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庶女

第一百五十章 結果

望族庶女第一百五十章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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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見杜熙月一直未吭聲,想必二姑娘是不高興,便一五一十說出來:“方才晚飯后,四姑娘突然來求見老太太,說是嚴夫人賞的蚩尤盤臥的紫晶筆擱不見了。老太太的脾氣您知道的,眼里容不下沙子,特別是府上這等小偷小摸的事情,傳出去要壞了府里的名聲。這不,大晚上的就差我出來在園子搜查。”

月巧聽罷,不以為意:“以前住在榆萌苑時也不見四姑娘這般喜愛書畫,不像我家姑娘,是真心喜歡……”說著,又看了眼紅木案桌上筆紙。

“月巧,這些時日你越發話多了。”杜熙月責怪。

玲瓏是伶俐人,平日里月巧是二姑娘的心腹,自然知道二姑娘的脾氣,更不會在這樣的時候說出不合時宜話,只怕……她不動聲色也看了眼案桌,一摞寫滿字的宣紙整齊地放在桌邊。

杜熙月見玲瓏收回目光,只笑道:“我不如四妹妹那般會畫,只得寫些小楷打發時間了。”

玲瓏應道:“老太太總說姑娘們琴棋書畫是樣樣精通,今兒見了才知道原來二姑娘私下這般刻苦,一會回去定是要回了老太太去。”

杜熙月莞爾:“我不過是寫著玩罷了。”

正說話,梨芳帶了剛才那個婆子進來,那婆子伏到玲瓏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

玲瓏聽罷點了點頭,起身朝杜熙月告辭:“這么晚打擾二姑娘休息,請姑娘見諒。”

杜熙月也未挽留,叫月巧送出門去。

“四姑娘越發不像話了!”月巧一進屋,就皺著眉頭叨叨起來,“不過是個筆擱罷了,竟然大晚上找人來查!幸虧姑娘提前打算了,找甘媽媽拿了筆紙回來,不然還以為我們和那柳姨娘一般,是窮酸小家子氣哪!”

杜熙月笑了笑,拿起手邊的書,淡淡道:“她不過要找個替罪羊罷了,你何必動氣。”

月巧嘟起嘴:“我是替姑娘不值!方才玲瓏帶著婆子來查,我就明白姑娘先前的用意了,就要說予玲瓏聽,讓那些婆子開開眼,誰稀罕一個破筆擱。”

杜熙月見月巧臉漲得通紅,“噗”地笑出聲來:“沒想到你還在乎這個,這口氣有什么好爭的。”

月巧道:“二姑娘,這口氣要不爭,以后豈不是要被她們看扁。”

杜熙月輕嘆口氣:“誰愛怎么看又有什么所謂。”

那筆擱意不在此,爭不爭又何妨……夏日賞花那次她就覺得蹊蹺,杜敏本就鮮與姑娘們見面,怎么突然好興致,還各賞起物,要不是當初她留個心眼拿了個最不起眼的,現在該著急的那個就是自己了。

只是這莫須有的事情,她倒很想看看四姑娘怎么蕭墻?老太太那邊如何交代?

不過自這一晚后,又風平浪靜下來。

杜熙月每日照常去老太太那定省,也總和四姑娘碰面,雖說免不了磨下嘴皮子,卻再未聽見關于筆擱的一個字。

“怕是四姑娘撒了謊,又圓不了慌吧。”

杜熙月坐在炕上,瞥了月巧一眼:“這事都鬧到老太太,四姑娘也是聰明人,定會拿出個交代給老太太的。老太太不吭聲,也就等著看結果。”

月巧撇撇嘴:“到時若她交不出個結果才好看呢!”

杜熙月只笑不語。

四姑娘既然把事往大得鬧,應該早就想好對策了,何況還有柳姨娘幫助,只要不去嚴府做妾,就算鬧得老太太不痛快,大不了禁足抄幾天戒書而已。府里姑娘們都大了,出嫁才是第一位,老太太是精明人,這其中的利弊自然會好好權衡——

誰叫寧坤府主宗里沒有嫡出的孫女呢?

這正是叫人諷刺地方……

杜熙月自嘲地笑笑,四姑娘怕是早想到這一層,才敢如此冒險。

只是這個倒霉鬼總得有人做。

她思忖著,看向湖對面的暖香閣。

冬夜寒冷,湖面上早覆蓋了一層薄冰。屋外不知何時開始飄起雪來。

月巧從箱籠里拿了一床厚被出來鋪在床上:“二姑娘,外面下雪了,怕是半夜還要冷。”

杜熙月微微點頭,待月巧安排妥當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梨芳還在服侍杜熙月梳洗,老太太那邊就打發人過來,說是今兒老太太身子不爽利不用過去定省了。

杜熙月微怔,老太太昨兒還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早就身體不適了?想著,她給月巧使了個眼色。

月巧會意,親自出去應了,回來便說:“聽那小丫頭說,老太太昨晚起夜時不小心著了涼,今早起來有些頭疼。”

起夜著涼?杜熙月緩緩搖了搖頭:“伺候在老太太身邊的人哪會這般不小心。”

月巧應道:“姑娘說得極是,方才那小丫頭說的時候,我也覺得蹊蹺。”

怕是有什么事情老太太不愿意讓其他人知道……杜熙月沉思了會,抬頭道:“一會你去打聽一下昨天晚上是誰在老太太屋里值夜?再問問今早有沒有什么人去老太太屋里,越詳細越好。”

月巧領命,退了下去。

午休過后,月巧便回來了。她將外屋的梨芳打發出去,然后進了里屋等杜熙月起床。

“可打聽到什么?”杜熙月聽見裙子摩挲在地上的窸窣聲,睜開眼問道。

月巧見杜熙月坐起身,一邊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一邊回道:“昨晚給老太太值夜是玲瓏,今早四姑娘和大姑娘都去了老太太那,不過老太太只見了大姑娘。”

杜熙月沉吟了會:“玲瓏伺候老太太那么久向來細心周到,絕不會讓老太太在起夜時受了風。”

月巧不置可否,只說:“昨晚下雪,天氣寒冷,玲瓏姐姐不會沒注意到。”

既然如此,老太太又只見了大姑娘一人,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老太太有話要對大姑娘說,卻不想讓自己和四姑娘知道。

回過神,杜熙月又問了句:“老太太找大姐什么事?”

月巧只搖頭:“老太太屋里的人嘴緊,什么也打聽不到。只是……”頓了頓,她忽然壓低聲音:“聽門廊上的小丫頭說,四姑娘去見老太太時,老太太未見,叫玲瓏出來回話,說是定會給四姑娘一個說法。”

給個說法……杜熙月正思際,就聽見月巧問:“二姑娘,老太太身子不適,一會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她老人家。”

杜熙月抬了抬手:“老太太今天既然不想我們過去,還是聽老太太話,安分呆在自己屋里。”

月巧道:“就怕有人知道,又跑到老太太那里嚼舌根子。”

杜熙月輕笑:“她現在剛從泥潭里爬出來,哪有閑心管別人,倒是我們別出去惹事才好。”

月巧頓悟:“如此說來,難不成大姑娘成了替……”

話音未落,杜熙月就做個“噤聲”的手勢:“小心隔墻有耳。”

月巧聽罷,臉紅到了耳根子:“奴婢大意了。”

杜熙月也沒露出責怪之意,只說:“有些事得想法子水到渠成才好。”

月巧聽罷沒吭聲,她心知肚明二姑娘指的是嚴輔蒞。

就在杜熙月思忖如何讓老太太允了自己所想的那門親事時,杜敏風風火火去了老太太那。

“母親,這事使不得。”杜敏不等著解下斗篷,就急急吐露自己的意思。

老太太倒鎮定,倚在炕上不急不緩地道:“怎么就使不得了?那信物掉在了暖香閣的附近,想必也是緣分。”

杜敏著急,口無遮攔道:“母親,這是哪門子緣分,分明有人陷害大姑娘。”

“陷害?”老太太神色一凜,冷笑一聲,“這主意當時是你出的,原先你不喜歡四姑娘,現在換了大姑娘,你還有何言?”

“我……”杜敏一時語塞,可誰又不清楚她心里打定是想要二姑娘的。

只是事情有一有二,不能過三。

府里就這么幾位姑娘,總不能為了嚴家把姑娘們挑個遍,將來傳出去,剩下的姑娘不成了笑柄。就算杜敏是老太太親生的女兒,她也得顧全寧坤府的面子。

老太太在心里思量一番后,徐徐開口:“上午我叫大姑娘來問了她的意思,那孩子乖巧的很,說是一切聽從你的安排。”頓了頓,又道:“你看著挑個日子把。”

“母,母親……”杜敏頹然坐在那里,張了張嘴,把余下的話硬吞了下去。

竟然老太太不同意,再坐下去也沒意思,杜敏識趣地福禮告辭。

回去的路上,杜敏臉色難看,陪同的下人也不敢吭聲。

倒是有個貼身丫鬟湊到杜敏身邊耳語道:“夫人何必煩惱,既然大姑娘愿意,我們何不把主動權交到她手上?”

杜敏瞥了眼,問道:“你有什么好辦法?”

那丫鬟低笑:“大姑娘無非是看中嚴府的富貴而已,能不能得到是一回事,夫人給不給就是另一回事了。”說著,她聲音放得更低,伏在杜敏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杜敏聽罷,面色微霽:“你可有把握?”

丫鬟笑道:“夫人若信珍珠,就交予珍珠辦。何況,就算到時大姑娘執意要嫁入嚴府,您和二爺也多個伺候的人,有何不好?不過一切從簡罷了。”

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杜敏不是糊涂人,總而言之自己不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