陸府抓王管家等人。

李平安圍觀半個時辰,終于等到捕快回來。

劉捕頭稟報說:“大人,據陸家公子說,王管家等人已經數日未歸。”

劉府尹下令將原告關牢里。

“全城搜捕王管家等人,抓到后再行指認,退堂。”

左右衙役高聲呼喊。

威武!

李平安隨著百姓四下散去,心底忍不住罵罵咧咧。

“原告又關又打,被告睡覺回家,難怪大家都拼了命的讀書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