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
刀片已經拿上了?
直播室內的氣氛急轉而下!
王小美也是臺里身經百戰的播音主持人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啊,尤其是直播過程中突意外太多了,比如有聽眾來電上來就罵人的,比如直播設備突然事故的,但直播中自殺的事件王小美還真是第一次碰見!
守在收音機旁的聽眾們也炸鍋了,網友留言鋪天蓋地!
“真的假的啊?”
“王老師快說話啊!別讓她輕生!”
“快勸她啊!才二十二歲的孩子啊!”
“怎么這么想不開啊!姑娘你可別死!你對得起你父母嗎?”
可是網友的留言那個姑娘顯然是看不見的!
王小美倒吸一口氣,飛快對那女大學生道:“妹妹!妹妹!你可不要輕生!你聽姐姐跟你好好說!”
女大學生安然道:“不用說了王老師,我早看透了,沒有他的世界我活不下去,京城,紐約,這是這個世界最遠的距離了,我今天離開,只是想離得他更近一些,我相信在天堂里我們還是能永遠在一起的。(請搜索八一,的站!)”
王小美喝道:“你怎么這么傻!”
女大學生道:“我不是傻,是因為我愛他。”
“你先把刀片給我放下!”王小美慌忙道:“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你家人的不負責任!父母養你這么大你說死就死了?你太自私了!你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嗎?你想過你離開后你父母和朋友有多傷心嗎?”
面對一個生命,張燁也顧不上和王小美抬扛了,他打了一個眼色給王小美讓她穩住對方,自己飛快沖出了直播室來到了電話編輯的屋子,關上門大聲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啊!快報警啊!”
電話編輯早慌了神,“報警?對!報警!”
張燁指揮道:“快快快!把對方來電號碼告訴警方!查到那邊地址趕快過去救人!不然來不及了!”
電話編輯立即照做,“喂,11o嗎?”
驀然,外間的門被推開了,七八個人沖了進來!
為的正是趙國洲,他一連怒然,“怎么搞的?啊?”
電話編輯假裝跟警方聯系抽不出工夫,沒敢回趙總監的話。
趙國洲脾氣不小,當時就拍了桌子,“怎么篩選電話的?啊?什么電話都接進來啊?你干什么吃的你!”如果沒有選到這個電話,那個女大學生也不會聽到王小美稍顯極端的評價了,或許也不會輕生,退一萬步講就算那女孩最終還是會選擇自殺,可起碼不是在他們文藝廣播的直播當中啊,那跟他們電臺也就沒有關系了,可現在電話打來了,在聽眾們看來,女孩兒明顯是因為王小美的話和他們這個節目才選擇結束生命的,有了這個負面信息,想也知道他們電臺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話說天下》?文藝頻率收聽率第一?都是笑話了!輿論壓力下以后節目肯定面臨停播!再也別想翻身了!
文藝臺副手也焦急不已,“怎么樣了?”
電話編輯放下電話,心虛道:“警方說最快也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找到地址到她家,讓我們拖住她!”
一《話說天下》欄目組編輯臉色煞白,“一個小時?那怎么來得及啊!”
趙國洲吼道:“來不及也得來!拖住她!絕對不能讓她自殺!不然咱們文藝廣播就完了!所有節目都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他們就是媒體工作者,自然也最清楚媒體和輿論的壓力與力量!
后面門再開!
廣播臺的領導也急匆匆地來了,“老趙!”
趙國洲迎上去,“賈臺長!您怎么來了?”
這是個小老頭,也是京城廣播電臺的副臺長,“你說我怎么來了?看你們節目惹出來的事情!馬上給我解決!”
趙國洲道:“我們肯定盡一切努力!”對張燁道:“小張!你也回去勸她!一定要拖住一個小時以上!后面的節目你們不用管!全部延期!”
張燁應了一聲,跑回了直播間。
這里的聲音是隔絕的,沒了吵鬧,只有王小美不停地勸說聲。
“妹妹,你還年輕,姐姐是過來人,我的話你一定要聽。”王小美苦口婆心道:“剛剛我說話極端了一些,其實你們只要有感情的話沒有什么不可能,我經手過很多案例,男方在異地很多年,但回來后倆人感情依舊很好,最后也結婚生子了,過得很幸福,為什么你不行?”
女大學生失笑道:“您說的是異地,最遠也就是南方北方,坐飛機坐火車很快就能見面的,但我和我男朋友不一樣,京城和紐約是世界的兩端,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還有護照和經濟上的限制,五年時間我們基本上很難見面了,我心里比誰都清楚,謝謝你了王老師,謝謝你的安慰,我已經決定了,在這里我跟我的父母和朋友說一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吧啦!
刀片的聲音又響了!
這一瞬間,外間的賈副臺長和趙國洲等臺里的領導工作人員全都止住了嘴巴,一屋子鴉雀無聲!
王小美喊道:“不要!”
女大學生解脫道:“再見了。”
趙國洲嘴角蒼白,完了!拖不住了!
其他幾個文藝廣播的女工作人員也尖叫地尖叫捂耳朵地捂耳朵,她們不忍心看到這樣的一幕!
王小美還想勸,可她卻不知道說什么了,對面的女大學生擺明了是個文藝女青年,很文藝,也很敏感,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誰的話也聽不進去,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這樣的人是最無法勸說的!王小美已經拼盡全力了,可此時此刻,那個曾經一直在為人解決感情問題的王小美,那個自詡為一直在替女人說話的王小美,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么無力,無能為力!
才二十二歲啊!
才是個大學生啊!
為了一段感情就這樣結束了生命?
張燁臉蛋往下一拉,又怒又氣地一把推開了自己的麥,叱喝道:“姑娘,你知道我這輩子最煩的是什么人嗎?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文藝女青年!”
王小美愕然道:“你說什么呢!”
外間的趙國洲和電話編輯他們也目瞪口呆!
都這個時候了,都危在旦夕了,你居然還去刺激對方?你真想對方自殺啊?
“為什么?”女大學生沉默了片刻,說話了,“我沒有自以為是!我清楚我們感情之間的距離!”
張燁冷冷笑道:“這恰恰就是你的自以為是,感情之間是沒有距離的,你之前說過京城和紐約是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簡直可笑!”
“為什么?這還不是最遠的?”女大學生問道。
張燁一陣沉吟,說了在他那個世界非常著名的一詩。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無法相聚。”
空氣靜了,氣氛也靜了。
原本死氣騰騰的直播室驟變柔和起來。
所有人聽著這從張燁嘴里吐出的他們誰也沒有聽過的詩句,有幾個女人甚至如癡如醉在詩里。
到了最后一段,也是最關鍵的收尾段,張燁用還算有磁性的播音主持的朗誦語調慢悠悠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最遠的距離?
飛鳥與魚?
這種對于愛情距離的詮釋眾人還是次聽說,王小美眼色復雜,電話編輯一臉心服口服,趙國洲等人也若有所思!
一詩真是震住了所有人!
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感觸和震撼,很難用言語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