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爺爺進房間去拿手機了,外頭幾個大人面面相覷,眼睛眨了又眨,眉毛挑了又挑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江大伯吸著鼻子嗅了嗅江小他們家屋子里飄香的肉味,鬧得他肚子有些饞,不由的問道。
“小小你們家今天吃什么肉了,這么香的?”
等問出口后,看著四周人一臉驚訝的表情,好像在說他怎么臉皮這么厚,這個時候這種場合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嗎?
江大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訕笑一聲。
江小也想到了剛剛江六嬸說的話,就想到要解釋一下了。
畢竟這些天鹵鴨爪飄出的味道,不是蓋的,每一個路過江小他們家附近的人都能聞得出這一股飄香的肉味,與其讓他們這么一直猜,一直胡思亂想的,倒不如直接說出來。
“大伯,我家今晚可沒有吃肉,那些是鹵鴨爪,我弄出來明天拿出鎮上賣的。”
江小說著,她走到了廚房里,用筷子夾了幾個鹵鴨爪放在了一個干凈的碟子上,裝出來讓他們看看。
“嘶……好香啊!”
“這是拿出去賣的嗎?”
江小夾的是剛出爐的鹵鴨爪,味道帶著點甜又透著點辣很是誘人,看著昏暗燈光下的鹵鴨爪,剛剛吃過晚飯的幾人肚子好像又開始餓了。
狠狠的咽下了嘴里的口水,目光怎么都無法離開,贊嘆一句。
“真香,難怪可以拿出去賣!”
“各位伯父伯母嬸嬸們可以嘗嘗的,江天爺爺你也嘗一下,看看合不合口味。”
“這都是拿去賣的,我家絕對沒有頓頓吃肉這么奢侈。”
江小說著。
“誒誒,好啊!”
“那我嘗嘗……”
聽見江小這么一說,這些人頓時就笑開了花。
聞了這么久的味道,他們早就饞了,連忙就伸手捻起一只,放進嘴里。
江天爺爺也是點點頭,伸手就要拿起了一只鹵鴨爪,倒是江六嬸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一眼,覺得自己難堪至極。
“村長我先回去了。”
沖著江天爺爺說了一聲之后,就走了,出了江小他們家的院子之后,狠狠的把門給關上了,發出一聲巨響。
江小:……
江大伯幾人也是對視了幾眼,挑了挑眉毛,嘴里的鴨爪堵住了他們說不出話來,江天爺爺眼神暗沉沉,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這時江爺爺把壓箱底的手機翻出來了,匆忙走出了房間,屋里的江奶奶也是眼睛含淚看著江爺爺,心里擔心著兒子。
江天爺爺頓時就起身了,沖著江爺爺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就先回去了,如果大明真的發生了什么,有什么事就直說,我們江家村永遠是他們的后盾。”
“嗯嗯嗯。”
“對對對。”
江大伯他們幾個嘴里吃著鴨爪出不了身,嘴里含糊了幾句猛點著頭,也跟著走了。
江爺爺也顧不得他們,揮了揮手看著他們走出去,也不送了,等人走了之后拿出手機,江小連忙接過,翻出了江明成的手機號碼,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就開始輸入打進去。
嘟嘟嘟……
遠在粵省的一家醫院,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外面,穿著一身滿是泥漿衣服的江爸爸蒼老了不少,不過剛到四十歲的年紀,頭上已經冒出白絲。
他小心翼翼的扒著門口的玻璃看著,伸手把呼出的白霧擦走,透過玻璃目光滿是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人影。
這時候他衣服上的手機響了,把他驚醒,他連忙轉身急匆匆的離去,手里摸起手機看都不看一眼,接了電話就掛在耳邊急忙點頭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工頭我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回去了。”
江明成他的工作是在工地里干活的,工期很緊,到了晚上也開著燈上夜班,他是乘著晚飯休息的一段時間,千里迢迢跑來醫院看妻子一眼,為她準備好晚飯。
現在電話打來,肯定是開工,工頭沒有找到他的原因了,江明成急忙的往工地里趕去。
他不能失去這一份工作,絕對不能!
掛在了耳邊的手機里突然傳出來了一聲有些熟悉的蒼老聲音,讓江明成的腳步就是一頓,眼睛不由的涌上了淚光。
“大明啊……”
“爸……”
江明成遲疑的叫了一句,他連忙把耳邊的手機拿下看了看號碼,這是陌生的手機號。
“是我。”江爺爺點了點頭說著。
只不過遠在省城的江明成看不到,“你怎么換了這個手機號的,家里沒事吧?還有錢吃飯嗎?孩子鬧不鬧啊?”
一連串的話問出來,江爺爺眼睛也涌上了眼淚,他吸了吸鼻子連忙說著:“好好好,一切都好。”
“那你呢,雪蘭是不是出事情了,你老實告訴我!”
聽了這話,江明成一驚,不由問道:“爸,你知道了?”
前些天的時候,一直在工作的江明成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妻子出事了,他急沖沖的趕來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滿臉蒼白的周雪蘭了。
原本江明成也想打電話去告訴家里的,可是等電話撥打出去后,他就后悔了,好在電話撥通傳來的是一條欠費停機的語音。
他松了一口氣。
又何必把這些事情告訴遠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呢。
家里只有年邁身有病患的父母,和幼小不懂事的孩子,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們,只會讓他們跟著擔憂起來,做不了其他事情只是跟著干擔心,這又何必呢。
所以江明成只打了幾個欠錢的親戚,告訴他們出了事情不能及時還錢,并且懇求他們不要告訴家里人。
但是聽現在老父親打來的電話,難道是他們知道了?
“你趕緊說,這是怎么一回事?雪蘭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治病的錢夠不夠?”
知子莫若父,聽到江明成的反問,江爺爺就知道了,這事沒有假的,他們真的出事了。
江明成干燥的嘴唇好像鋸子一樣,上下磨合著,刺刺的痛,猶豫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把事情說出來了。
“雪蘭在工廠里勞累過度,吐血了,現在人在醫院,有醫生在,沒什么大事的,你們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