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人陰沉著臉提著一條一斤多的鯉魚穿過院子徑直進了灶屋,沒有看到何秀英,忍不住懟笑得一臉燦爛的沈初念,“喊我來干啥?”
“舅舅,好久不見,今天我又有口福啦。”沈初念笑盈盈走過去接楊斌手里的鯉魚。
楊斌哼了一聲,“我在河邊撿來喂貓的。”
“魚這么新鮮肯定是你抓的,這抓魚的本事十里八鄉也就數我舅舅厲害,我也覺得沈大妹這名字不行,叫貓挺好聽的。”
沈初念把魚接過去,把臉色陰沉的楊斌拉進去。
沈大妹這個舅舅啊,面冷心熱。
楊清蓮下爛藥害得他很小就被何秀英趕走了,吃百家飯長大,努力了很多年才攢錢蓋起了房子。
因為克父,沒人嫁給他,三十大幾才有了個不嫌棄他的媳婦,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今年八歲還沒上學,他把錢都拿去貼補何秀英和自己了。
何秀英一年比一年身體差,逐漸喪失勞動能力,他無法做到看著她挨餓受罪。
楊斌小時候得了二姐楊秀蓮不少接濟,對她一直心存感激。
楊秀蓮嫁人后生下了沈大妹,他特別喜歡沈大妹,盡自己所能給她買最好的東西。
可惜那些東西沈大妹護不住,都被白憐搶走了。
自從沈大妹頂替白憐上大學之后楊斌對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該塞錢的時候還是會給沈大妹塞錢。
楊清蓮只承擔了沈大妹的學費,沒有承擔生活費,所以沈大妹的日子過的很拮據。
小時候多虧了楊斌幫襯和撿垃圾才能堅持下去,上大學花銷大找了幾份兼職勉強挺了過來。
這次把他叫來是想替沈大妹回報一二,她把魚放到水盆里,“舅舅,晚上我給你做魚吃。”
“少跟我整些沒用的,老太婆呢?”當他是三歲娃兒嗎,拿吃的哄他。
沈初念對左明使了個眼色,“你去外面看著點兒,要是有人過路咳兩聲。”
左明點點頭,把豇豆放在盆子上端著出去。
左芬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楊斌望著他們的背影,皺眉問沈初念,“他們是哪家的?”
“我媽改嫁后生的來投奔我們,二娃子把他們留下了,舅舅我這次找你來有兩件事,一來是想跟你解釋。
我知道你恨我頂替白憐去讀書,這么多年一直氣不平,以我們家的經濟情況,我不頂替白憐我根本讀不成書。
楊清蓮從外婆手里騙走了我爸的賠償金,我拿不回來,只能以這種方式變相的把那份錢花了,而且我還學到了知識,還有一年白憐就畢業了。
我已經讀夠書了,下學期我就申請退學。
這樣白憐就拿不到文憑無法參加工作,也算報了我被楊清蓮擺布讀書的仇了。
楊清蓮用外婆要挾我把我賣到了尤家村我把她告了,這輩子我和楊清蓮勢不兩立。
今天我跟外婆說我只養她,楊清蓮爬開。”
楊斌心頭的火氣消散了不少,“大妹,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楊清蓮不是普通人,你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怎么可能扳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