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的眼睛瞪得好像是銅鈴。
她...沒聽錯吧？
大師剛剛，是不是說了“啥幾把玩意”？
不應該吧，這可是大師啊！
她的藝術造詣，那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神級的鋼琴巨家啊，出場都是人冷話少的高山白雪...
這樣的大師，怎么可能說這個？
“習慣就好，這都是性情中人。”伊言看傾城似乎受到刺激，便安撫孩子。
傾城吞口水，完全無法想象，這些看似曲高和寡的藝術家們，私下里會是怎樣一個“性情”法。
她嫂子到底是個什么人啊，看起來跟世界級音樂大師關系非常好？
伊言接過肖汐身上的貓包，里面有一只巨肥的布偶貓，看著得十七八斤了。
這貓體型碩大，性格卻是異常溫順，隨便人rua。
伊言把肥貓抱在懷里，一行人邊說邊往主屋走。
“剛說到哪兒來著？哦，有個啥雞兒不是的土大款，拿著錢買通評委，把我學生擠成亞軍，剛好那場我有事兒沒去坐鎮，出這么大個瑕疵，我那學生現在還嗷嗷哭做心理輔導呢。”
肖汐吐槽，想到她那可憐的學生，氣不打一處來。
“輸一場，不至于脆弱成這樣吧？不像是你帶出來的孩子。”伊言皺眉。
“比賽有輸贏很正常，輸給高手我們認，主要是那個姓璩的實在是不像話，一首曲子恨不得錯20個地方，我學生覺得輸給這種人是她職業生涯的羞辱，認為音樂圈已經被資本占領，感覺到前途無望上火哄不好了。”
“姓璩？”伊言挑眉。
傾城忙跟她嫂子對視一眼，難道是——
“就是姓璩，這種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塊小餅干、玷污音樂的傻叉，最好不要讓我看到...”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琴房門口，里面傳來了鋼琴的聲音。
伊言看傾城，傾城忙擺手，真的不是她安排的！
璩雪被伊言的亮相刺激到了。
趁著琴房沒人溜過來，也想練兩首刺激下伊言。
沒想到，這么寸。
肖汐駐足傾聽，聽了不到一分鐘就皺眉。
“彈琴的孩子幾歲了？十五歲以上的話，基本功很浮躁啊，現在找我糾正都有些晚。”
在專業人士聽來，這水平，也就是琴童的水平，還到不了演奏級。
“額...”傾城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局面，求助地看著伊言。
伊言不慌不忙地推開門，璩雪聽到開門聲，扭頭看過來，發現是陳伊言后，馬上露出個得意地表情。
“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下什么是藝術！剛是我沒帶琴譜，現在我有譜子了，你死定了！”
光顧著嘚瑟，沒留意看伊言身后還站著一個。
這聲音...肖汐瞇眼，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聽好了，這是降b大調，比你彈得不知道好了多少！”
璩雪轉過身又開始她十五歲琴童水平的演奏。
傾城眼見著剛還平易近人開朗大方的肖汐大師，渾身都往外迸火苗了，哎呀...
降b大調被彈成了喪b大調，不火才有鬼呢。
伊言笑瞇瞇地把傾城拽到門外，傾城好奇里面發生了什么，抻著脖子想看。
伊言把懷里懶洋洋的胖布偶塞她懷里，用貓肥碩的體格擋住傾城的視線。
“嫂子，你讓我看看唄~”
“小孩子不要看太過辣眼睛的畫面。來，你看布偶貓多可愛，一碰就咕咕，這可是貓咪受歡迎排行榜第一的貓貓哦，忍耐力超強的品種，像極了肖汐。”
伊言一直以為，肖汐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都像極了她養的布偶貓。
品相無敵，性格可愛，能力出眾，忍耐力也是超級的強，非常討人喜歡，貴族氣十足。
伊言領著孩子逗貓。
肖汐的聲音傳來，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就是你，買通了評委？”
“你誰啊？喝海水長大的管那么寬？”
肖汐戴著鴨舌帽，一時間璩雪沒認出來她，只當她是于宅的傭人，跟陳伊言一樣都是欺負可憐弱小的她的壞人。
“第二樂章，本該體現出哲學式的凝神思考，旋律要寬廣而流動，你那為何彈得猶如萬匹羊駝在草原上狂奔？”
璩雪的造詣還達不到領悟這番話的意境，見有人敢指責自己，手啪地一下砸在價值不菲的鋼琴上。
鋼琴發出刺耳的聲音，肖汐瞬間殺氣大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鋼琴對于我們每個彈奏者來說，就該是半條命一般的存在，你竟然敢虐琴？”肖汐的聲音格外溫柔。
“我就虐了，你能奈我何？我有錢，我踹壞十臺琴也是我自己的事兒，我樂意！”
“很好...”
哎呀，這作死的貨~伊言用手繼續擋著傾城的眼睛，小孩子可不能看這個。
“啊！”里面傳來了璩雪的慘叫。
“玷污貝多芬在先，捶打鋼琴在后，貝多芬、巴赫、肖邦、舒曼、小施特勞斯...都因這種拿錢買名聲的琴壇敗類感到羞恥！”
肖汐的經典臺詞出來了。
“啊！”璩雪繼續慘叫。
“嫂子...你不是說，大師猶如布偶貓一樣，擁有超強忍耐力？”傾城的眼睛被伊言擋著，只聽音效心里癢癢的。
“小汐的忍耐力已經很強很克制了，如果換做我，璩雪可能已經躺地上了。”
伊言rua著懷里的一大坨貓，面帶微笑。
“就算是忍耐力再好的貓，也是有底線的，不能因為它性格溫順就一再沒底線。”
璩雪儼然是戳了人家的肺管子，不揍何為？
“老娘要以貝多芬的名義凈化你骯臟的靈魂——”肖汐揮舞琴譜，以十六分音符的節奏對璩雪連續暴擊。
璩雪落荒而逃，肖汐放下琴譜怒道。
“古典樂就是因為存在這種敗類，才會越來越沒落！”
不可饒恕！
“你，過來！”肖汐指了下已經看傻的傾城，傾城一激靈。
伊言把懷里的布偶貓放地上，“去吧，拿出你正常水平就好，不挑釁她，小汐很溫柔的。”
伊言把這里交給肖汐，轉身去了廚房，給于世卿的熬得補湯差不多要好了。
在廚房消耗了一點時間，剛把湯端出來，傭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不好了少奶奶！少爺那屋出事兒了！”
“指標異常了？”
“不，不是，是那個璩雪...”傭人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璩雪此時的狀況，滿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