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次相見,魏紫著實讓他有些幻滅,不過,卻也掃掉了兩人之間的那一絲生疏,自然而然的親近起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再叫姐姐,可不和規矩。
師父,這些年,您可還安好?太師祖說,您為了給他斷后,一個人留下面對靈砂城主,他十分擔心您。
只是,傳送陣被您毀了,再回去,已經來不及,他身上又帶著治療師祖的方子,無奈只能先行回轉。
幸虧您的魂燈顯示您安然無恙。”
魏紫擺擺手,“能有什么事,我當時直接躲回了紅蓮谷秘境之中,等再出來的時候,靈砂城主早就沒影了。
那里邊靈氣又足,寶貝遍地,不但沒有危險,反而得了場機緣。
還有個閉關的好去處,可謂是一舉多得。
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到這,魏紫又擔心的問道:“你太師祖沒有回去找我吧?”
卜臨沉默。
魏紫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果然中了。
“什么時候走的?”
“明德太師祖練好丹藥給師祖服下,師祖閉關之后,太師祖便離開了。
不過,太師祖走前,留下了一支傳界香,叮囑我,只要您回來了,就點燃此香,不管他在哪,都能知道您回來了的消息,以免再走散。”
難得希夷真君靠譜一回,沒有直接拍屁股走人,魏紫便也不再擔心他。
都是元嬰大圓滿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明德太師祖有沒有說過,你師祖什么時候能出關?”
“說過了,他老人家說,最多二十年,師祖就能破關而出。
若是恢復的好了,說不準,修為還能更進一步。”
這消息對魏紫來說,簡直太好了,廣翎真君雖然命途多舛,但是天才之名毋庸置疑,因著她的緣故,四十年無法修煉。
這四十年,以廣翎真君的天賦,說不定,早就能進階元后了。
她自從得知師父出事以來,就備受煎熬,哪怕有了落問道尊給的方子,心中也依然不得開解。
修行之路,舉步維艱,每個人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就是天才如廣翎真君,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卡在哪一步上。
所以,充足的壽元,就是最關鍵的。
師父因為等自己,差點連道途都毀了,就是有補救的方法,這耽誤的時間,還是耽誤了。
所以,魏紫心中,一直都有些郁郁。
直到這次,知道師父有更近一步的可能,心中才稍稍緩解。
“二十年便能出關,那豈不是就在最近?”
“不錯,最近我就發現師祖閉關室前,靈力波動頻繁,像是要進階的樣子。
太師祖不在,這些年,為了師祖治傷之事,戮劍峰的積存,基本消耗沒了。
我想著師祖出關,怎么都要好生慶祝一下的,總不能太寒酸,所以,就出來做做任務。”
魏紫聽了,心酸的不行,他們戮劍峰,希夷真君雖然不是什么會掙靈石的人,但是廣翎真君和她,那可都是斂財的一把好手,她更是從步入仙途以來,就沒為靈石發愁過。
就是卜臨,還沒入仙道之時,便已經有了那么多收藏,想來也不應是卻靈石的。
可是卻將日子過成這樣。
她心中能不酸嗎。
不過,廣翎真君閉關之前二十多年,全靠以前的收藏,還有師祖用靈物堆著,才能勉強維系,卜臨也更是傾盡所有,為師父奔走。
難怪要這么窮了。
窮到連場慶祝的宴席都要卜臨一個孩子出來做任務。
“往后,有師父師祖在,你只管過你奢靡無度,豪門修二代的日子,為師最不差的就是靈石了,你太師祖也真是的,遇見我時明知道我身上靈石多的花不完,卻也不說。
讓我乖徒弟苦哈哈的。
等回去了,為師分你一座冥族皇族元后大修士的寶庫,讓你拿著靈石,用一顆扔一顆。
看有誰還敢說你小家子氣。”
卜臨:師父你現在很像爆發戶,你造嗎?
不過,雖然忍不住默默吐槽,卜臨心中卻是被一股暖意包裹。
魏紫肯定了他,知道他的付出。
雖說他覺得這都是自己應該做的,但是,得到肯定,并得到長輩的心疼,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現在,終于有靠山了。
師父回來了,師祖也要出關了,終于,不是他一個人扛起所有的擔子。
是不是他也可以任性妄為,和同門打架吵嘴,也有人護著,可以回家喊師父了。
卜臨突然覺得有些幼稚,自己都已經是金丹真人了,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卻還是忍不住的,嘴角上翹。
“多謝師父賞賜,徒兒就卻之不恭了。”
魏紫眼一瞪:“你就不能謙虛點,推辭推辭,小滑頭。”
兩人笑笑鬧鬧,完全沒有了幾十年的隔閡,好似,這幾十年,就從未分開過一般熟稔。
離開五十年,剛一回來,要見的人,要處理的事,實在太多。
第一件,便是被卜臨帶著,去廣翎真君閉關之處。
魏紫眼前有些模糊,站在閉關室前,感受著閉關室內,偶爾傳出的靈氣波動,一波強過一波,似乎已經到了進階最關鍵的時候。
撩裙跪倒,三拜九叩。
“師父,不孝徒阿紫,回來了。”
魏紫哽咽出聲,卜臨慌忙的跪在魏紫身后,跟著魏紫,一道叩拜。
微風輕拂,不斷波動的靈氣,突然消散。
只是心情恍惚的魏紫,卻沒有察覺,反而是卜臨,猛地抬起了頭。
魏紫伏在地上,突然感到有一只溫潤的手掌,撫上了自己的頭頂。
魏紫身子僵硬,有些不可置信,猛地抬頭,就見身前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再往上望去便是那清雋的容顏,還有那眉心處豎著的劍痕。
魏紫失聲痛哭,“師父,師父,徒兒回來了,徒兒害您受苦了。”
說著,便直接抱住廣翎真君的大腿,好似一撒開,廣翎真君便會消失一樣。
“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卜臨看著魏紫失態的樣子,對著兩人的方向,磕了頭,便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久別的師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