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

364、薄情父子,再見南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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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符玲瓏的蕭索背影,在洞府內的紀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是追,還是放棄。

坦白說,他對符玲瓏是有一定感情的。這些感情,有友情,亦有男女之情。

畢竟,符玲瓏天姿國色,為遼州第一美人,而且天資亦是頂尖之列。

“感情,道途……”

紀彰輕嘆一聲,他閉緊雙眸,開始回憶幼年時的點滴記憶,以及道途上遇到的種種挫折。

當年,紀逸風拋妻棄子。

其妻恨了一輩子,郁郁而終,其子恨了半輩子,發誓報仇。

如今,他難道真要成了符玲瓏所說的那般,成為第二個紀逸風?

“彰兒,你若想追,就去追吧。”這時,洞府內,突然多出了一道縹緲之音。

等紀彰再次睜眼時,面前已然站著一個頭戴五梁冠,身穿玄色道袍、頜留長須的中年道人。

“爹。”紀彰垂首施禮。

此人正是天意宗掌門紀逸風,也是當年將他拋棄的拋妻棄子之人。

“當年,我拋棄了你娘和你,選擇了坦蕩仙途。時至今日,我無時無刻都在后悔,后悔當年的決定。”

紀逸風轉身,背對紀彰,他負手而立,望著洞府外的風景,緩緩說道。

聽此,紀彰面有動容,心里稍稍原諒了紀逸風這一親生父親。

說到底,此時此刻,他也做出了和紀逸風一樣的決定,已經沒有面目去責怪紀逸風當年的行事了。

面對坦闊仙途……

沒有人,能抵擋這一誘惑。

“不過即使后悔,但換到當年,再去做出抉擇的時候,我還會如此選擇,拋棄伱和你娘。”

紀逸風的話,再次讓紀彰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堅定了自己的道途。

然而,接下來紀逸風的話,就讓紀彰為之錯愕不已了。

“但你不同……”

“爹出身寒門,只有入贅仙門世家,才有向上爬的可能,才有可能證就元嬰境界,當了天意宗的掌門。”

“有爹在,是你的機緣,別人搶不走,也拿不走……你不用像爹,只有選擇一次的機會……”

紀逸風雙眸微寒,語氣冷漠道。

身為寒門,他只能選擇一次,因為賭輸了,他再難站起。

但他的兒子不同,其如今已是巨室嫡子了,有他這個元嬰老祖在,何必再去做什么抉擇?

紀彰怔了一下,重重點頭。

他雙腳凝起遁光,就欲離開洞府,去追符玲瓏了。

不過這時,紀逸風卻又攔住了紀彰,用元嬰法力將其禁錮。

見紀彰面露不解,紀逸風沉吟了一小會,解釋道:“符玲瓏是天生佛女,這次你拋棄道途前去幫她,她定會對你心生愛慕……”

“屆時,你趁機與她雙修,得她的佛心之助,你元嬰啟靈之事,便可事半功倍了。”

說話間,紀逸風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名為《龍鳳心鼎訣》的功法,交到了紀彰的掌中。

見到此幕,紀彰總算明白紀逸風為何讓他去追符玲瓏的原因了。

這一舉措,除了能讓他不留遺憾,亦能讓符玲瓏為他的元嬰突破,添薪加柴,起到關鍵作用。

——元嬰三關的啟靈一關,堪稱是三關中的最難一關。

化嬰丹,各大仙門的一些嫡脈弟子,還有機會能夠使用。但通靈之物,就幾乎絕緣了。

后者,乃是天生之物,屬于各大仙門難遇的奇珍異寶。

紀彰猶豫了片刻,從親爹紀逸風的手上,接過了這一雙修功法。

此舉,雖有利用符玲瓏的嫌疑,但只要他和符玲瓏情投意合,這一點小事就無傷大雅了。

只是……略失小節罷了。

“衛圖的實力非同小可,他在圣崖山,曾戰敗過司徒陽……極受圣崖趙家的重視,你去幫助符玲瓏,盡量不要與衛圖結為死仇……”

紀逸風交待紀彰具體的行事細節。

紀彰不知道衛圖的具體境界、實力,但作為天意宗掌門,他豈能不知?

聽到一半,紀彰眸底露出猶豫、掙扎之色,有些遲疑不定。

——紀逸風的意思是,待符玲瓏被衛圖戰敗、身處絕境時,他再英雄救美,取勝衛圖,致使美人歸心。

這一點,無疑會讓他成為小人。

但想了想后,紀彰還是選擇聽從紀逸風的話。

如今,符玲瓏對他只是仰慕,并未到完全傾心的程度。

況且,適才他和符玲瓏還發生了矛盾,有了爭執。

也就是說,符玲瓏損傷自己靈體,與他雙修,助他一臂之力的幾率不大。

這一手段雖然卑鄙,但只要結果完美,紀彰覺得還能接受。

“楚國和我天意宗交好的門派有數家,你要是修為將破,在這幾家門派閉關結嬰就可……這是我的“星魄金鐃”,四階下品法器,其氣息我已抹去,適合你渡劫所用……”

紀逸風面露慈色,一一叮囑道。

“多謝師尊……不,孩兒多謝爹的成道之恩。”紀彰掀袍下跪。

見此,紀逸風搖了一下腦袋,他摸了摸紀彰發髻,笑道:“傻孩子,你的道途為父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哪需要你去拼,去奪,甚至去當劫匪。”

“不過也好,六欲教之事,也算鍛煉你了。沒有此事,你我父子也難消弭間隙,重新復合。”

紀逸風嘆了口氣。

數年前,各大商會向天意宗施壓,他為了保住紀彰,被迫割讓了不少宗門資源。

此舉,已經惹了門內的太上長老不滿。

但若是紀彰結嬰……

屆時,他們父子雙嬰,這些老不死即使再是不滿,也只能咽下了。

紀彰父子的所謀,遠在蕭楚兩國商路上的衛圖并不知道。

不過在登云飛舟上,衛圖還是頗為感激紀彰的,要不是紀彰打劫給天意宗惹了大禍,他也不可能“偶遇”宇文丞,并從其身上得知小寒山之謎了。

同樣,要不是紀彰之事鬧的夠大,登云飛舟上的警備力量,也不會這段時間加強這么多,致使飛舟安全了不少。

一路無話。

一個半月后,衛圖安然無恙抵達了楚國的邊境。

到了楚國邊境后,衛圖沒有著急前往御獸宗所在的盛陽山,他先行打探了一些近年的楚國時聞,確保行途安全后,這才毫無顧忌的飛遁過去。

和康國、蕭國的政治生態不同,楚國少仙門、多世家,由七大元嬰世家和兩大仙門聯手統治。

其中,御獸宗所遷移的盛陽山,便是七大元嬰世家的“廣源余家”贈送給御獸宗的四階靈地。

當然,廣源余家贈送這一靈地,也有一定的要求。

其要求御獸宗在招收門人時,必須優先收錄余家修士,并在御獸宗內另開一脈,當做廣源余家的支脈。

這一做法,在楚國十分普遍。

現今所存的七大世家,其中的四大世家便是曾脫胎于仙門,化仙門為世家,公產變為私產。

廣源余家此舉,楚國路人皆知。

不過,今后到底是御獸宗吞并廣源余家,還是廣源余家借殼再上市,就未嘗可知了。

當然,御獸宗選擇與廣源余家合作,并非毫無好處。

其除了得一四階靈地外,門派的聲勢,相較當年在靖國、鄭國時,壯大了不少,有日漸興隆的趨勢了。

十余日后。

衛圖抵達御獸宗。

“有勞道友,就說鄭國故人拜訪。”

衛圖拱手一禮,給守山弟子遞了一袋靈石和一根暗青色的鳥羽。

看到衛圖這般客氣,守山弟子起初還不以為意,但直到他接觸到這根暗青色的鳥羽后,頓時變得畢恭畢敬了。

身為御獸宗修士,守山弟子自然識貨,知道這根鳥羽出自三階靈獸。

能隨身攜帶如此新鮮的三階靈獸靈材的修士,大概率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這位前輩稍待,晚輩這就入門通告南師祖……”守山弟子態度恭敬道。

“南師祖?”

聽此,衛圖不由怔了一下。

仙門之中,只要不是同脈修士,一般都會以修為排輩。

這位守山弟子是練氣境,能被其稱呼為師祖,境界定然在金丹境了。

“想不到,南紫也成金丹了。”

衛圖頓感滄海桑田,唏噓道。

他和南紫第一次相見時,皆為筑基境界。但第二次相見,他為金丹境,而南紫仍為筑基境……

彼時,南紫對他頗為熱情,其師紅脂長老也有意撮合他和南紫,從而互相聯姻,完成上一輩的遺憾之事。

但現今,南紫成就金丹,他和南紫為平輩修士,南紫是否待他如初,就不好說了。

畢竟,此女對華顯龍的“桀驁”,衛圖這個師兄可是歷歷在目。

半個時辰后。

守山弟子和一個面留胡須的錦袍青年從御獸宗山門走了出來。

“衛仙師?”錦袍青年看到衛圖,頓時面露激動之色,上前見禮道。

“我是秋不臣。”

錦袍青年見衛圖眼底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連忙上前解釋道。

他和衛圖初見時,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模樣還沒長開、固定。

現在,衛圖看他陌生,自是正常了。

“不臣?”衛圖微微頷首,面帶笑容的打量了一眼秋不臣。

時隔百年,秋不臣的境界現今已經到了筑基后期,修為穩穩高了其姐秋懷素一籌,可見其天資不凡了。

要知道,秋懷素的師父寇紅纓,在到達康國后,便成了金丹境界——秋懷素在鏡水閣內,一直享受的是金丹弟子的待遇。

而南紫突破,無疑要晚上不少年。

“你師父呢?”

衛圖隨口問了一句。

“我師父……”秋不臣聞言,臉上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

他師父現今并無什么要事,在洞府內好好待著呢。只是,其還慪氣于衛圖時隔這么久,才來見她。

秋不臣年少知事,知道自己師父南紫早年間,對衛圖懷有情意。

他能被南紫收為弟子,與衛圖親自托送,不無原因。

當然,南紫情意并不多,并未到非衛圖必嫁不可的地步。

不過其也算是衛圖的紅顏知己了。

“我為衛仙師帶路。”

秋不臣腦袋機靈,另轉話題道。

“也好。”衛圖聞弦音而知雅意,不再向秋不臣追問南紫的事了。

二人邊走邊說。

期間,衛圖從秋不臣的口中了解到了,南紫的成丹時間。

其成丹大概在三十年前。

而這一時間,正好是南紫向衛圖去信的時間。

“難怪發脾氣,估計是因為我誤了她的結丹慶典。”

衛圖瞬間恍悟了。

他思索了一會,開始在儲物袋內翻找靈物,當做給南紫的賀禮。

不管從車公偉和紅脂長老這一代算,還是從他這一代算,他于情于理,都該給南紫送上一份結丹賀禮。

況且,南紫當年收秋不臣為徒,他確實也算承了南紫的一份情。

“這兩粒丹藥,就拜托不臣你送給南道友了,當做衛某補上三十多年前的結丹賀禮……”

衛圖取出一個丹瓶,在走至南紫洞府的時候,塞到了秋不臣手上。

只是——

他這動作剛一做完。

緊閉的洞府大門頓時打開了,一襲紫裙的南紫走了出來,她用法力從秋不臣手上攝來丹藥,輕嗅了幾下,便頓時眉眼開笑的向衛圖道了句“衛師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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