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她承認,她是故意這么說的,不然掌門才不會收下這些吃食呢!
身為一個大宗門的掌門,什么寶貝沒見過?必定不會貪小輩那點子東西。
不這么說,掌門只會拒絕她。
柄清眼皮子頓時一跳。
他哪里會看不穿柳憶香的把戲,知道她是裝的,就是想讓他收下禮物呢。
小娃娃都抬出晚輩的輩分了,就是想孝敬他這個長輩,要是再拒絕,就顯得他不盡人情,不認柳憶香這個晚輩了。
柄清沒忍住,點了點少女的額頭,叱道:“鬼靈精,倒是來套路你的長輩來了。”
柳憶香呶著嘴,佯怒道:“那弟子下次可不與掌門帶禮物了!”
柄清再次吹胡子瞪眼,“這是不把我當長輩看了?那可不行!”
柳憶香捂嘴偷笑,“那我就把泥靈螺和鸞鳳神禽的肉放在這兒了,不拘掌門是去靈食堂請靈廚來做,還是想自個兒煮熟了吃,都是可行的。”
她知道掌門鐵定是要找宗門長老商量出個章程的,接下來的事情,她也不宜插手。
須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該稟告的已經稟告了,至于該怎么做,掌門心中自有一套章程。
若她再去指指點點,就顯得她不知趣兒了。
索性把泥靈螺與鸞鳳神禽的肉擱在了桌子上,又把擎目巨猿釀造的靈酒拿了兩壇子出來,轉身向掌門執了個弟子禮,就準備告辭了。
哪知掌門卻是叫住了她,“且慢……”
柳憶香頓住,回眸,眼中滿是疑惑。
“晚輩孝敬長輩是沒錯,可我這做長輩的,卻忘了照拂晚輩,忘了回禮,這個長輩做得也太不應該了。”
柄清打量了桌面上的禮物,察覺出是什么靈獸以后,滿是驚奇的看了柳憶香一眼,“看來你這段時日的修為是大有長進呀!掌門我可是有福了。”
她眨了眨眼,掌門這是……要回她什么禮物不成?
雖說柳憶香給掌門帶了靈獸肉和靈酒,并沒有抱著那種要收回禮的心思,且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個。
但掌門都說了,不收的話豈不是落了掌門的面子。
嗯……
禮要收,畢竟她可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晚輩呢,怎么可能會讓長輩難堪呢
柳憶香回以一笑,“掌門且嘗嘗,還挺好吃的。”
他哭笑不得,搖搖頭,“你這小妮子,接著!”
話落,柄清就拋了一方玉盒給她。
見柳憶香沒有太多的要求,隨后,就拿出了三枚宗門弟子的身份玉簡,沉吟片刻后,才道:“這三只靈獸,修為也是不俗,本掌門做主,它們三個還是領內門弟子的修煉資源罷,你日后倒是可以帶著它們做些任務。”
柳憶香笑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精準無誤地接下玉盒以及玉簡,也沒立馬看玉盒里面是什么,點頭應是:
“那感情好,掌門先忙,弟子就不叨擾了。”
經柳憶香這么一打岔,柄清心中的沉重消散了許多。
靜靜在原地立了片刻,瞥了柳憶香帶給他的“禮物”一眼,頓時就失笑了。
這位弟子,還真是會給他找事情做!
不過他也不得不否認,柳憶香帶給他的東西,很有可能會解了宗門的燃眉之急。
不由嘆了口氣,“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有這個口福嘍……”
柄清平復了思緒,將宗門的長老召集了過來,也沒打算避諱已經出關的渡劫老祖,索性一起請了過來。
不過鎮守在縹緲宗的渡劫大能并不多,多數老祖都在元界游走,勢必要找出神道宗以及噬靈獸的影子。
留在縹緲宗的渡劫大能,是為了防備出現上一次神道宗攻過來的情況,不至于宗門里無人防守。
柄清沉吟片刻,也是奇了怪了,噬靈獸已銷聲匿跡,怎會突然蹦跶了出來,還找到了柳憶香的頭上?
這事兒,確是有些蹊蹺了,得派遣宗門里的長老,去柳憶香遭遇噬靈獸的那個地方查看一下。
柄清心中自是不知道這一些都是柳憶香唬人的,除了祀骨紋是真的以外,其他的則是她捏造出來的。
對于柳憶香的機緣,柄清不好追問是從哪里獲得的機緣,不然就成了他要討要小輩機緣似的。
那樣像什么樣子!光是想想就覺得沒皮沒臉。
況且就沖她把這些東西上交給了宗門的這份心,也不難看出她是個乖孩子。
要是這機緣還有,她也不會憋著不說。
柄清估摸著,柳憶香手里可能還有一兩塊,留來自己用。
本就是她的機緣,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他也應該知足了!
柳憶香本想和明決通通氣兒的,免得最后暴露了,但想到這祀骨紋也確實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也就沒有多此一舉,反而弄巧成拙讓人懷疑了。
機緣是一同得來的不假,但這最后到底是怎么摸索出來祀骨紋的用處,那就是個人的緣法了。
便是掌門知曉了,也不好說什么。
這頭,自得了消息的止靜就立馬在屋外等著了,按理說這個時候,徒弟合該到藏月峰了。
然而卻久久都沒等到她的人。
也就是說,徒弟一回宗門,就去找別的同門或者是長輩敘舊了。
止靜不太能接受他自個兒竟然不是柳憶香最看中的長輩,氣哼了一聲,邁開步子,拂袖離開了院子。
柳憶香可不知她師父的心路歷程,這會兒還不覺得大難臨頭,甚至還有空和黑昱三只靈獸介紹縹緲宗的風景。
黑昱幾只靈獸可是看直了眼睛,一路上走馬觀花般,眼睛有看暈了。
念到銀玉關在糞盒子里的日子也夠久了,且剛才的表現還不錯,同大黃神識傳音道:
“大黃……把銀玉放出來吧,給它一個補過的機會,不過銀玉還是跟著你,由你來調教著吧?要是哪里做得不好,可不與手軟。”
香香都開口了,大黃只好捏著鼻子,勉強把銀玉從糞盒子里放了出來。
在糞盒子里關了小半年的銀玉,突然就見到了光亮,幾乎是喜極而泣,連聲音都顫抖了:“多、多謝主子開恩,也多謝大黃!”
沒人應它,它也不覺得尷尬,被關了那么久,總覺得看什么都新鮮極了。
再有一盞茶的時間,柳憶香就推開了石門,回到屬于她的一片安寧之中。
看著生機勃勃的靈田,柳憶香卻是納悶了,不由嘀咕道:“不應該呀?”
大黃一回到家里,也就脫去了貓兒的外殼,變回了原來的大黃狗模樣,在洞府里四處灑著歡。
“汪!汪!汪!”
它可高興了,甚至沒壓制住天性,嚎了兩嗓子。
老頭子,老頭子?老頭子在不在?你最可愛的大黃回來啦!
柳憶香有些難以直視,撇開了腦袋,視線在亭子里、靈田中掃過,都沒有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
想著師父許是在光房里處理靈植,或者是在修煉,柳憶香大步往洞府里走去。
恢復了大黃狗模樣的大狗,可是驚呆了黑昱、白雪、白皚幾個。
它們面面相覷,嘴巴微張,眼神呆滯,看著大黃亂竄的背影久久都無法回神。
原來大黃不是貓,是狗呀!
黑昱突然就明悟了它在變換軟甲顏色的時候,大黃向它投過來那一眼涼涼的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呢!
隨后,它又怒目圓瞪,瞪向了兩只銀狼,“你們太壞了,竟是不由分說安到了我的頭上來,什么是我帶壞了大哥,明明是你們!”
黑昱說的是大黃前不久以貓的身體發出了犬吠聲的事情呢,這會兒見到了大黃的真面目,自然要與銀狼兩兄弟說道說道。
白雪白皚兩狼訕訕,原是錯怪了黑昱,對于它的指責,只好受著了。
柳憶香聽到這里,莞爾一笑,一邊走一邊喊道:“師父,弟子回來啦!”
如果師父這會兒沒在修煉的話,不可能聽不到這里的動靜,應該早就出來了。
走到“光”房一看,發現沒人,她只好拐了個彎走到了師父的修煉室外面。
結果卻發現大門敞開著,內里沒有人,柳憶香就扒在門外看了看,出于對師父的尊敬,沒有大刺刺地走進去。
她把師父常待的地方都尋了個遍,也沒找到人,有些喪氣。
師父應是外出了,許是沒注意到她的消息罷。
柳憶香卻是不知止靜收到了她的消息,結果卻藏了起來。
幽幽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師父應是出去了,看來禮物是暫時給不出去了,大黃……”我們去找明決。
她喊著大黃,“我們去找明決”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呢,柳憶香轉過身就被身后的那個黑影嚇了個夠嗆。
如果不是惦念著這是縹緲宗,不會有什么危險,她手里的虎骨鞭差點就沒忍住甩了出去。
大眼對小眼,柳憶香看清了黑影的臉,她摸了摸小心臟,頓時就松了口氣:“師父,原來您在宗門呀?我還因為您不在呢!”
止靜不太自在地咳了一聲,避重就輕道:“什么禮物?”
柳憶香:“……”
心里忽然就浮現出一種詭異的錯覺,師父……該不會是不想搭理她,所以躲了起來,她才找不著人。
結果一聽見“禮物”二字,就坐不住了,所以才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后?
仔細想想,柳憶香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瞧著師父不像似那樣的人呀?
一定是她想錯了,是吧?
肯定是!
柳憶香搖搖頭,連忙把這些詭異的想法甩出去。
是這樣的。
藏起來的止靜,聽到“禮物”二字,眼睛一亮,心里那點子氣也就消了,不枉費他白疼徒弟一場,歷練歸來還記得給他帶禮物。
止靜頓時就站不住腳了,身形一閃,無聲無息在柳憶香背后站定。
也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柳憶香不知道的是,她的猜測成真了,止靜就是聽到“禮物”二字,才坐不住了。
“咳,什么禮物?”
止靜重復了一遍,這情緒來得也快,去得也快,頓時就一臉欣慰,徒弟知道給他帶禮物了,倒是長大了。
柳憶香正想回答,遠遠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汪!汪!汪!”
是大黃過來了。
止靜眼尾一瞇,眼中有厲色一閃而過。
大黃這只臭狗最好也給他帶了禮物,不然他可不會輕易饒了它去!
柳憶香為大黃默哀了三息,大黃最好是為師父準備了禮物。
她帶了禮物,而大黃沒帶,兩人都沒帶還好,倒也不會有什么。
但在她帶了禮物的襯托之下,大黃沒帶,就顯得它不對了,畢竟師父以往對大黃還是挺好的,不帶就太說不過去。
以師父那記仇的性子,大黃保管要倒大霉。
柳憶香拳頭抵著唇邊笑了笑,到嘴邊的話臨時就變成了,“我和大黃給師父、師祖都帶了禮物。”
止靜聞言,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你們有心了。”
他倒是想叫柳憶香把禮物拿出來看看,但是這樣的話就顯得他這個當師父的沒有個正形兒了,為了端住平日的臉面,止靜只好壓下了心中的想法。
不一會兒,大黃就帶著三只靈獸過來了。
要去見主子的師父呢,主子的師父修為肯定不凡,黑昱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不過丑……咳,丑下屬總歸是要見見的,何況它這個下屬又不丑,對主子和大哥還忠心耿耿,所以沒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