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噬靈獸的打算,柳憶香不得而知。
但系統卻是知曉它對于上界血脈的垂涎,決定提點她一句,語氣里滿是凝重。
“你……不要讓大黃輕易離開你的視線。”
柳憶香不明所以,眉頭緊鎖,“怎么回事?”
系統長嘆一聲,“當日在你渡劫時,大黃動用了血脈之力,被噬靈獸察覺了……”
接下來的話,不用系統多說,柳憶香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手心緊了緊,“可是大黃的血脈于它們來說,有什么不得了的用處?”
“是……如果大黃真的落到了它的手里,于我,也有很大的危害。”
系統停頓了一下,才幽幽道:“很有可能大戰就直接來了。”
柳憶香眉眼低垂,眼睫在臉上投影出一片陰影,讓人的心不由也沉郁了幾分。
她抓住系統口中的關鍵字,是“它”而不是“它們”,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意思是噬靈獸與天道的敵人有關,但又毫無關系?還是說噬靈獸體內隱藏了什么東西?
腦海中不由就出現渡劫期噬靈獸死時的模樣,柳憶香眉頭皺了皺,更傾向于第二種猜測。
當時,那噬靈獸體內好像有什么東西即將浮現出來,但礙于祀骨紋之威太強,最終還是沒有浮現出來。
“它,是誰?”
“你應該知曉,你明白的,我無法多說。”
柳憶香眉頭皺得更深了,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不過對于系統這次跟她商量著來,講清楚了利害關系這點,她很滿意。
如果噬靈獸要針對她,她完全不怕,因為她有自保并且能夠反殺的能力,但是大黃……
柳憶香轉頭看向大黃,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擔憂。
大黃跟在她的身邊,她可以保大黃安全無虞……但不妨誰都有疏忽的時候,萬一一個小心沒注意,讓它落到了噬靈獸的手中,那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送到靈田空間中修煉,空間它們奪不走,也進不去。
在靈田空間里修煉,大黃是絕對安全的,但……
這樣就相當于把它束縛住了,完全沒有自由,無法外出,也無法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大黃也聽到了系統的話,明白香香在擔心什么,可它現在的確沒有與渡劫一戰的能力,頓時沉默下來。
壓抑的氣氛在一人一狗之間蔓延,兩人相對無言半晌,還是大黃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香香,不必擔心。我知道事情的不簡單,我也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讓我進靈田空間修煉吧。”
大黃狗臉上滿是凝重,眼神中閃過幾分肅殺之意,“待修煉有成,小爺必定殺它們一個落花流水!”
柳憶香聞言心里一輕,不由拍了拍大狗的頭,“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大黃。”
頓了頓,“如果能在空暇時間,幫忙管理一下靈田就好了。”
大黃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很想說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但礙于香香太強了,它壓根就打不過,最后難免挨上一頓毒打,到底是沒有說得出來。
看著大狗氣鼓鼓的身影,柳憶香不由失笑,屈指敲了敲它的頭,“行啦,逗你玩的。”
大黃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變壞了。
如此倒也驅散了壓抑的氣氛,抬手一揮,就把大黃送進了空間,空間靈氣充足,加之有各種靈植,非常適合修煉。
對于這一點,柳憶香完全不覺得擔心。
那些靈植雖然全部被她消耗一空,但卻留下了靈種,在渡劫成功掌握了生機這條大道后,利用生機滋養了它們,瞬間就恢復過來。
微微嘆了口氣,便繼續行走,尋找著穆止易的下落。
穆止易很有可能跟神道宗那群人混到了一起,也不排除他自己獨來獨往的這個可能。
柳憶香把每一種情況都設想到了,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她都做出了萬全的應對方法,勢必要讓穆止易死無葬身之地。
許是渡劫期噬靈獸跑出來的消息傳播了出去,越往下走,能見到的人煙就愈發地少,大約是隱藏了起來。
而扮豬吃虎這個法子,也行不通了。
在外界修士、靈獸越來越少,得知元界出現渡劫期的噬靈獸,而隱藏起來了的情況下,再有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不畏生死,在各地游走的話,打哪哪兒看都不正常。
念及此處,柳憶香不再壓制修為,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不過卻是把氣機收斂了下來。
腦海忽而靈光一閃,足尖輕點地面,便飛向了高空。
她在神識外面包裹了一層淺淺的生機,貼緊地平面,呈環形狀散開,遍布四面八方,方圓數十萬里。
元界最不缺的就是生機。
每一株草,每一顆樹,甚至是每一粒塵土,都有生機。
區別只是在于生機的強弱罷了。
而生機就是最好的遮掩,柳憶香將神識貼緊地平面,外又有生機作為遮掩,極其不引人注目。
哪怕別人察覺到什么不對,也會下意識地以為,只是那些花草樹木散發出來的生機勃勃之勢罷了。
柳憶香在高空中飛速行走,神識所感知到的一切事物都出現在腦海中。
信息量多且繁雜,如果不是有強勁的神識作為支撐,她根本就承受不住這么多的信息。
無需極目遠眺,數十萬里的一切山巒河流,叢林洞穴,全都緊密地呈現給了她。
神識沒有驚動任何人,她甚至還不小心看了一眼靈獸躲起來,繁衍子嗣后代的場面。
柳憶香無語凝噎,只覺得辣眼睛,連忙抽離神識。
而正在繁衍子嗣后代的靈獸,并未察覺自己和伴侶親熱的場面被人看了去。
也是在下達了那個指令以后,躲起來的噬靈獸分為了兩波,一波去抓大黃,另外一波則來到了凡俗界。
與其說是噬靈獸,倒不如說是被噬靈獸占據了身體的神道宗人。
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是人,沒有任何人有例外,全都沉淪在噬靈獸所編造的謊言當中,神魂俱滅。
現在掌控著軀體的意識,是噬靈獸。
而它們的修為,竟全是渡劫期!
而噬靈獸還不僅僅止于此,拋開這些占據了神道宗修士殼子的噬靈獸不談,元界還有許多隱藏著的噬靈獸。
可想而知,如果任由它們進入到元界,將會造成一場怎樣的傷害!
除了有護宗大陣的六大宗門以外,沒有一個人能在渡劫期噬靈獸的手底下支撐過一息。
但好在柳憶香很早就把祀骨紋交給了宗門去研究,現下已經作用到了縹緲宗的每一位修士手上,也派人給鎮守凡俗界的渡劫老祖們,送去了相關的法門。
說實話,柄清現在很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個法子公布出去,分享給元界的所有人。
公布出去吧,又顯得縹緲宗太大方,此法可相當于是無價之寶。
不公布出去吧,又怕其他宗門的修士,各個險地的靈獸慘遭渡劫期噬靈獸的毒手。
日后只剩下縹緲宗一個宗門苦苦支撐,眾人齊心協力總比縹緲宗獨木難支得好。
柄清下定了決心,要把這個可以對付噬靈獸的法門給分享去,但卻不是無償,需要對方用寶物來換。
換得的一半寶物,他會分一半給柳憶香,而另外一半則全部用到宗門弟子身上。
而在公布之前,還得問一問柳憶香的意愿到底如何。
柄清沒有遲疑,當即通過玉簡給柳憶香傳去了消息。
柳憶香收到了消息,沉吟片刻,很快就給掌門回復了過去。
她的選擇是——同意。
她跟掌門的想法一致,單是縹緲宗一個宗門的努力,到底是不如幾大宗門一起得好。
收到了回復的柄清,很快就有了動作,當即就給另外五個宗門的掌門傳訊,命他們準備好寶貝,來縹緲宗商談。
五宗掌門雖然不明白柄清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搞什么幺蛾子,可也如約來了。
雷長老心念一動,便啟用朔源之術,將當時的場景在眾位掌門面前演練了一遍。
不過他隱去了柳憶香的身影,只讓大家聽到她說出來的那個“啶”字,瞧見了噬靈獸被一言之威,足足定住了三息,任何法子都使不出來的模樣。
那模樣不可能作假,眾位掌門呆若木雞,緩了好久才緩過來神來。
饒是柄清也是第一回見識到,他微微蠕動著嘴唇,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在這個瞬間,柄清心里閃過了很多個想法……柳憶香可真真是縹緲宗的福星吶!
好一陣商談之后,元貞眼中閃過一絲志在必得,“有什么條件你盡管開,這法子,我是一定要學的。”
幾人心下嘩然,這老狐貍竟然不討價還價了,直言自己很心動,豈不是給了柄清漫天要價的把柄?
不過想到這等法門的珍貴之處,幾人很快就釋然了。
眾人呼吸加重,緊緊盯著柄清,見他久久都沒有說話,心不由就懸了起來。
倒是何賀坐立難安,“柄清,你就給我個痛快,說吧,想要什么東西?我無極宗與你交換!”
柄清看向眾人,緩緩開口:“丹藥、法陣、靈劍、鍛體之法、靈石,淬煉靈獸血脈的至寶,以及各種天地靈物……我都要。”
柄清給出了一個數量,引得五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柄清唇角微勾,反問道:“你們需要,不是嗎?”
他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拒絕他,就等于是拒絕活下去的希望。
柄清也篤信五人不可能做出強搶的事情來,須知元界少一個宗門,那就少了一份與噬靈獸抗衡的力量。
況且……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算他們聯合起來,從縹緲宗手里奪去了這個法門,他們也無法保留全盛時期的實力,又拿什么去與噬靈獸斗呢?
柄清心里的算盤打得很精,他知他們無法拒絕,就沒有開口了,端起靈茶呷了一口,靜靜等待著他們的抉擇。
周歡苦笑一聲,“忘情谷確實無法拒絕,便允了吧。”
有了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很快也就妥協了,紛紛答應了柄清的要求。
柄清站起身,從容不迫道:“那好,這件事情最好是盡快敲定下來,你們可要與宗門里的長老商量一二?待東西收到了,我再把法門教給你們。”
大家都決定回宗一趟,雖然有縹緲宗掌門的提醒,但因為不知道他是在搞什么幺蛾子,眾人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帶上宗門里的寶物。
回宗帶天地靈材的同時,恰好能與宗門里面商量一下。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
柄清話音剛落,心里莫名就出現了一絲心悸之感,表情變了數變,再難維持臉上那份從容不迫。
是……
那個猜測,柄清根本就難以去想象。
五宗掌門的反應,也與他差不多,面色微變,接連發出去數道消息,確認宗門沒事臉色才緩了緩。
看大家的面色就能看出來,恐怕都感受到了。
“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些心悸,事不宜遲,我就先走一步。”
此事還是盡快定下來,讓整個宗門的修士都來修習得好,日后好歹也有一個應對的法子,不至于遇上同階的噬靈獸沒有反應的能力。
他們有預感,心悸與噬靈獸脫不開關系。
五宗掌門很快就告退了,而柄清緊皺著的眉頭,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舒展。
在幾人心中悸動的時候,同時也是渡劫期噬靈獸分為了兩波出動,一波去往凡俗界,一波不顧一切,去尋找大黃下落的時候。
而那些隱藏起來的噬靈獸,也隨著那道指令,再度浮現于明面,向著修士聚集的地方而去。
柄清來回踱步,心中滿是躊躇,唯恐鎮守在凡俗界的老祖出事,當即就傳訊提醒了一句。
他不放心柳憶香,當即給她傳了消息,在外一切小心,最好是盡快回宗。
柳憶香掌握了大道之力,自保能力是有的,何況對付噬靈獸的寶物還是她給的,她肯定也有一些相應的手段,這才是柄清放任她出宗的原因。
只是柄清不清楚柳憶香所掌握的大道,究竟有多強,有多變態,不認為她有獨占群雄的能力,擔心在所難免。
柄清心里生出一種朦朧的感應,元界的巨變恐怕要來了,在外行走根本就不安全,到底還是盡快回宗得好。
也怕一些散修、小宗門出事,柄清有他們的聯絡方式,也讓他們盡快尋找附近的大宗門,或者是與其他宗門聚集到一起,報團取暖。
似是察覺到山雨欲來的氣勢,懸掛于高空的太陽也躲到了云層后面,天一下子就變得陰沉無比,似是有磅礴大雨即將落下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