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令箭被恒蕭真君拿了出來,遞到了魏紫的跟前。
“這是何物?”
魏紫將其抓起,其上有光華閃過,寫的竟是曦昊道君的名號。
“是家師和鴻筱道君的辯道法會信物,一月之后,法會正式開始,到時,道友拿著它就可以隨意進出。”
魏紫一愣,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支令箭,隨后,將其推回到了恒蕭真君面前。
“在下聽聞,凡是這種法會,只要交足了靈物,便可以進入法會一聞,是也不是?”
“確實如此。”
魏紫輕笑,“在下雖不是什么顯貴的出身,但是手頭卻不算拮據,這點入場費,還是交的起的。
無功不受祿,這令箭,在下心領了。”
“道友此話詫異,道友千里迢迢將雪兒帶到曦和島,送到我們夫婦身邊,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大的恩情,怎會是無功之人?
這令箭,道友是最有資格拿的了。”
魏紫搖頭,“不然,我送雪兒過來,是受了雪兒爺爺之托,先不說報酬我已經收過,就說雪兒,她一天沒下決定,我便不知道她到底會如何選擇,雖然我也希望你們一家團聚,但是,終歸還是要站在雪兒這邊。
拿了這令箭,便是逼著雪兒離開,這實非君子所為,在下是萬萬不會做的。”
恒苑夫婦有些尷尬,正當這個時候,突然里屋的房門被推開,雪兒從屋內走了出來。
雖然雪兒對他們是避不見的,但是,雪兒沒有特意要求過,他們談話之時,也就從沒下過禁制,所以,雪兒完全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前輩,既然是兩位真君送的,您便收下吧,雖說爺爺已經將報酬給了您,可也只是讓您將我帶到曦和島,可您為了見到恒蕭真君,便舍了大把的靈物出去,我爺爺不過一金丹修士,又有多少身家能夠給您。
一直以來,您對雪兒關心備至,雪兒全都銘感于心。
只是雪兒年小人微,無法親自向前輩道謝,既然恒蕭真君愿意替我報答,那就請前輩收下,剩下的,自然是我欠恒蕭恒苑兩位真君的,和前輩沒有關系。
這么多天,打擾前輩修行,勞前輩開解,我已經想通了。
今日,便做個了斷。”
雪兒一番慷慨陳詞,讓恒蕭真君二人,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請問恒苑真君,您說是我的母親,又曾滴血認親,那您能和我解釋一下,為什么我是由我娘生出來的嗎?”
看著恒苑真君臉色一僵,就要解釋,雪兒臉色冷肅,打斷道:“不要繼續和我說,我是被偷走的鬼話,不瞞二位,我雖然資質不顯,卻異常早慧,便是在我娘腹中之時,已經有了意識。
我清楚的知道,懷著我的人到底是誰!”
恒苑真君臉色蒼白如紙,險些站立不住。
就是恒蕭真君聽聞之后,也是臉色大變。
一時之間,房中針落可聞的寂靜。
魏紫暗嘆,雪兒終究還是問出來了。
也不知對她到底是好是壞。
看著他倔強的繃緊了身子。
似乎這個選擇,對她而言,確實更好一些。
她娘十月懷胎生下她,哪怕之后失蹤不見,感情也不一般,確實做不到對其去向置之不理。
快刀斬亂麻,將這其中復雜的內情縷清之后,她便能繼續走下一步。
不然,心中有這道坎橫著,對她,對恒蕭真君夫婦,都是如鯁在喉。
而恒蕭真君夫婦二人,千算萬算,怎么也沒算到,雪兒竟然如此早的有了意識,以至于讓他們的謊言成了笑話,難怪,就是有滴血認親,雪兒也遲遲不愿與他們相認。
有這么大的破綻擺在面前,誰都不會置之不理。
恒苑真君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恒蕭真君,更是面色一變再變。
魏紫眼觀鼻,鼻觀心,就在魏紫準備回避的時候,卻被恒蕭真君制止了。
“魏道友,請留步,這件事,雖說是我們的家務事,但你現在是雪兒最信賴的人,尤在我們夫婦二人之上。
你在這里,雪兒也放心些。
二來,這件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許多,便索性聽全了吧,事已至此,我們夫婦二人,也沒有什么好再隱瞞的了。”
恒蕭真君的話中,帶著一絲頹然。
“蕭哥……”
恒苑真君似乎企圖阻止恒蕭真君繼續說下去,只見恒蕭真君搖搖頭。
“阿苑,不說,女兒怕是永遠不會接受我們,你真的想這樣嗎?”
恒苑真君看著堅持的雪兒,閉了閉眼,不再阻攔。
恒蕭真君蒼涼一笑,“這事,要從十年前說起。
我們夫婦二人,一直都想要個孩子,可是道友也知道,修為越高,這想要孩子便越難。
我們夫婦二人,為了孩子,想盡了辦法,最后,終于找到了一株結胎草,成功懷上了雪兒。
我們夫婦欣喜若狂。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雪兒還不滿一月之時,便有了流產的征兆。
竟是阿苑年少時身體曾經留下了暗傷,根本不宜有孕,就算勉強保住,生下來的孩子,也只能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
若是這孩子始終都沒有,便也罷了,可是,都已經懷上了一個來月,我們日日精心照顧,就等她的降生,手把手的教她修煉,怎么忍心就讓她成為一個凡人?
若是這樣,還不如不生下她。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終于找到了一個挽救女兒的辦法。
便是借腹生子。
那時候,雪兒的娘,就是紅靈姑娘,正好來曦和島附近游歷。
而她的血脈,與阿苑十分相似,血脈相融,所以,我便設計和她相交,讓她以為自己懷上了我的孩子,實際上,用秘法,將雪兒移到了她的腹中。
就連雪兒這個名字,都是我和阿苑所起。
我知道,我的行徑非君子所為,只想生下孩子之后,再好生補償紅靈姑娘。
只是,因為我的不小心,讓紅靈姑娘知道了我的身份,更是知道了我早有道侶之事,所以,憤而離開。
我試過血脈追蹤之法,也尋找了許多年,卻一無所獲。”№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