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讓魏紫先一步上了甲板,那些閑言碎語就更藏不住了,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聽魏紫繼續道,“對了,你可以跟別人說,天乙室的母夜叉要在甲板上用餐。”
王安冷汗直流,魏紫竟然已經知道了流言。
也對,魏紫是筑基修為,會知道再正常不過了,是自己天真了。
王安張張嘴,艱澀的吐出幾個字來:“求仙子饒命,小人無心之失,求仙子饒命。”
原本準備的解釋,在這猝不及防之下,腦袋一片空白,只記得求饒了。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你的命了?讓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一個字都不能說錯,知道了嗎?”
說到最后一個字時,魏紫的聲音已經帶了一點凌厲。
王安不明白魏紫到底什么想法,但是魏紫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敢違抗。
只得去給魏紫在甲板上布置好了桌椅,又將靈食一一擺好,然后垂手侍立一旁。
船上都知道他是負責母夜叉的仆役,果真有許多人來問,他照著魏紫的交代,誰問都是“天乙室的母夜叉要在這里用餐”一句話打發了。
每次說的時候,他心里都是一突。
他站在這里已經有些麻木,但是卻沒了之前的驚懼,時間一點點過去,他也漸漸的回過味來,魏紫似乎并沒有發怒的意思,就連剛剛自己在他的艙室前,她的語調也是非常平靜的。
或許,這位玉仙子,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那樣刁蠻,或許自己可以平安無事的渡過此次危機。
而躲在一旁的鄭蛟,則暗暗咬牙,不知道為什么事到如今,王安反而沒了之前的驚慌,難道他已經跟那位玉仙子解釋過,并讓玉仙子相信了他?
鄭蛟不太相信,要是真是如此的話,為什么不見那位玉仙子過來找自己的麻煩?
而客穿之上的人,聽說了母夜叉要露面的消息,紛紛走出各自艙室,想要一睹為快。
修仙界美人如云,千姿百態,作為修士,要是聽說了哪里有個絕世大美人,大多都是興趣缺缺,環肥燕瘦各有所愛,任你美的慘絕人寰,總有人欣賞不來。
美人的標準,在不同的修士心中定義各不相同,但是,要是說到一個修士長得奇丑無比,卻比一個大美人更能吸引修士的目光。
誰都想看看,一個日日被天地靈氣滋養的修士,到底能丑到什么境界。
這客船之上本就無聊,所以魏紫是個母夜叉的傳聞才會越演越烈,答案即將揭曉的時候,誰都不愿意錯過,甚至還有人為了看一眼這傳說中的母夜叉,放下了修煉,呼朋喚友,一起擠到了甲板之上。
所以,魏紫來到甲板上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番盛況。
不過,她出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畢竟魏紫長得雖然美貌,但是根本不可能拉回眾修士要看母夜叉的強烈好奇心。
就是魏紫坐在了王安準備好的椅子上時,還有人好心的提醒她,“這位道友,你坐錯地方了,這地方是留給母夜叉的,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坐,我這邊給你騰個地方,小心把母夜叉嚇跑了。”
這是位熱情的小姑娘,可以看的出來,她對即將到來的母夜叉充滿了向往興奮,魏紫同情的看了一眼,這才是真的傻白甜啊,沒看在場之人已經意識到什么,沉默下去了嗎。
魏紫執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靈酒。
她并不喜歡哪種很烈的酒,只喜歡那種帶著甜甜果香的果酒,因此湯師姐他們總是嘲笑她一團孩子氣,她卻總是樂此不疲。
魏紫端起酒杯,放在鼻端聞聞,果味很淡,酒氣偏濃。
魏紫有些遺憾的放下酒杯,只聽那姑娘又道:“道友,你怎么還碰人家的靈食,你快快讓開吧,咱們看看熱鬧也就罷了,不能因為人家長的丑就欺負人。”
竟還是個有原則的小姑娘。
魏紫一手扶于桌上,一手輕輕放在雙膝之上,背脊挺得筆直,朱唇輕啟,“我聽說船上道友對我的長相頗有些好奇,今日特意叫了酒菜過來,為的就是讓諸位道友好好觀摩一下母夜叉到底長成什么樣子,道友,我可以繼續吃東西了嗎?”
那傻白甜姑娘呆呆的點頭,魏紫看著覺得好笑。
她也確實笑了,笑容炸開的時候,沒了唇珠緊閉的凌厲高傲,顯得可愛可親,尤其是一雙眼睛,透著幾分俏皮可愛,讓在場的許多修士,心頭都是一顫,這位道友雖然不是母夜叉,但是漂亮成這樣,也不枉他們看了半天,不虧不虧。
鄭蛟悄悄的退出人群,這一回,竟然讓王安這么順利的就過去了,以后,想要再將他壓下去,可就不容易了。
眾人只見原本春風拂面的魏紫突然一探儲物袋,取出一條火紅色長鞭,對著一個方向就甩了出去。
附近之人紛紛躲避,不知道魏紫抽的是什么風。
等到眾人站定,就見她的鞭子已經卷在了一個仆役的身上。
魏紫輕輕一帶,這仆役就已經摔倒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做了虧心事,交代都不交代一聲,就要走嗎?我看起來,這么好說話?”
王長安見鄭蛟被魏紫綁到跟前,這才知道,這位仙子,可不是僅僅只有高傲而已,也沒他想的那么好脾氣。
看著鄭蛟連滾帶爬的跪倒在魏紫面前,高呼仙子饒命的時候,王長安是痛快的,終于也能讓他嘗嘗擔驚受怕的滋味了,只是不知道魏紫會怎樣處置鄭蛟。
“船主不會介意我處置一個仆役吧?”
魏紫看相船主,只是說的是問句,語調卻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充其量只能說是通知一聲。
船主看著魏紫略帶挑釁的抬著下巴,好似就等著她拒絕,然后方便她搞事。
“仙子請便。”
果然,說完這句,就見魏紫略帶遺憾的低頭,看著眼前跪著的鄭蛟,“即然船主都這么說了,那你就只能任由我處置了。”
魏紫的手指輕輕的扣著桌子,道:“該怎么處置你好呢,是拔了舌頭,還是摳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