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25、近鄉情怯

不多時。

李耀祖夫婦和衛圖這一個外客也坐在了餐桌旁的杌凳上。

“衛兄……”

李興業率先和衛圖打起了招呼,他沒有叫衛圖“衛哥兒”,而是叫衛圖“衛兄”。

并且臉上沒有絲毫的倨傲之色。

謙遜、平靜。

待客禮儀很到位。

衛圖眉眼稍抬,對李興業頓時多了幾分好感,同時內心也不禁微嘆——難怪縣城縉紳在得知李興業縣試成績后,蜂擁而至李宅,與李家攀親。

待他尚且如此,李興業與那些縉紳交談,定也是溫潤有禮,談吐儒雅。

“我回家少些,一直都在府學讀書,見衛兄的次數也不多。不曾想,衛兄處鄙室,仍存大志……”

“我聽爹說了這奇聞后,對衛兄也是欽佩。”

李興業面露笑容,說話間,抬手手指相對,在席間對衛圖虛拜了一禮。

“這次縣試,以衛兄的武藝,定也能在武舉中大放光芒,屆時……,你我同去府城,也好有個照應……”

他誠懇道。

聽到李興業的請求,衛圖神色微滯,不知該說什么話為好,感覺有些尷尬。

除了單延功外,他還沒和這個世界的儒生有過交流,李興業這樣的熱情是恰到好處,還是過猶不及,他實在難以辨別。

若去府城能與李興業同行,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他卻不想再多承受李家的“照顧”。

倘若這次不是囊中羞澀,杏花又在李宅……,他并不太想叩開李宅的門。

“師父長子在府城辦有學塾,家宅寬廣……”

“在離開單家的時候,延功哥已讓我去府試時,去他那里借宿,就不再叨擾興業兄了。”

衛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推脫道。

話音落下。

李興業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直到聽到李耀祖后面說的話后,才緩了過來。

李耀祖聞言,說道:“單秀才一直久居府城,衛哥兒離開單家,以單秀才的性格,定會讓衛哥兒去他那里借宿……”

“是我魯莽了。”

“還望衛兄不要見怪。”

李興業也不知自己父親說的話是給自己找臺階下,還是說的實話,但他都沒在席間表露出對此事在意的模樣。

待飯菜端上餐桌后。

餐廳的幾人都不再言語,恪守“食不言、寢不語”的禮訓。

……

在內宅吃完飯。

衛圖也沒有不識眼色的在內宅久待,抱拳一禮后,便在丫鬟春蘭的帶領下,離開了內宅。

將要走出內宅時,衛圖似乎聽到了什么,他腳步微微一頓,抬頭望了一眼栽在內宅深處的那顆挺直、高聳的古柏。

院墻遮住了古柏的主干,但其繁茂的枝葉卻壓過了瓦楞,冒出了頭,在月光下微微搖曳。

衛圖搖了搖頭,隨即臉上露出了釋然、放松的笑意,提步跨出了院門。

修煉養生功有成后,他耳聰目明,聽力遠超常人。

不然也不會在回鄉省親的時候,在晚上發現客棧外鄭國官兵對白陽縣刀客的屠戮。

衛圖聽到了,內宅古柏被踹了一腳,被狠狠的踹了一腳。

而這一腳的來歷,根據他的猜測,大抵就是剛才謙遜有禮的李興業。

“子肖父……”

“這一點,真是不假。”

衛圖忖道。

……

來到李宅前宅。

衛圖在半年前棲居的那間堂屋,看到了站在門前提燈的杏花。

“衛哥兒……”

“你,你回來了……”

看到衛圖,杏花沒有激動地上前抱住打小認識她的這個男人,她抬了抬腳,又退縮了回去。

她目光下移,視線似乎穿透了紫呢夾襖,看到了衛圖赤膊的上身。

大半年過去,杏花能看出,衛圖的胸肌更硬實了,比離家時大了一些,腰圍也寬了一些,自己縫的針線被拆開,重續了一圈,針腳更加細密……

熟悉。

而又不熟悉。

尤其是衛圖身上的精悍武夫氣息,攝人心魄。

一般人看到后,先懼了三分,會避讓在一旁。

與其說話時,亦不免會和氣幾分,用詞更謙和一些。

杏花篤定,自己應該也是怕了衛圖身上的這股氣息,她到底是弱質女流,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的深宅丫鬟。

衛圖在庭院內止步,他看到了杏花微退半步的動作,以及看到他后的怯怕眼神。

“內宅吃飯太斯文了,我沒有吃飽,屋里還有沒有烙的餅子?”

“拿上幾個,再給我弄洗澡水,趕了一天路。”

衛圖用吩咐丫鬟的語氣,吩咐起了杏花。

聽到這些話,站在門前的杏花心中微有失望,但失望的同時,她似乎又感覺到了自己在衛圖的身邊,不再是什么無用之人了。

至少還能當個粗使丫鬟,服侍自己這個有望武舉的丈夫。

對此。

杏花逆來順受。

習慣了。

她轉過身,朝門內走去,去尋一刻鐘前剛在灶房烙好的面餅。

然而。

就在這時。

衛圖卻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身后,掐了一下她的屁股。

杏花頓時滿臉通紅,扭身瞪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衛圖,一臉的不悅。

這次,衛圖掐她屁股的力度,比以前重的多。

“洗好身子,在床上等我,我在單家憋的久了。”

衛圖毫不見外的說著令人聞言耳紅的羞臊話。

“你先吃飯。”

杏花將滾燙的面餅塞到衛圖的懷里,跺了跺腳,提步離開了堂屋,乖乖跑到丫鬟們的洗漱間洗澡去了。

“大抵……”

“這就是杏花的近鄉情怯……”

衛圖看著杏花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思忖道。

他和杏花到底不同,接受過現代教育,杏花自以為瞞得極深的心思,騙不過他的眼睛。

此時。

杏花怯他。

怯的是害怕他功成名就后就不認她這個糟糠之妻了。

小半個時辰后。

杏花走進了堂屋,她刻意縮著腦袋,將被胰子搓得通紅的脖子埋在腦袋里,不被衛圖看見。

她的擔憂落空了。

衛圖關上門,吹滅蠟燭后,便把她肩抗了起來,扔在了鋪好的被褥上。

少傾。

被翻紅浪。

床榻搖曳。

到了深夜時,二人從疲憊中半醒了過來,緊緊相擁在了一起,毫無幾個時辰前的生疏。

“衛哥兒……”

杏花睜開眼睛,親了一下衛圖的額后,心滿意足的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