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始前還對梁夢怒目以對的大黑牛語氣明顯溫和。冷肅的面容也柔和了很多。看著梁夢的烏黑眼珠里少了些許的戒備和敵意。
“我,我本是到這里來尋親,誰知他們竟已過世多年。我,我這...我不知該去哪里...又...又在這里迷了路。”
梁夢不算聰明的腦袋情急之下編了個連她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借口。
尋親??
恕我直言啊堂主,你這借口過時了啊!
“那,姑娘現在可有住處可去?”
梁夢下意識的要說有。可話到了嗓子眼她又趕忙的咽了回去。
自己還得找齊震呢。齊震的真身和眼前這伙是一樣的,跟著他們,怎么也好過自己沒頭蒼蠅似的亂轉著挨個的詢問。
梁夢看著那大黑牛,努力的把自己扮的弱不禁風,神情更是委屈可憐,對著大黑牛緩緩的搖了搖頭。
堂主啊,您是不是忘記剛才混戰時您那打了雞血似的英勇身姿啦??
“沒有了。我現在...現在也不知該去到哪里?”
為加深可信度,梁夢硬是擰著自己的大腿流出兩滴眼淚。
嗚嗚大腿好疼!!
“姑娘若不嫌棄,可去我家住上幾日再做打算。”
大黑牛的聲音依舊溫和。看著梁夢的眼神慈祥和藹極了。像一位對梁夢疼愛有加的長輩。
梁夢趕忙把下意識便要咧開的嘴角奮力的收回來,裝模作樣的哼唧著抽抽兩聲。眨了眨濕潤的雙眸,扯了個弱柳扶風的笑容。
“那便打擾了。”
說完,雙手放在身前對那大黑牛輕柔一拜。
“請隨我來。”
梁夢緊緊跟在大黑牛的身后,其他幾只大黑牛則沉默有素的跟在她的身后。
浩浩蕩蕩的,好不威風。
在經過一片濃密的樹林后的一個十字路口,走在身前的大黑牛轉過身,自帶強者氣息的眼睛掠過梁夢看著身后的其他同伴。
聲音凜然有力。
“今日同那楊氏的事以后再算,在這里便散了吧。”
話語剛落,身后的那幾只壯碩的大黑牛便四散的跑開了。
那著急的竄跑速度,火燒屁股似的。
直余留一只眼神冷靜的年齡略為青嫩的黑牛還站在他們身邊。
“姑娘,這邊走。”
梁夢正盯著四處散開搖著尾巴歡快的猶如春游的孩子一般的大黑牛,身后渾厚有力的聲音再次響起。
梁夢轉過身,點點頭,輕聲應了一聲,便抬腳跟上前面的大黑牛。那只青嫩的黑牛則還是沉默的跟在梁夢的身后。
這次走了好久才到。
先是穿過幾個茂密的樹林,那林子里的大樹一棵緊挨著一棵,翠綠的葉子遮天蔽日,半點日光不見。
樹下長著那許多的大而美的蘑菇和花草。上面沾著幾滴瑩潤可人的露珠。微風吹過,搖搖欲墜。
時不時還能看見幾只在樹間竄來蹦去的猴子,在草叢中跳的忽高忽低的兔子,纖細秀美的爪子緊緊的抓著樹枝不停唱著清脆動聽歌曲的鳥兒。
又穿過幾條小河。嘩嘩的流水沖擊著河底圓潤光滑的石頭叮咚作響,像是在奏一曲大自然的輕音樂。
最后又穿過一座吱嘎作響搖搖欲墜的吊橋,梁夢走在上面,嚇得緊緊的抓著繩索扶手。
一點一點的往前挪。
往那深不見底的崖底看一眼,便要被嚇得頭暈目眩。感覺整個人都要栽到下面去。
直走的梁夢的鞋底都要磨透了,那人才指著一處寬大的院落說了句到了。
梁夢扶著寬大厚實的紅棕木門,心里腹誹不斷。
大哥,你們打個架還得走那么遠的路嗎?
那年輕些的黑牛繞過梁夢,變為人身進到門里,梁夢看著一身灰色長衫,頎長背影挺拔如松的青年,心里漫上熟悉感。
這孩子,背影怎么和傳奇那么像。
不同的是傳奇不喜穿灰色而喜愛青色。
“姑娘,姑娘?”
“嗯?嗯,奧。怎么了?”
梁夢正看著青年背影想念她心愛的大獅子呢,聽到大黑牛的聲音猛的回神。
“姑娘這邊請。”
大黑牛也已變為人身:是一位穿著繡有金色祥云的黑色長衫的威嚴老者。鼻下兩撇精神抖擻的青須。
不管是牛還是人,他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嚴。
即使面部表情再怎么刻意的柔和,也仍是讓人覺得不敢冒犯得罪。
尤其是那雙銳利冷靜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你說的每一句謊言。
梁夢跟在老者的身后穿過一個大大的拱門來到一條長而古舊的廊道,廊道上是猶如被水剛剛沖刷過一般的干凈,幾步遠便放著一盆賞心悅目又清香撲鼻的嬌艷欲滴的花。
穿過廊道又向前走了幾步拐到左面,那里是一扇拱形石門,進入后便來到一處安靜的院落。
“這里安靜,姑娘可暫時住在這里。有需要差人告訴我一聲便可。”
老者說著朝梁夢的身后招了招手,一位頭發花白腰背微駝的老婦從梁夢的身后冒出來,低著頭弓著身子面對梁夢而站。
梁夢被她嚇了一跳。
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嗎?自己竟半點都未發覺。
“這位是吳媽,姑娘有事吩咐她便可。”
吳媽仍是低著頭,背上鼓起一座小山丘,聽到老者吩咐也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多謝。”
梁夢不知該如何稱呼老者,只好行個禮道了句謝。
“應該是我多謝姑娘才是。今日若非姑娘相助,我們還不知會和他們廝打成什么樣。姑娘實在不必客氣,我比姑娘年長許多,若姑娘不嫌棄,可喚我一聲齊叔。”
齊叔??這人會不會和齊震有關系?
梁夢心思電轉,兀自揣測著,可面上卻并未透露分毫。這才來到夢中的第一日而已,實在不必太高調惹起一些不必要的疑心。
“是,齊叔。”
梁夢雙膝微彎,笑著行了個禮。
“那姑娘先休息休息,用膳時我會差人來稟告姑娘。我前院還有些事,先失陪。”
“您先去忙。”
老者又轉頭對吳媽吩咐了一句‘照顧好姑娘’,這才轉身離開。
齊叔離開后,梁夢隨吳媽進到屋里。
四面光潔如新的墻壁半點畫作裝飾都沒有。
房中除了一張大而寬的紅木床,一張上面擺著一套完整茶具的梨木圓桌,再有幾把同樣的梨木的椅子。便再無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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