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呀呼”
“赫赫”
一片片歡呼聲響起,再沒了適才那悲戚哀傷的氣氛,長發美人又帶著阿慕一行回到了山洞的地方,剛才還沒有來得及參與那場大喜大悲的人也都通通前來問詢。
“慕小子,這些年去哪里了?”
“可有遇到過其他部落?”
“可有遇到過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嗎?”
“過的怎么樣?”
“這火種你們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傳承啊?”
這個問題一出,瞬間所有的雜亂的聲音就停了下來,剛才還鬧哄哄的狹小空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目光炯炯的盯著三人的方向。
“這個……”倆人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阿依的方向。
“咳咳,”阿依頗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后在萬眾矚目中緩緩開口。
“在極東,太陽升起的地方,有一個神秘的國度,哪里的人慷慨而又善良。我在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而剛才我們用來點火的那個小玩意兒就是其中一種。”
看著眾人一臉不可置信卻又極度向往的表情,阿依接著編到:“他們傳承了很多代,有著許多偉大而又實用的發明……”
山洞里,人們為阿依所描繪的那個國度而感到極度的震驚,眼中帶著濃濃的向往與好奇。阿依的聲音因此而在寂靜的人群里不斷地擴散回響,播下了文明的種子。
阿依并沒有什么推動社會進步的偉大理想,只是為了以后能夠在這個地方好好地生活下去而打一個堅實的基礎。
她想得很簡單卻又十分具備前瞻性,如果將來要在這里生活,那么自己將會制作出許多在自己看來簡陋至極,卻又遠遠超出這里的生產力水平的東西。
為了將來不被認作異端,甚至被一直令她所忌憚的可怕的巫,拿來既祀天地神靈,阿依決定從一開始就鋪墊一下,讓自己以后的所作所為顯得有所依托,而非憑空出現。
如此一來,即便有人有所懷疑,也只會因為無法證明而讓她顯得越發神秘而不可侵犯。
當然,其實阿依這也算不得扯謊,畢竟她的確是來自世界東方一個美麗而又強大的國度。
而她腦海中所知的那些淺薄之事,也不過是那個神秘國度的悠遠歷史長河中的星星點點的智慧星子罷了。
“這個地方可真好呀!”
“怕是天神所在的地方吧!”
“您應當就是天神的使者吧!”
眼見著人們的情緒越來越高漲,還隱隱朝著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方狂奔而去的跡象,阿依趕緊裝模作樣的演起了戲。
但見阿依一臉惶恐的站起身,人群自動避讓,然后幾個跨步,來到山洞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跪趴在地上,以眾人能見的聲音念念有詞。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山民們并沒有侵犯的意思。”
或許走上神壇會有許多的便利,但那卻意味著將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與義務,甚至在將來的某一天若因為某些原因而不慎跌落神壇話,只會摔得更慘。
而從古至今的人,都有一個十分奇怪的毛病,在幾乎所有人的眼中,神就是無欲無求,完美無缺的存在,不會犯錯,不會動欲,甚至不會有自己的情緒。
而這種全知全能,無所不在的人設,讓人們對他們的要求更加苛刻,相反的,卻不會對他們有什么貼心的認同感。
在人們的心里,會無時無刻的提醒著自己,神與自己的區別,從而永遠對之敬服而疏遠。
所以很多時候不是神不愿意走下神壇,而是走下神壇也無法融入其中,只會更加孤獨無助。
遠遠高于這個時代的知識結構與見聞能力,讓她必定會顯得格外神秘而又令人遐想無限。
阿依并不想淪落為這樣的存在,雖然不知道還將在這個地方生存多久,但她更加希望能夠以一種和他們最為相近的身份一起生活。
她希望在這個即便生產力低下,語言不通,連最基本的穿衣吃飯都成為一項巨大的挑戰的時代。能夠獲得一些真正的關心,甚至更貪心一點的說,能夠收獲一批真心相待的朋友。
在來到這里以前,在情感方面,她已經受了許多不可磨滅的傷害,也厭倦了那種物欲橫流的世界里,人性的缺點畢現的社會現象。
痛心而又無奈于良善被打壓的幾乎沒有了生存空間,厚黑一套成為了人生生存哲學的生活。
所以在這個地方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安定下來之后,每每想起那個幾乎已經成為幻想的世界的時候,她也陷入了綿綿不絕的糾結之中。
一邊是優渥的生活,卻難免自私涼薄的現代社會,一邊是生存困難,吃穿都成為了大威脅的原始森林。
想要做出選擇,實在是一件艱難的選擇。不過,還有一點幾乎是決定性的籌碼,那就是她虧欠良多的父母。
當初她遭遇了情感危機,徑直跑到偏遠的地方,支教療傷,原本都已經決定要回去了,卻突然之間遇到了異常巨大的地震。
自己曾經無數次的想起當初最后的那一個畫面,而它也并沒有隨著時間的遠去而變得模糊不清。
或許是阿依的神情過于誠惶誠恐,或許是在jing神生活匱乏的人們對神靈有著非一般的執著與信仰。
所有的人都隨著她的告罪聲而下跪祈禱。也跟著一起練那句他們或許并不知道什么意思而顯得格外高尚隱秘。
在一番祈禱之后,阿依站起來面向眾人,然后一臉嚴肅地強調:“我不是什么山神的使者,我的傳承來之不易,而我所要做的是傳播開來。”
“如果你們也能夠將這些傳承傳播開來,那么將會收到賜福。寒季將會有足夠的食物,老人們也不用再舍身離去。”
阿依的演說越發激動人心,她越說越激動,甚至隱隱有了一種指點江山的酣暢之感。
并沒有注意到,一群人正往山谷的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幾人扛著獵物,很快到達了祭臺的位置,將獵物隨意一拋,便著急忙慌地趕往眾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