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妃在世

第六十六章:庇護人

老夫人住著拐杖起身默默的離開,眼神迷離不知所想,江雨扶著馮老也要離開臨走之時撂了一句話:“大舅母今日晨起,月清那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了府,眼下就在慶華苑說有些事情要交代,想必與您有關,請過幾日再來說理吧,今日大家都累了,且散了吧。”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眾人都無話可說,當夜出祠堂的時候每個人幾乎都是娘娘腔腔的,全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江雨將馮老好好安頓好,又請國公鄒遠安排人手將楊氏看守起來,至于魏氏,這真是個棘手的人物,雖說這件事情她是別人的一把刀,但是畢竟是直接參與者,江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她,倒不是心軟,因為如今掌握家中大權的還是鄒遠,他必定會護佑魏氏。但這并不是棘手的事情,最棘手的是魏氏的妹妹淑妃娘娘定不會看著自己的親姐姐走到絕境。

以江雨現在的身份和實力,根本無法與宮中的人相抗衡,母親與外祖母也不例外。所以如今江雨思索再三,事情雖然已經清明,但是處理起來卻是極難的。

先不說魏氏有她的庇護,就說這楊氏也是樹大根深,不能輕易處理,所以家宅內處理這件事,定不會順利了。本來老婦人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始作俑者付出代價,但是如今她卻什么都不想管了,精神萎靡不振,茶飯不思,就比當初病了的樣子看起來還要嚴重。

江雨異常苦惱,兩位舅父沒有前來探望,更沒有提及后續處理的事情,但是那日之事已經將偽善人的真面目撕開,即便是今后不做任何處理,后期又會有什么臉面在國公府過著正常的日子呢。

所以江雨也不去管她們,先是幫著母親安慰了幾天外祖母。又抽空教導幾個自己買來的小廝,日子看似不痛不癢的過著。

寧王的日子也越發過的有趣,這些時日國公府的事情他倒是了如指掌,這日正在細細品味這一招一式,不禁莞爾一笑。

“她這個事情看似干的漂亮實則最終成了個爛攤子,最后的處置成了最難的問題了吧。”

“王爺可是要出手相助?”印昌弱弱的問道。

得到的是寧王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印昌摸了摸額頭:“贖屬下多言,王爺,江小姐未必愿意讓咱們插手這件事情,您要三思啊。”

“為何?”寧王蹙眉。

“這還不簡單嗎。如今江小姐身在國公府,雖說她不是姓鄒,但是鄒家的榮辱已然和她牽連不清,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如果外人插手這件事情,謀殺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如果江小姐真的要把這件事情鬧大早就鬧大了,不會只是內部查證。”

寧王聽完樂呵呵的笑了一陣,但是印昌發現他真的是皮笑肉不笑。

“本王當然明白啊,所以這件事情要辦就要悄無聲息,不要讓外人知曉,還要替她解決麻煩。所以.....”寧王看著印昌詭秘一笑:“你去辦吧,別讓本王失望。”說完也不看一臉霧水的印昌,便負手離開,瀟灑依舊。

“王爺.....”印昌氣息十分微弱的喊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沒聽見,還有那懸在半空中的手,被恰巧趕過來的肖公公給握住了:“辛苦了印侍衛,去吧。”說完帶著一臉褶子的笑容樂呵呵的跟著王爺離開了。

印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難題扔給我?”

所以寧王回了室內也沒有閑著,他竟與肖公公討論起婚嫁事宜,著實讓肖公公樂的不輕呢。

“王爺啊,這王室婚禮十分繁雜,切不說婚禮當日,就是之前也要做足準備,首先要向女方婚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此為六禮也。制定三書以為證,聘書,禮書,迎書。這皇室婚姻當與平民有所相同也有所不同,更為周細與重大,于女方要求更高,門第出身無不講求完美,聘禮文書定要貴氣豪邁,宴請賓客,婚禮安全采買所需等等一切事物要忙起來啊沒有半年一載的可真真是準備不來呢,所以啊王爺要是確定了哪家的姑娘定要早早定奪,老奴也好早點準備。”

“何為納采?”寧王不慌不忙的問道。

“所謂納采啊,就是由我們男方向女方提親,在納采時,需備有聘雁等最少三十種高貴禮品送與女方以表誠心,此為第一步得到女方認可后便可以正式向女方家行采擇之禮。然我們皇家行禮前,婚事必經皇上首肯或者親自賜婚,禮部操辦,實為大事也,不可草率。”

“好了,明白了,老肖你不必再講,明日安排進宮請旨。”寧王大手一揮,肖公公瞇著眼睛稱是。

肖公公那里十分的順心,印昌就不那么高興了,接了這個任務他便回到房中抓耳撓腮的想對策,怎樣才能幫著江雨將這件事秘密解決還不漏聲色呢?

不得已印昌召回這次安插的眼線,此人名喚碧螺,年方十八,靈動女子,嬌俏可人。自被派遣萬花樓以后,不久便勾搭上了經常流連煙花之地的國公大人鄒遠,鄒遠十分喜歡這名女子,不惜一振千金,慢慢的醉倒溫柔鄉,近幾日常來買醉,那日酒醉說出家中讓他惱火實情的鄒遠,次日醒來并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么,但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闖了些禍事,這件事情確實真真不該讓任何外人知道的,但是眼瞎他不能確定碧螺是否知道了,問卻也是問不出什么。

于是便想了個法子贖了碧螺的身,一頂小轎抬回了府中,自此又多了一名嬌羞的小妾,夜夜留宿春蘭苑,寵幸新人忘卻舊人。

印昌密見碧螺之時,碧螺剛剛與另兩房小妾打通了關系,自愿說服老爺去別的院子下榻,勸他雨露均沾,兩人遂成了這個人情,慢慢走的近些將一些她原本還模模糊糊的事情慢慢講給了她聽,畢竟如今碧螺也是鄒家的人了,并不避諱。

“這么說,兩房的大夫人除了被關起來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碧螺點頭“老夫人不出來處置,任他兩位老爺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喜不過老夫人不發落了呢。”

“那江小姐呢?可有著急之態?”

“她?沒有,整日領著一幫幼童藏在院內,只聽得里面喊殺請四起,像是操練之聲,來人一律謝絕見面。”

“那,她的母親鄒氏呢?也不主持大局?”

“想必事情的結果太出人意料了,一時間大家都被打擊到了,如今的國公府倒是安分的很,馮老管家又重新入住,掌管起家室,一切井井有條,只有一人顯得有些反常?”

碧螺說著微微皺眉似在思索。

“何人?”印昌忙問。

“不是別人就是二姥爺鄒巒,聽聞以前二姥爺與二夫人楊氏恩愛如山,相敬如賓,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二夫人被關進小佛堂,大夫人也自愿在祠堂守靈,國公大人尚且能每日看一看大夫人的狀況,但是一向恩愛的二老爺卻自此再也沒有見過楊氏,還下令一日只送一頓飯,簡直是狠心。”

印昌聽著有些疑惑的轉了轉眼珠:“鄒遠雖然納了小妾尚且能想到糟糠之妻,鄒巒明明比誰都正人君子卻是夫妻本是同林鳥?還是說他其實是個大孝子,痛恨楊氏到很深的地步呢?”

這個碧螺就不清楚了她入府的時間不長,更是悄悄入府的,此時大部分人還不知道有她這個人物在呢,只不過各方打聽猜得出這么個猜疑。

思考了一會印昌便先遣她回去了。自己又默默的思考了半晌,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出了門。

皇宮當中最近一直忙碌的大事也終于結束了,皇帝于正德大殿上親面學子眾人,一一考之,歷史月余終于整理出結果。新進狀元郎不僅才高八斗更是一表人才,皇帝十分欣慰。便安排翰林院任編纂之職,更是有心將自己的大女兒甄和公主下嫁于他,一時間皇宮充滿喜慶的氣氛,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寧王葉盛楓,也來請旨賜婚,著實讓老皇帝高興了一把,一時間雙喜臨門,怎能不樂?

遂擺宮宴百桌,宴請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同往慶樂,國公府的鄒遠便接到了請帖,十分高興,但是鄒巒卻郁郁寡歡,敷衍了幾句便離去了。

這日江雨正在閑散看書,就有仆人端新衣來報,大老爺特吩咐,請表小姐一同出席此次宮宴。

江雨微微一愣,母親鄒敏蘭和外祖母馮氏更是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等來人退去,祖孫母女三人才略略探討了一番:“不知為何?”江雨也很是納悶,自己怎么有資格參加宮宴呢。

因著江雨的事情,老夫人漸漸振作起來,將心中的盤算說與江雨聽,果然如江雨所料,老夫人不想過分追究了,至于到底如何處理還是沒有想好。

江雨便拍了拍外祖母的手:“外祖母不必心急,且慢慢思考,如今府內一切由馮管家處理,守衛多有換更,我們也安全了。”

“那兩個人呢?”老夫人微微咬著牙問道。

“都暫時被關了起來等候發落。”

老夫人聞言閉上眼睛口中喊著:“造孽啊造孽。”

鄒敏蘭將母親哄睡以后便急急地來到江雨的房中:“雨兒,你此去皇宮也是好事,但是母親總是心中難安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