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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還是沒有同意溫岳的請戰奏折。
說是朝廷,其實梁帝在拿到奏折之后就決定不讓溫岳出現在正面戰場。
溫岳已經成了修士,上宗有規定,不可以讓練氣士出現在凡人的戰場上。
如果說凡人兵卒是步兵的話,那練氣士就是主戰坦克,一旦出現在正面戰場將會造成莫大的傷害,令本來平衡的戰局失衡。
雖然溫岳封侯了,但是他練氣士的身份改變不了。
即使告訴朝中大臣這件事,他們多半也是反對,所以不如壓住奏折不發。
最后選定一位朝中老將作為主帥,帶了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趕赴銅關。
同一時間,位于東臨港口的戰船也已經逆流而上,準備阻擊北魏的戰船。
得到消息的溫岳不免擔憂。
現在南岳山的狀況肯定很不好。
但是因為攤牌了,自己又受制于練氣士的身份。
如果他出現在戰場上,元靈宗和五靈宗都會有借口擊殺他,說不定能追到大梁來要人。
原先人家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朝中都知道溫岳成了練氣士,一頭白發又這么明顯,如果被元靈宗揪住不放的話,后續事情會非常困難。
溫岳平靜的說道:“縱然是修士也不得自由啊。”
“先生,我們明知道北魏里有元靈宗的修士行走,卻不能前往擊敵。”
“只能困頓于此,實在令人煩惱。”
攤牌之后,還不如沒有攤牌的時候自由。但是攤牌也有好處,大梁內無人敢惹,不用在意朝廷的袞袞諸公。
涂山君拉動風箱,使用法力點燃火焰。
而溫岳就坐在一旁提供法力。
聽到溫岳的話,涂山君不由得笑了起來。
溫岳是練氣六層,他是練氣十層。
好不容易把魔功擺脫,變成了正道功法,剛剛摘掉魔修的帽子,修為也不高,怎么能得自由?
要說自由,肯定是魔修更自由,只不過他們往往都冒著巨大的風險。
魔修的行事法則也確實和他們相悖。
涂山君搖了搖頭,覺得不對,那種肆無忌憚的自由不能稱之為自由,只能稱之為‘惡’。
那只不過是人本性中的‘鬼’蘇醒了而已。
他本就死于魔修之手,自然不屑于成為魔修。
若是他想的話,大肆控制幡主,收割生魂豈不是更好。
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想完全成為‘鬼’,他還覺得自己是人。
肆無忌憚的惡,根本不能和自由相提并論。
真正的自由絕對是有限的。
涂山君沉默良久,并沒有說話。
也許別人今日錯看我,明日依舊錯看我。
‘別人可以錯看我涂山君,但是我自己不能錯看我自己。’
其實,這世上還是守規矩的人多,更不缺乏斬妖除魔的修士。
涂山君覺得守規矩也沒有什么不好,打破常規往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沒有實力只會撞的頭破血流。
以前不知道規矩的時候,可以用一句不知者不怪來開脫。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修行界的基礎規矩,自然要適當的遵守。
我們不能要求別人守規矩的同時,又自己不守規矩,這樣做人豈不是太虛偽了些。
當然,別人都不守規矩了,我們當然要無限反擊。
元靈宗確實不守規矩,但是人家隱藏的好,修士也不主動干預戰場變化,僅僅是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說白了就是在處于灰色地帶,這事兒同樣不好辦。
上書一封,在涂山君看來實在太過坦蕩了。
如果是他的話,他根本不會上書,直接跑到銅關去調兵遣將調整大軍,然后伺機而動。
不過這就是溫岳的性格,世俗大軍的指揮權終究不在他的手中,所以才會上書問問梁帝,畢竟他也是大梁的武安侯。
他喜歡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辦事兒。
就是面對殺人,殺了那就是殺了,是他干的就絕無二話,也不會給自己找開脫的原因。
甚至他甘愿趕赴梁都一挑供奉樓,直面困難。
所以有些事兒也沒法說。
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終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既然是徒弟,總不能希望所有的徒弟都和自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何況涂山君也沒有覺得自己的性格有多好,倒不如說,他覺得自己有時候過于惡劣,稱不上好人。
叮叮當當。
將白骨敲碎融入到鐵爐之中,再融入一把下品法劍。
爐子已經建成一個月,使用鐵精鑄造,能夠容耐高溫而不是變形。
構造是按照供奉樓里煉器的書籍鑄造的。
真正開始煉器,涂山君發現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是一捧火焰,再加上一肚子的法力就能煉成的。其中細節很多,不管是溫度的掌控,還是熔煉材料的時機,以及法力的輸送,都很難。
溫立春的煉器經驗又很粗淺,煉不入流的法器都會大幅度失敗,更何況想要煉制真正的下品法器。
好在涂山君學習刻苦,那些錯漏之處也能在真正熔煉之后發現,然后加以改正。
材料充足的情況下,倒是可以煉制出不入階的法器,這回涂山君直接融入一只下品的法劍,看看能不能煉成下品法器。
熔煉成鐵水,澆筑在模具之中,控制法力塑形。
一柄金色的偃月刀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溫岳趕忙穩定心神,再次提升法力的輸入。
直到兵器在法力的操控中完成形狀冷卻下來。
使用寒泉淬火,偃月刀嗤的一聲冒出大量的白煙蒸汽。當涂山君將之提起的時候,偃月刀光芒閃現。
雖然很接近法器,但是很可惜,依舊沒有突破,還是不入階的法器。
煉器難,煉丹難,制符也難。
修行百藝之中,這三個都屬于頂尖行業,怎么可能不難。
涂山君使用的是溫立春的經驗,結合自學的東西,沒有名師指點,更沒有系統的學習過煉器,所以失敗也實屬正常。
趙世顯的血煞大法綜合篇,雖然講過煉器,但是少之又少,使用對應的術法就能讓法器胚胎蛻變成法器。
說白了,就是宗門給煉好器物,最后只要簡單的祭煉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自己操作。
真實的煉器,哪有那么簡單。
“先生,成功了嗎?”
涂山君搖了搖頭,并沒有成功。
雖然沒有成功,不過因為用的材料好,所以這柄偃月刀也比較堅韌,算是摸到了下品法器的邊。
溫岳倒是沒有失望,他了解煉器有多難,散修根本沒有那么龐大的資源支撐他們煉器。
能夠煉成不入階的法器,溫岳就已經很高興了。
從涂山君手里接過金色偃月刀,法力涌入,揮耍起來特別流暢。
涂山君思考著,自己應該想個什么法子取回劍簪。
劍簪是中品法器,正適合溫岳使用。
就是沒有這些原因,他也得從供奉樓將劍簪尋回來,那本來就是他涂山君的東西。
想到這,涂山君才想起來,溫岳本身不就有個供奉的頭銜嗎。
當然也算的上是供奉樓自己人,沒準用靈石將法劍贖回來。
涂山君轉眼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用靈石把本屬于自己東西贖回去,實在丟人。
中品法劍,至少得上百塊靈石,溫岳手中也沒有這么多的靈石,需要典當許多東西,說不得還得暴露陰魂丹。
看供奉樓的那些散修,他們也不太會同意靈石贖劍,大家都挺眼紅那只中品法劍。
如果都讓溫岳得了去,算上護道陰靈、實力、丹藥、靈石,這些都集中在溫岳的身上,難保會讓人起歹意。
溫岳倒是不怕,他的家人不過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不怕。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涂山君怎么可能不長記性,如果因為他非要爭中品法劍,導致溫岳家人出了事,涂山君感覺自己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萬事還是要謹慎一些,免得全家人遭難。
那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涂山君給否定了,風險大,不好交涉。
還是得等他得實力提升到練氣十一層,或是進階筑基,直接暴力破解供奉樓的寶庫,將劍簪搶出來的好。
料峭春寒過去。
匆匆兩月。
身處當下的時候還沒有什么感覺,回頭一看,就發現時間過的很快。
溫岳時刻關注銅關的局勢,也在緊張的修行著。
有陰魂丹的輔助,兩個月吃了接近七百枚陰魂丹,才將實力送上去達到練氣七層。
涂山君距離練氣十一層僅一步之遙,只要再有上百入階陰魂,他就能達到練氣十一層圓滿之境,可以沖擊筑基。
而有了兩個月的緩沖,涂山君總感覺大頭鬼快要筑基了,也許就靈光一閃的功夫就會成為筑基惡鬼。
“轟隆!”
地動山搖。
北邊的天空出現大片的紅云,原本大晴天一下子被紅色的云霧遮蓋,遮蓋了七八成的光明,讓天地都暗了下來。
“出事兒了。”
溫岳抬頭看向天空,地震來自南岳山方向。
‘是南岳山地下的大陣。’
涂山君上次就聽大頭鬼王說過,大陣開啟就在這兩月,沒想到今天開啟了。
“先生,我們趕赴過去。”
‘去’
與此同時,察覺到異樣的梁都供奉們也都神色驚訝的看著遠方。
不僅僅這地動不正常,就連天空也不正常。
“是南岳山方向。”
“武安侯已經出發。”
“我們也走。”
“南岳山大陣開啟了。”
清文觀的華服青年神色帶著喜悅,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只差半只腳就能筑就道基。
也許此次陣起,可令他尋得機緣,步入筑基,徹底擺脫清文觀。
其余四鬼同樣興奮,只不過他們明白肯定是宗門修士更占優,他們頂多去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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