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94、法域

深處孔洞的丁邪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留著錯愕的神色。

然而眼前的形勢實在太過緊急。

他想都沒想,化作遁光就往孔洞外飛去。

“大膽鼠輩!”

骷髏金丹厲喝一聲,聲如震雷,貫穿了耳膜。

只是一個揮手,眼前的血池頓時涌起無數道觸手,向著四通八達的孔洞延伸。

丁邪瘋狂的逃竄,他不能死,更不能被抓住。

身后的那可是金丹真人,一旦他被抓只會生不如死。

一旦他死了,留在家族的二老晚年將會更加凄慘。

“絕不能。”

“我絕不能死。”

周遭血色觸手緊追,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后。

面前那些阻隔他的血肉墻壁上的尸體竟然開始拼湊,尸體就像是活了一般抓住他的身軀。

“啊!”

“給我破。”

丁邪大吼。

瞳孔涌現血色,猙獰血管突起。

劍丸激射出,化作一道流光頓時洞穿了眼前的血肉墻壁。

他的速度很快,那些追逐上來的觸手速度更快。

丁邪不敢保留一沓御空符貼在自己的身上,像是被裹成了粽子。

只是沒想到面前還有血池化作的觸手。

正要動用壓箱底的秘法,一道身影出現在丁邪的面前。

“涂山兄?”丁邪大喜,沒想到涂山君也逃出來了。

但是眼前的涂山君神色呆滯,身上的氣息也不強,破開面前血池的同時身軀化作黑紅色的鮮血回落到丁邪的身上。

丁邪瞪大眼睛,他知道涂山君有這個術,能夠操控血液凝聚身形。

沒想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能救他的性命。

沒有絲毫怠慢,化作一道流光沖出血池的封鎖。

感應到靈魔血殺術被觸發,但是改良血咒術并沒有感應到血液的靠近,說明丁邪那邊的危機已經解除。

至少他自己就能應付。

身后的涂山君不僅僅沒有跟上來,反倒迎著來襲的血色觸手。

借由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的將血池給擋了回去。

回頭望去,丁邪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涂山君頓時放心。

他已經將所有東西拿給丁邪,也留下了后手,只要丁邪能夠逃出去就還有機會。

涂山君傲然挺立,從孔洞之中走出。

聲音低沉到只有自己能夠聽清楚:“就讓我會會金丹真人!”

骷髏金丹飛上血池上空,飛身追擊而來。

雖然看起來丁邪沒了身影,但是實際上他依然身處甬道,這段距離看似很長,實際上對于金丹真人而言短的就好似近在眼前。

所以涂山君才會留下阻擋骷髏金丹,他不留下,他們兩人都要死在這里。

鬼手結印。

“霧血盾光法。”

“疾。”

一瞬間,數十道血色盾光擋在了涂山君的身前。

血色盾光在骷髏金丹的面前就像是紙糊的,眨眼就被穿透了二十九層,涂山君和骷髏金丹可以稱得上是臉對臉。

這局根本不需要試探,交手第一時間涂山君就知道自己不是骷髏金丹的對手。

他手中印法根本擋不住攻擊,就是能擋住也被震的身軀受損。

一擊即分。

骷髏金丹收縮血池。

孔洞前方的這個人,不,這個鬼的修為在筑基巔峰,一身實力非同小可,竟然能夠擋住他的全力一擊。

涂山君的面容也切實的落入骷髏金丹的眼中。

高大的身軀,額頭紫黑色的雙角蜿蜒成弧度夾在滿頭狂散的赤發之間。

青色的身軀覆蓋花紋,虬結的肌肉宛如絞龍附著在強壯的骨骼上。

冷峻面容上是一雙駭人的猩紅雙眼。

“是你。”

骷髏金丹顯然認出了涂山君,他的眼中露出驚訝。

因為自己身受重傷的緣故,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血池上,而且大多數神識都鎖定在自己的身軀內。

要不是無面鬼的提醒,他還真不知道已經有人摸到了他的老巢。

對方也算是相識之人。

涂山君神色冷漠,他不認識骷髏金丹,但是在獵殺筑基熊妖尸的時候,那只熊妖開口說話,說出了他和丁邪的跟腳。

再看現在,想來狩獵妖修的就是眼前的這個金丹真人了。

“凝聚了肉身的筑基巔峰的鬼修。”

“那么你護著的那個,就是上次遇到的萬法宗修士吧。”

骷髏金丹嘿嘿一笑,雙眼瞇縫起來,眼眶內黑色的瞳仁遮掩:“跟著他,實在屈才。若是你能投降老夫,老朽便不殺你,你覺如何?”

涂山君面色意動,似乎在猶豫,實則是拖延時間。

只要丁邪能逃出去,東淵駐地內有萬法宗的金丹真人,求助對方然后傳信宗門,別說是殘廢金丹,就是完好無損的金丹真人也得死在東淵。

既然對方不著急動手,涂山君也沒有抬手攻擊。

他使用術式印法便會大幅度的消耗丁邪的法力,這時候能不能動手反而和他心意。

涂山君直視骷髏金丹神色淡然,微微拱手以示對前輩修仙者的敬佩,隨后問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骷髏金丹略有懊惱,他沒有捕捉到那個萬法宗的小鬼。

那個小鬼有保命的底牌,而且速度奇快無比。

能不快嗎,御空符差點當衣服給穿了起來,各種丹藥一股腦的倒進嘴里,將自身的爆發力提到了最高,陰魂丹還為丁邪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法力。

就以現在丁邪的這些手段,比之大派的天才也不遑多讓。

涂山君留在丁邪身上的鬼血雖被觸發,卻沒有脫落,也說明丁邪并沒有被捕捉。

唯一讓涂山君擔憂的就是那個圣靈宗的無面鬼。

那家伙把他們給點了出來,到底是自己先走了,還是去堵截丁邪,這倒是個問題。

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丁邪。

尊魂幡在他的手中,內里的陰神惡鬼應該可以應付。

兩人凌空站著,骷髏金丹也慶幸不是什么都沒有留下。

好歹還留下了一個筑基巔峰的鬼修。

如果不是這鬼修斷后阻攔了他的身影,這會兒那個萬法宗的小鬼早就已經成了他腳下血池的養料。

兩人虛與委蛇了一番。

卻都避重就輕,沒有什么誠意。

涂山君壓根就不可能投誠,他從不效忠任何人,幡主也只是他的合作伙伴。

如果是惡修拿了魂幡,涂山君立刻就會反噬,將其煉成幡奴。

這么多年與人和善,連涂山君都差點忘了,他的本體法器是尊魂幡,他自己是鬼。

他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說是善,也僅僅是偽善。

因為他首先想的,從來都是自己先生存下來。

一刻鐘過去。

骷髏金丹的目光之中帶著俯視,他并沒有回答涂山君的問題。

面容多了幾分不耐煩,他已經不想再和這個鬼修扯皮了。

厲聲道:“老朽給你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

涂山君笑了起來:“我說你為什么愿意與我廢話,原來你的傷很重。”

骷髏金丹的眼睛猛的睜開,在涂山君的眼中他只看到貪婪。

他的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這鬼修,難道想吞了老朽不成?”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剛剛的試探足以說明鬼修的實力不凡。

如果他和鬼修拉開打,說不定會讓本就重傷的身軀傷上加傷。

那么就只能使用金丹真人最強的手段了。

“道印法。”

天道結節,雙手結成一印。

“法域!”

這就像是本能的釋放。

黑暗盈動,從四周覆蓋上來。

最后將整個空曠的內部都籠罩起來。

涂山君不是不想躲,而是周圍有一股子無形的壓力將他的身軀固定在這里。

黑色的沸水迅速從他的腳下流動,直到將整個空間都鋪滿。

涂山君的淡漠神色變了,這是他第一次和金丹真人交手。

盡管是重傷的殘廢金丹,但是那極致的壓制力一樣讓涂山君為之動容。

覆壓而來的黑色沸水最后完全凝固,黑暗散去顯露出真正的空間,無數道棺材豎立在空間內,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黑色的大地,橫七豎八的墳墓拱衛著背后的一座大墳。

骷髏金丹站在墳場前雙手印法緩緩落下。

再抬起手。

棺槨全部打開,儲存在棺材之中的尸體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這些灰色的尸體走出棺槨的同時就化作了霧氣,消散在空氣和地下。

連帶著棺槨也隨之關閉。

大墳之內有大恐怖,那是一種令人感覺到戰栗的觸感。

骷髏金丹欣喜,他的法力和身軀還支撐他開啟法域,雖然不甚完整,也能達到個六七成。

法域之內,他便是無敵。

“受死吧!”

涂山君張開血盆大口。

一口鋸齒獠牙拍成裂口張開,隱藏折疊的牙齒也完全解放。

“哈哈……哈!”

‘原來,這就是金丹嗎。’

‘道?’

壓抑的太久,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夠暢快。

他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

“你笑什么?”骷髏金丹皺起眉頭。

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要放聲狂笑,難道鬼修都是瘋子不成?

涂山君歪頭:“想笑,所以就笑了,僅此而已。”

骷髏金丹動了。

根本就看不清速度,骷髏金丹已經出現在涂山君的上方。

一記印法重錘。

轟隆一聲,涂山君就像是從天跌落的炮彈狠狠的砸在地上,緊接著棺材之中的陰尸一擁而上,扯住了涂山君的四肢。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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