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歌沒有想到賀修煜這么頑固,“修煜,大家都知道,蓉蓉的父親根本沒有時間管她,我作為她的親生母親,有將她接到我身邊的權利,這個沒人能阻擋得了,你也不可以。”
“我當然可以。”
“你憑什么?難道你以為蓉蓉和你在一起生活這么長時間,她就不要我這個媽媽了嗎?”
柳歌有些失態,噌的一下站起來,瞬間就淚流滿面,“修煜,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可我也沒辦法的,我當時也沒辦法的,我從來沒想過拋棄她,我一直想回來找她,然后將她接回去,如今我終于回來了,你有什么理由和資格阻攔我呢?”
“我當然有理由。”賀修煜指了指武鴻,“他的父親武修杰,就算你們沒有來往,可是你依然是他的兒子,現在武修杰問題太多。而我的身份又很特殊,所以說,就算我同意,組織上也不會同意你將賀雪蓉帶走的,你懂嗎?”
柳歌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顯然她是知道武修杰在華夏國犯了什么事,武鴻有些尷尬,似乎有些難過,他說,“對不起,都怪我,我沒想到會這么復雜。”
“武鴻先生,希望你能理解。”
賀修煜聲音平靜的說道。
柳歌想好了一萬個說辭,甚至連律師函都拿來了,可是現在拿這些有什么用呢?按照賀修煜所說的,她果真帶不走賀雪蓉。
柳歌咬牙切齒的,“賀修煜,沒有想到你是這么無情無義的人。”
賀修煜無聲的笑了,挑挑眉看著柳歌,他心里都不明白,這個女人怎么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樣的笑帶了一絲冷,帶著點譏諷,柳歌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惹得武鴻心疼的看著柳歌,低聲的說道,“真對不起,沒有想到因為我的原因竟然有這樣的麻煩。”
柳歌哽咽的說道,“不怪你不怪你,這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錯,對不起。”
賀修煜覺得自己突然有一種反胃的感覺。
而這兩個人猶自未覺。
賀修煜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提醒這兩個互相賠禮道歉淚眼朦朧的人。
“我還有事兒,這里你們也不適合久待。”
柳歌淚眼朦朧的看著賀修煜,“修煜,我想看看蓉蓉。”
賀修煜皺了皺眉頭,依照他的想法,他是不能讓賀雪蓉見到柳歌的,依照他的想法,這輩子都不要見到這個女人才好。
可是不管如何,蓉蓉都是柳歌的親生女兒,血緣這東西很奇妙,有的時候沒有道理可講。
就像武修凱和武倩雲,哪怕半個世紀沒有相見,可是現在他們父女兩個感情也是很深的。
剛才柳歌說的話也是對的,他的確沒有這個資格和權利阻攔賀雪蓉見柳歌。
如果見到柳歌之后,賀雪蓉要跟她媽媽走,那么他也只能認了。
然后也不得不承認,喬青玉待蓉蓉再好,是不是也永遠都代替不了媽媽這個位置?
賀修煜點點頭,“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將蓉蓉帶過來。”
柳歌松了一口氣,讓她見就好,她還以為賀修煜絕情到連見都不讓見的地步呢。
她是蓉蓉的親媽,母女天性,這個是誰都斬斷不了的,就連柳歌,就算為了愛情,可是她也割舍不了母女親情。
卻沒想到武鴻攔住了賀修煜,他動作很快的打開了自己拎著的皮包拿出了一個盒子,然后又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
武鴻的聲音帶著懇求也很歉疚,“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坦蕩的人,我這次陪柳歌回來也有我自己的私心,這個玉鐲里面刻著的名字是我堂姐的,不知道我的父親怎么得到這個玉鐲的,但他將這玉鐲送給了我的母親,我母親又給了我。
等這次我知道小叔找到了堂姐之后,我也才知道堂姐的名字叫武倩雲,然后我將這翡翠玉鐲找出來,我不敢去見小叔。“
說到這里武鴻苦笑了一下,“武修杰雖然是我的生物學上的父親,可我們并沒什么來往,小叔自然也瞧不上我,甚至小叔可能都不知道有我這一人物的存在,所以我想見見喬青玉,將這翡翠玉鐲親手還給她。”
賀修煜目光深沉的看著武鴻,隨后伸出手將盒子接過來,拿起翡翠玉鐲朝著里面看過去,的確刻著三個字,武倩雲。
只不過這是篆體的,如果不注意,倒像是三個花紋一般。
賀修煜只是想了一下,就點頭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我家。”
柳歌和武鴻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沒有想到賀修煜竟然這么痛快的答應了。
賀修煜將盒子還給武鴻,武鴻將盒子又裝在了真皮的皮包里。
小心翼翼的,似乎怕不小心摔碎了一樣。
賀修煜目光微閃,不過卻也沒說什么,而是帶著這兩個人就朝著基地家屬院走去,這個時間點喬青玉是在家的。
而蓉蓉正巧在大門外與李明光還有大順和大吉瘋跑著玩兒。
小姑娘眉眼亮晶晶的,臉蛋紅撲撲的,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同樣顏色的圍巾,手上的手套也是和帽子一樣的紅色,穿著白色的小羊皮靴,漂亮的就像個小公主一樣。
柳歌先是凝滯了一瞬,隨后她踉踉蹌蹌的奔過去,到了賀雪蓉的面前,她蹲下來和女兒平視,嘴唇顫抖著眼淚模糊了視線,隨后就將震驚的賀雪蓉給摟在了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這哭聲讓旁邊的幾個孩子都嚇了一跳,李明光第一個沖上來,一把拉住了柳歌的胳膊,皺著眉頭,大聲的喊道,“你是誰,你快放開蓉蓉,你會嚇到她的。”
大吉也沖上來,使勁的去推柳歌。
賀雪蓉似乎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只是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忘記媽媽了嗎?
沒有!
她有媽媽的照片,媽媽離開她的時候,她什么都記得,不過兩年的時間她不會真的忘記她。
可她已經很少很少想起爸爸了,更別說這個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