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庶女

第一百三十五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古代言情

話未說完,秋棠就趕緊上來捂住大姑娘的嘴,壓低聲音道我的好姑娘,這話可說不得,要是傳出去還得了,別說二太太,老太太那關你都過不去。”

大姑娘聽罷,沒再吭聲,可心里那股氣卻咽不下去。

大奶三番五次旁敲側擊問她愿不愿意嫁到外地去。就是傻子也聽出來,徐是相中了大姑娘了。

大姑娘心里自是有計較的,只要能嫁為正室,管他遠近。何況京城里嫁娶不成文的規定她多少也耳聞一些,那就是寧可娶嫡出的也不愿要庶出的,若不是寧坤府主支家散葉不茂,老太太又不愿意求到旁支的宗族去,她們幾個姑娘可能有這般待遇……

再說那些來提親的外家族,誰又真奔著花好圓月來的,看上的不過是寧坤府的勢力和財力,而她不過是命運洪流里一支小舟,任由別人的手推動前行。難得老天垂憐她,給她一個能嫁進正室的機會,偏偏半路殺出程咬金……

杜熙月……

大姑娘瞇起一只眼,心里盤算著,那日有賊進來被你逃過一劫算你運氣,可下次還能不能逃過……想到這,大姑娘冷哼一聲。

碧蘿在一旁給大姑娘添了茶水,見她眼神不善,心里一沉,她又看了眼秋棠。

只見秋棠朝她輕搖下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

碧蘿福禮,退了出去。

趁大姑娘午休時,碧蘿去了趟綴翠屋,沒見到杜熙月,正好碰見月巧和一群丫頭們在收拾屋子。

“月巧姐,你出來下。”碧蘿在門外朝月巧招了招手,小聲道。

月巧會意,跟幾個丫頭交代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會了?有事?”月巧走出來,問了一句。

碧蘿左右看了看,把月巧拉到一旁,低聲道二姑娘還沒搬吧?無不少字”

“還沒。”月巧有些莫名其妙,“怕是要在靜心居住上幾天了。”

“這就好。”碧蘿似乎松了口氣。

月巧不解,疑惑道好不好?你來就是為這事?”

碧蘿輕搖下頭,道我趁大姑娘睡了才出來。還請月巧給二姑娘帶話,防著大姑娘一些才是。”

月巧聽了一愣,這話意思?要說四姑娘,月巧還信,連交往甚少的大姑娘都把二姑娘視為眼中釘了呢?

“到底出了事?”月巧正色道。

“這……”碧蘿面帶難色,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這丫頭急死人了。”月巧皺著眉頭道,“虧了上次二姑娘救你,不然你的小命早就送到閻王那去了。這會子你話說一半又不說了,你要真為了二姑娘好,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我才好去給姑娘回話。”

碧蘿沒吭聲,不停攪著手里的帕子,似乎在考慮把話說出口。

“你要不說我就進去了,里面事還多呢”月巧見她磨磨嘰嘰,懶得搭理,轉身準備進屋。

“哎我的好。”碧蘿見狀一把拉住月巧的袖子,哀求道,“有些話,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說不得。要是非要問個明白,我就告訴一件事,原先后山南角門那邊守門的下人,連婆子帶丫頭還有幾個小廝全換了新面孔。秋棠去看過,一個都不認識,聽說這批人是老太太撥的。”

月巧臉色微詫真的?”

碧蘿點點頭,正要說,又見有個小丫頭從屋里出來,喊了聲月巧。”

“月巧姐,我這就了,大姑娘還在屋里等著我呢。”碧蘿換了副笑臉,提高聲音道。

月巧回頭應了聲,有心配合道你吧,替我謝謝大姑娘給二姑娘送來的。”

碧蘿福禮,轉身了。

那小丫頭看了眼碧蘿的背影,跑,帶著好奇道月巧,那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頭呀,我說眼熟呢。”

是好奇方才說了吧……月巧斜了眼那小丫頭,笑了笑,轉了話題姑娘的里屋收拾好了?”

那丫頭見月巧沒告訴的意思,悻悻地回了句都收拾好了,我才出來跟月巧說一聲,看看還有需要整理的。”

月巧“嗯”了聲,跟著小丫頭進了屋子不提。

酉時初,杜熙月陪甘媽媽和王姨娘吃完飯后,就帶著月巧回了的廂房。

一進屋,月巧朝外面看了一眼,就關了門,說了句姑娘,今兒碧蘿去綴翠屋找你。”

“她去干嗎?”無錯不跳字。杜熙月不以為意地問道。

月巧湊到杜熙月跟前,小聲道說是老太太把南角門的下人都換了一批新面孔,還說讓二姑娘提防著點大姑娘。以我看,這事八成還是和上次鬧賊的事情有關。”

不是八成,是一定吧……杜熙月蹙了蹙眉她今兒時候去的綴翠屋?”

“午休的時候。”

看來是為了避開大姑娘才選了那個。

“就說了這些?”杜熙月接著問。

月巧點了點頭本來就比較緊,再加上收拾屋子的小丫頭看見她和我,碧蘿怕落人口實,便匆匆了。”

杜熙月聽罷,沒吭聲。

自從上次堂會后,她就隱隱感覺出大姑娘的變化……似乎急于求成一門親事,然而總是離最后一步差那一點,到底是哪一點……杜熙月思前想后,聯想到小紅拿來徐送的那套輕煙羅的夏裳。

是怕奪了徐家的親事吧……杜熙月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真是巴不得有人替了才好,沒想到還有人想往里鉆……杜熙月內心苦笑,似乎一切才是個開始。

就在她剛搬回道綴翠屋的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巧正打算去關了院門,就見秋棠在前面提著燈籠和大姑娘朝這邊走來。

都這時候了,來干嘛?

月巧怔了怔,把門留個縫,就回了屋子,正和杜熙月說著,好像大姑娘來了,就聽見院門外秋棠喊了聲二姑娘在嗎?”無錯不跳字。

“來了。”月巧高聲回了聲,又看了眼杜熙月。

杜熙月給她遞了個眼色,就披了衣服迎了出去這會來了?”

月巧開門,就見大姑娘笑盈盈地走進來一直聽說住的地方好,便想來看看,今兒一看果真如此。”

難得見大姑娘的笑臉,杜熙月微怔,不過立刻反應,笑道的地方也好,我的屋子和臨湖而居,那邊的景色好雅致。”

“雅致?”大姑娘臉色沉了沉,“要是我有那么多閑錢,倒能把那破地方點綴點綴。”

大姑娘脾氣乖張是出了名的,一行人見她變了臉,都沒再說笑,月巧伶俐,扶了扶大姑娘,道大姑娘難得,我家姑娘早就想請大姑娘吃茶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姑娘似乎有備而來,又轉了笑臉,挽著杜熙月胳膊進了屋。

不過杜熙月瞥了眼大姑娘捏緊帕子的手,覺得這笑是裝出來的。

上來茶是毛尖,點心是山楂奶酪。

大姑娘對著插在山楂上羊脂玉柄的銀叉好一陣贊嘆嘖嘖,瞧這些用的,府上都說王姨娘是個背景硬實的人,我今兒見了,真真的。”

杜熙月只笑不語,她才不信大姑娘這么晚來就為了喝茶吃點心的。

“近來可好些?”杜熙月喝口茶,關切道。

大姑娘跟著品了口茶倒還好,全托大奶照顧得細致。”頓了頓,話鋒一轉聽說徐送了一套夏裳。”

杜熙月“嗯”了聲,又叫月巧把那套衣服拿給大姑娘看看。

“這料子,是輕羅煙的吧?無不少字”大姑娘摸了摸衣服,嘖嘖道。

杜熙月訕訕地笑我不懂料子,就覺得摸起來既輕又軟,想必夏天穿著舒服。”

“沒想到徐對這般上心。”大姑娘酸道。

杜熙月淺淺一笑我倒是覺得徐肯定是弄了人。”

“徐弄人?”大姑娘挑了挑眉,“會弄,我看這件衣服穿正合適。”

杜熙月哂笑道可我覺得這花色配最合適,至于說衣服尺寸,除了四比我們矮一些,我和身形差不多,怕是這衣服尺寸也是一樣的,不信把這套衣服拿去試試。”說著,她故意把衣服往大姑娘那邊挪了挪。

大姑娘半信半疑地看了杜熙月一眼,又瞧了瞧衣裳,心里有些動搖,手在衣服上摩挲了一會,正要開口,就被秋棠擋了下來。

“大姑娘,我看外面天黑了,還會盡早吧。”

大姑娘瞪了秋棠一眼,沒好氣道二一片心意事?”

杜熙月見狀,忙接話道若喜歡就拿試吧,反正我衣服多,怕是一時半會也穿不上。”

“那好,我拿試試,不合適再給你送。”大姑娘面上鎮定,眼底卻閃出喜色。

杜熙月點頭,又叫月巧把衣服包起來給大姑娘帶走。

臨行前,大姑娘自是喜上眉梢,雖沒說客套話,不過聽語氣比來時緩和幾分。

“我都忘了,我來是給你這個的。”出門時,大姑娘從袖兜里拿出一個香囊來,“我閑時繡的。”

不等杜熙月接過香囊,一股熟悉的香味味道直撲鼻腔,她微微蹙了下眉,讓月巧收下。

見杜熙月收了禮,大姑娘嘴角邊泛起一抹冷笑,也沒再多說,就帶著秋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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