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978、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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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雙角的赤發鬼圣沒有說話。

他第一個就想到神禁之地朝廷的皇帝。

此朝名喚"大齊"。

大齊元氏。

王朝君王當然更有權勢。

涂山君不想通過皇帝控制整個神禁之地,那樣做目標太明顯。

他只想在京城的西山劃出一塊地種樹。

不過,既然是王朝中樞,該是早就被人滲透成篩子,說不定連元氏一族都是幕后之人扶持起來用以控制神禁大地。

廟堂有大齊,江湖有天下樓。

雙管齊下,自然能保證你神禁之地的安穩。

如果元氏一族也如天下樓那般,那么涂山君去尋對方無疑於暴露在幕后之人的眼皮子底下。

回頭望向黑鐵一般的西山。

若是沒有朝廷勢力的幫助,根本無法在京城腹地拿下這么大一塊地。

君王受到的度高,那些個閒散王爺應該有些特權又不引人注目的,與其直接尋大齊的皇帝,不如問問這城外臨近萬寧縣的西山地契在誰手中,也好計議建造園林大陣種樹的事宜。

"你可知道這西山地契在誰手中?"

"應該是惠王。"

壽何沉思道:"西山本就有一個園林,既然園林屬於惠王,整個西山也大差不離。"

雖說壽何來京城不久,然而因為他是萬寧縣捕王,因此能夠翻閱許多檔典,加之時常於京城城外行走,倒真是個萬事通。

與之相比,初來乍到的趙青衣確實是一問三不知,江湖其實很近,但是距廟堂太遠。

歲月渺渺。

卻說近日閒暇的惠王一步走出堂院,左右隨從立時擁至,左牽黃,右擎蒼,騎上麟蛟馬掛上刀劍,浩浩蕩蕩的往西山而去。

正說笑著呢,身旁隨行騎士漸漸隱沒在諾大的霧氣之中。

少頃。

蛟馬也隨之不見。

惠王元穆大驚失色,站在磅礴的霧氣中躊躇不前。

任憑他怎么呼喊也不見人。

元穆只覺脊背發涼,手背處的寒毛直豎。

催動氣血調動武力,那霧氣反而愈發的沉重,像是粘稠雨水讓人勞累。

他想掉頭往回走,卻又分不清楚來的方向,像是個無頭蒼蠅般焦急的尋找出路。

"這是怎么回事兒?!"

"惠王。"

遠遠看到有一道人影在向他招手,元穆大喜,趕忙靠近。

離的近了才看到對方穿著。

那是個身著朝服的官員。

頭頂烏紗,腳踩云靴,懷中捧著象笏,走近行禮道:"在下有禮。"

元穆大喜,忙問道:"你是哪部的堂官,如何也闖入這里?"

官員笑著說道:"在下范無救,乃是閻君麾下勾魂使者。"

元穆面色劇變。

他沒聽說過什么閻君,也不知道勾魂使者是誰。

但是,光是聽名字就知道是要來勾走自己的魂魄。

一下子眼淚涌上眼眶,大哭道:"本王正值壯年,一日里還能食三餐,如何就惹得使者光顧啊。"

范無救嘆道:"人有禍福,壽有長短。"

"這就是命。"

"大王還是認命吧。"

元穆趕忙上前,拉住范無救的手,悄悄的塞了一塊隨身的玉牌,真摯的說道:"既是命,我也認,只不過壽命之說,本王實在不了解,還請先生教我。"

范無救將玉牌收入袖袍,滿意的點頭道:"大王有所不知,我家閻君坐下有一判官,手握生死簿,凡是壽命到達就勾去對方的名字,遣我等勾魂使者前來,不過,我看大王福緣深厚,因此提前知會。"

"多謝先生!"

"不知可否為我引薦那位判官?"

"真神不露相,這確實讓我為難了。"

范無救沉吟著,目光稍微閃爍的說道:"那件名為生死簿的寶物需要御筆一勾能斷人性命,但是也可以隨手在數字上稍作修飾,那樣的小事,我還是能夠在判官那里博得情面的。"

"有勞先生。"

元穆也是個知趣的人,他絕口不追問對方的來歷,而是仔細的斟酌著應該付出什么:"不知道我又該如何不損先生臉面呢?"

"好說。"

"大王是有福之人,只需要在陽間為閻君立廟,請一能溝通陰陽的廟祝,時常供奉著,就能增添福源。"

范無救摩挲著手中的象笏,笑著說道:"至於選址,不能遠也不能近。"

元穆恍然,他這一行就是要去西山狩獵,然后在這里碰到勾魂使者,也就是說這位勾魂使者就是想讓他在西山建立廟宇。

"不知廟祝在何方?"

"待大王建成,那廟祝自會去尋你。"

眼見勾魂使者不說,元穆也不再追問。

他尋思著趕緊糊弄過這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孤魂野鬼,等回到王府有氣血充足的侍衛拱衛,以及老祖宗的物件鎮壓,莫說是小鬼,縱是神仙也得下凡。

范無救像是看出元穆的口是心非。

玩味的笑著。

微微搖頭,嘆息道:"大王心不誠,無法感動上神閻君,想來倒是我這小鬼多事了。"

范無救將手中的玉牌還給元穆。

就在他要轉身之時,一道天雷炸響。

轟隆!

撞角撕開大霧,一座踩著無數惡鬼的車輦緩行而出。

站在車前的是一位高大文人,手捧一本密卷金典,上書:"生死簿",正是閻君座下的判官,判官手持玉筆,朗聲說道:"元穆……"

判官說的是鬼語,起初元穆根本聽不懂。

漸漸的他懂了。

文人判官說的是他的生年以及卒年,即令勾魂使者出手,取走元穆魂魄,奈何橋上走一遭稱量此生善惡。

善者投胎轉世,諸道可行,惡者墮入地獄,受萬苦。

"大人且慢動手!"

"我乃是閻君信徒,信閻君者,不短命。"元穆差一點就跪在地上,幸好身旁的范無救將他架住才沒失了儀態,等他想要感謝的時候,正看到范無救已化作青面獠牙的惡鬼,高高的帽子上寫著"你也來了"。

嚇的元穆腿肚子又一軟。

"不錯,信閻君不短命。"

元穆拱

手道:"小小西瓜,不成敬意,獻於閻君。"

文人判官微微頷首,說道:"大王果然是信人,天傾之時閻君保佑你不死於非命,若有機緣,可登仙道,享受長生,若無仙路福源,來日往生陰間,以大王福源也可謀個一官半職,於陰司極樂。"

"不求長生極樂,只求平安。"元穆結結巴巴的說完。

文人判官目光始終平靜。

如同寒潭。

微微揮手道:"勞煩陰帥送大王回府。"

"走吧大王。"青面獠牙的范無救將元穆扶上高頭大馬。

元穆正驚訝著麒麟駒從何處而來,感覺顛簸,趕忙攥緊韁繩,麒麟踏空踩著祥云在身旁勾魂使者的牽引下按住云頭降落。

抬頭看去,正處於惠王府大門口。

"大王,該回去了。"

范無救拱手行禮。

"先生我……"元穆話音未落,猛的睜開雙眼。

他竟然真的就站在王府的門口。

不過他是以魂魄的狀態。

尋著牽引,快步的走入堂主返回廂房,找到自己的肉身躺下去,這才感受到體溫上升。

元穆豁然起身。

看向身旁的小妾。

小妾還在熟睡著,根本不知道身旁王爺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來人!"

"王爺莫不是撞邪了?"

聽了惠王元穆的話,老道士驚疑不定。

"道長在域外可聽說這一位神明?"

"沒聽說過。"老道士微微搖頭。

"陰間百族爭鋒,以十大族最為鼎盛強大,其中又是東岳王城主導,從來沒聽說有什么閻君、判官,更何況還有勾魂使者。"

"我等身死,不需要人引導,天地自會往生修士的真靈。"

"因此老朽才覺得是撞邪。"

"怕是邪祟作怪。"

"不是撞邪,是衝撞了神明。"惠王趕忙搖頭。

隨后長嘆一聲說道:"我當然知道那很可能不是神,可是我在他的手中簡直就像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我不答應他還能怎么辦?"

"他能悄無聲息的勾走我的魂魄,還是在京城這么嚴密……"

元穆止住了話,壓低聲音問道:"道長覺得他是什么修為?"

老道士沉思半響才說道:"至少也得是一位大圣。"

"大圣?!"

"給他吧,西山給他。"元穆再也不糾結,大圣臨門,管他討要一座西山,他也沒有辦法。

不過按照規則,外鄉人想從神禁大地拿走機緣,都是向背后勢力買。

這其中就比較復雜了。

"大王也不必過於擔憂。"

"他既然說會保佑大王就不會食言。"

"這涉及因果?"

"因果?"

"是。"

"這都要在見到那位廟祝再做進一步的判斷。"

元穆微微頷首,他也是這方面的打算。

如果對方是一位大圣,隨便漏點什么就足夠他子孫在域外出息,說不定還能得到個真傳的名額,他和那位坐在皇帝位上的哥哥不同,他得為自己的前程謀劃。

"吩咐下去,即刻動工!"

"成了?"得到元穆動工消息的壽何一臉的驚訝。

"還不算。"

涂山君並不贊同,那個加元穆不過是被他的實力嚇到。

"開了個好頭。"

"我們現在怎么辦?"

"等。"

"等?"

"等他修好園林,我們就搬進去,種樹。"

"種樹?!"

壽何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怎么又是開墾荒地,又是修建園林,現在還要種樹。

難道仙人都是如此樸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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