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565、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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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地。

上方灰霧凝聚出氣旋。

一只蜷縮卻緊繃身軀的黑影牢牢的懸在漩渦的上方,死死的盯著那桿斜落在灰暗大地上的魂幡,魂幡丈許的模樣,流轉著奇異的光芒。

最頂端的惡鬼頭顱無聲的張開獠牙橫生的血口。

兩只鬼爪死死的攥緊副幡長絮。

骷髏惡鬼的半截身軀都是干癟枯瘦的,氣息奔涌不像是實質,唯有雙眼是結實的眼珠,似乎還在滴熘熘的轉動,不像是一個死物。

萬千風息早已靜止。

只留下悠悠空曠。

驀然。

泛起漣漪

身著黑色道袍的身影從魂幡的幡面走出。

頂角更加深邃,猩紅的赤發被他雙手歸攏至頭頂結成道士髻將雙角也包裹進去,張開血盆大口:“鯤鵬陰神,原來兩宗是因為此秘才會針對我們。”

微微仰頭看向天空,接著拔地而起,出現在上方漩渦,一把抓住魔頭。

“小的盡心盡力,一直守在出口等老爺出來啊。”魔頭誠惶誠恐滿臉委屈的擦了擦根本擠不出來的眼淚,也不敢抬頭看涂山君,只得繼續訴苦。

“你竟沒跑。”涂山君略有詫然的將魔頭揣進袖袍。

接著一頭扎進漩渦。

當他出來的時候儲物戒指中的傳音符頓時傳來異響震動,當萬里傳音符出現在他的手中,傳音頓時浮現耳側而傳音符則燃燒化作飛灰。

“已經趕去東海城嗎?”

微微頷首,既然法力還能供來就說明太乙真君并沒有生命危險。

身影不過些許停留,接著就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天空盡頭。

太乙真君雙手結成法印盤坐道臺之上,白袍甲衣已經完全顯化出來,頭頂的寶鏡嗡嗡作響,高懸鎖定了金鵬真君的身影,銅鐘坐于懷時刻防備。

就來護法身軀的傀儡老叟也出現在場中與金鵬真君僵持。

金鵬真君詫異道:“原來還有這等身家,護法傀儡的實力達到元嬰中期,催動傀儡消耗的極品靈石可不是尋常的那些極品靈石啊。”

如果真的是點到為止的比斗,金鵬真君不介意賣個面子讓太乙真君贏下來,甚至他干脆都不會上場,但是事關那件大事,他不能疏忽。

“老夫得罪了。”

金鵬真君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桿方天畫戟,金光羽般披在他的身,縱是元嬰中期的傀儡,一時間也被金鵬真君完全壓制住。

每當太乙真君想要敲響銅鐘的時候,就有鈴鐺聲傳來,攪擾他的神識陰神不清。

術法和神通都礙于此地的大小。

沒法子吟誦長篇大論,也就催動不了那些殺傷力巨大的神通。

凡有真意化劍吐出,也全被金鵬真君背后的大鵬虛影化解。

“不合規矩吧。”御獸門的顧猿輕聲說道。

他可指著太乙真君多賺一點。

現在金鵬真君下場,這不是以大欺小嗎。

更別說一刻鐘的時間,堅持不到算輸也就罷了,一身底牌暴露,再加上法力消耗過甚,接下來不一定能連戰連捷,有可能全是敗局。

是了。

天鵬宗不想太乙真君在幽魂海開山建宗,肯定不會讓他繼續贏下來。而且太乙真君避不開,就是認輸了,下一場說不定還上一個元嬰后期。

難道一直認輸?

一直認輸就意味著放棄所有,只能聽從宗議的安排。

“這……”

“兩宗對幽魂海不是一般的重視。”合歡宗的元嬰真君笑著看了金鰲真君一眼,要是不重視的話早就坐看金鰲真君一統幽魂海了。

“堅持一刻鐘,其實也不算以大欺小。”

“元道盟愿意賣面子?”

“我跟人家無冤無仇當然愿意賣個面子,無外乎多一個上棋局的人嘍,不過,那地方確實不好,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為之奈何?”太乙真君分散了自己的神念,思考著破局之策,微微嘆息道:“限制了場地,不好發揮,不然不會敗的這么慘。”

“難道真要放棄幽魂海,另選一地?”

“可惜沒有帶宗門的白玉石像,不然應該還有一戰之力。”太乙真君目光沉重的盯著已經殺來的金鵬真君,豪腸中的酒氣醞釀真意與劍氣。

“哈!”

張口吐出。

無邊白光化作劍氣縱橫。

金鵬真君鷹躍天空,好似一只騰空的大鵬。

金光呈兩道遮天蔽日的翅膀將那白光劍氣盡數抵擋,也不知用的什么身法遁術,已出現在太乙真君的面前。

“鵬之遁,水擊三千里,扶搖九萬里。”

“彭。”

太乙真君的身軀從六合棱方化作的蓮花道臺上倒飛出去,護體罡氣被拳頭破開,鮮血飛濺,血染當空。

他的身軀像是斷線的風箏,墜落在地上。

“師尊!”

廂房中的錢斐大喊,趕忙跑出來就往斗法臺趕去,只不過上方陣法將他擋在了外面,憑他金丹初期的修為別說穿過陣法就是撼動陣法都做不到。

本就心中悲戚的錢斐此時六神無主,嚎啕大哭起來。

師尊是宗門的頂梁柱。

要是師尊出什么事太乙宗就完了。

他聽的清楚,那分明是元嬰后期的修士,和他師尊斗法本就是以大欺小,又是限制場地又不壓制修為,還不是任人家出手毆打。

跌落出去的太乙真君起身,奮力敲響銅鐘,緊守甲衣,呼喚蓮臺護身,而這時候金鵬真君已經欺身而來,那巨大的方天畫戟猶如風車般砸下。

“我們不打了,我們不打了!”

錢斐趕緊呼喊,示意他們太乙宗不繼續打了,這一場認輸。

但是誰又會聽他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的意見和呼喚呢。

“癡兒。”

“何故大哭。”

澹漠的聲音在他的身旁響起。

錢斐勐的回頭看去,正看到一襲黑色道袍的身影,頂角赤發,英俊無儔的面容,往日里看起來讓人畏懼嚴肅的神色,現在唯有親切。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噗通跪倒在地上:“師叔啊!”

涂山君將錢斐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不錯,掌門師兄沒有看錯你,接下來就交給師叔我吧。”

說完,一步邁出玄晶包廂。

吸了一口氣。

長嘯一聲。

“太乙宗,換人!”

原本嘈雜的大場頓時肅靜如圖書館,正三三兩兩圍聚在一起說話的眾多元嬰真君紛紛側目看過來。

其中尤其激動的是金鰲真君,驚訝道:“出關了?”

“娘親咧,元嬰后期?”

原本往前走了兩步的金鰲真君又往后退了半步。

閉關就閉關吧,偏偏還突破了,如果上次是自己臉上貼金說打成了平手,估計現在已不是此人的對手。

原本場中交手的兩人也紛紛停手,金鵬真君察覺到了元嬰后期的氣息,往上方玄晶長廊看去。

挨揍的太乙真君則露出笑容,呢喃道:“還好,撐住了!”

上方的涂山君面色一變。

看著咧嘴笑的太乙真君,一口銀牙整齊,中間卻缺了個洞,原本還是高修真君,現在笑起來則看起來傻呵呵的。

“他媽的,誰,下手比我還黑啊,牙都打掉了!”

怒聲自上方玄晶傳來。

猩紅目光垂下,牢牢的鎖定金鵬真君。

金鵬真君只覺得如芒在背,好似被什么絕世的荒獸給盯上,就連身上的寒毛都隨之豎了起來。

瞇了瞇眼睛,心中盤桓道:‘這位就是師弟說的那個人?元嬰后期嗎,怪不得金鰲吃了虧,也沒有大肆宣揚,倒是自己吞了苦果。’

維持斗法場的蛟龍族元嬰后期修士踏空而來,朗聲問道:“不知道道友是?”

“太乙宗,太始真君。”說著涂山君拱手說道:“我家掌門是元嬰初期,爾等卻讓元嬰后期的修士與之斗法,這不公平,我代我師兄接下這場。”

“幼呵,太乙宗竟有元嬰后期的大真君,這下誰也沒有想到啊。”

“不過這位大真君氣息不像是正道,倒像是鬼修。”

“那就是邪魔外道嘍?”

“你可不要瞎說,我可沒有編排大真君,鬼修又怎么了,天地萬物誰不能成仙。”其中一位元嬰真君把自己摘了個干凈,絲毫沒有除魔衛道的意思。

要說魔頭,合歡宗里的魔頭也不少,也不見他們打著名號和合歡宗作對,還不是人家的拳頭硬,拳頭硬道理就對。

正魔?到底誰正誰魔,還不知道呢。

涂山君顧自走進擂臺中央,將儲物戒指中的丹藥取出來。

六轉回春丹做糖豆,恢復法力的丹藥也是四階上品,穩固陰神,補全肉身,一遭全都拿出來給太乙真君吃上。

現在他是煉丹大宗師,不像是原來那樣窘迫。

不像是原來那樣,沒有辦法恢復幡主傷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惡化。

太乙真君也沒有矯情將之一一服用,長松了一口氣道:“師弟,靠你了。”他已看出涂山君的修為進階,以涂山君的戰力,該是能贏過金鵬。

金鵬真君皺眉說道:“沒有換人這樣的先例。”

“規矩是人定,我說:現在有!”

涂山君澹澹的說到。

“那前兩場作廢,從頭開始。”

涂山君冷笑間取出尊魂幡,轟的落在斗法臺的中央。魂幡飄揚,好似為眾人送葬的招魂幡:“何必那么麻煩呢,有誰不服,一起上來。”

“本座一齊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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