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983、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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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老神仙首肯,壽何收起手中血神戟。

周身血氣披掛宛如褪去的潮水。

"請。"

大門打開。

青衣樓的武者分立兩側。

"你且在此等候。"

身著道袍的唐安皇安頓身旁披霞觀的師弟。

身為道門師兄,凡是道門修士,皆要稱他一聲師兄。

"謹遵師兄之命。"

周玨拱手行禮,接著垂手站立在一旁,仿佛是一位守門小廝,毫無剛才肆意和張狂的模樣。

旋即看向道門師兄的背影,又挪到身著錦鑭袈裟的和尚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察覺局勢好像並不妙。

"法師先請?"

唐安皇走到門口看向和尚。

和尚低吟阿彌陀佛,笑著說道:"道友先請。"

"君子本該禮讓,不過我不是君子,那是讀書人自詡的。"

唐安皇淡然一笑。

雖然他通讀三教典籍,可是卻並不自詡讀書人。

讀書是為了什么?

讀書是為了做官。

方外人做什么官員。

於是,唐安皇沒有禮讓的邁過門檻,徑直往大殿走去。

玄難微微一笑。

他也不是讀書人,他是出家人。

"阿彌陀佛。"玄難持佛老禮走入殿門。

目光流轉后方才收回,這大殿布局該是高人指點並且親自出手。

想到這座大殿的供奉,玄難眼中閃過瞭然,嘆息道:"大道興衰,本該如此。"

閻君殿。

身上的暗金之色消散,乞丐就這么坐在了主位上。

僧道兩人走近,乞丐才睜開雙眼,看著那兩位年輕人慢慢的走過來,乞丐低垂著眼簾看不到眼中光彩。

那兩位年輕人全都恭敬的行禮。

一是道門的尊道之禮,一是西天的佛老禮。

乞丐忽然笑了。

"我不是你們道門的無量尊,也不是佛門的老佛祖,何以如此大禮見我。"

"在下愿意拜師。"

唐安皇脫口而出。

乞丐啞然。

"阿彌陀佛,小僧奉師門之命,前來領教天君神法。"

玄難也沒有藏著掖著。

他並未嘲笑唐安皇,因為眼前的人掌握的東西足以讓他們更進一步,他們都是各家的種子,達到了第三步巔峰,只差那臨門一腳。

"神法?"

乞丐的思緒像是又飄飛回遠古。

那時候,他確實擁有無上的神法,也創出無上的名頭,收回了飛走的思緒,又看了看現在這副身軀,他沒有談及神法的事情。

招呼道:"來呀。"

"上茶!"

端坐后堂的鬼圣一陣無語。

這老鬼還真將閻君廟觀當成了他自己的道場。

涂山君起身。

親手煮了泉水泡上茶。

這才端著從后堂走進來,將茶碗放在這兩個年輕人落座的桌上。

"修士?"

唐安皇看了一眼就不再。

他見過的修士實在太多,更不乏天資聰穎,資質縱橫的。

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廝沒什么好的,他也不會將太多目光放過去,於是將目光又挪回的看向乞丐。

"阿彌陀佛。"

玄難微微點頭,他也沒有看出這位修士有什么不同,唯一有異的就是這修士的一雙眼睛,太過平靜淡然,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們談話的內容。

玄難不由低語。

也許這就是凡夫俗子見不得真佛。

哪怕機緣擺在他的面前也無法看出是不是機緣。

給兩位年輕人上茶水后涂山君就站在乞丐的身旁,倒真的像是個廟祝一般。

"天君不教也可。"

"請天君與晚輩交手一次,以做指點。"唐安皇說的堅決。

說話的同時起身,躬身一拜道:"晚輩必不會忘記天君大恩,若是前輩有轉世重修的念頭,我道門定然為前輩大開方便之門。"

玄難適時的開口:"阿彌陀佛,佛老有言,若天君入我西方,亦坐蓮臺。"

"老生常談。"

乞丐眼皮都不眨一下,淡淡地說道:"我和你們不一樣。"

"晚輩知道了。"

玄難雙手合十。

唐安皇問道:"天君不覺得可惜嗎?"

"失傳不可惜,傳給世人糟踐才可惜。"

乞丐微微搖頭。

唐安皇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低頭拱手道:"攪擾前輩。"

他到底還是沒有喝桌上的茶水,甚至覺得留在這里都有幾分尷尬,但是他並沒有其他的目的,他確實想學。

"他走了,你不走嗎?"

乞丐看向玄難。

"阿彌陀佛。"玄難將目光挪到巨大的神像上,說道:"大道之戰,前輩大殺四方卻最終跌落凡塵,那場上古大戰小僧只在傳聞中窺見一二,今日得見前輩也算是了卻一樁愿望。"

"只可惜……"

玄難沒有說完就行禮離去。

直到兩人全都離開大陣的約束,一旁的赤發鬼圣才開口說道:"這兩人都不錯,雖說一個道門一個佛門,非要選個傳人的話就選一個,免得自己的道統失傳,到最后連個想念你的人都沒有。"

乞丐面色平靜卻同樣的堅決:"不傳!"

"我也不需要人想念。"

舊時代的東西,何必傳給新時代的人。

其實答案乞丐都已經說來,他寧愿失傳也不想世人糟踐他的東西。

涂山君刮目相看。

初看乞丐嬉皮笑臉,還以為這並不是個正經的人,現在看來,最初的印象卻有錯漏。

不管對方傳不傳和他也沒有關係,涂山君現在就想守著桃樹。

等桃子成熟就可以摘下離開。

什么仙法神法都無所謂。

"我說的是真的。"乞丐打了水桶,就地清洗著亂糟糟的頭髮。

繼續說道:"先天神的神法只有先天神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威力,連后天

神都無法完全發揮何況是那些修士。"

"他們有自己的路和道法,學我的法,他們成不了仙。"

"那會成什么?"

"成神。"

"神,多么偉大的一個字,可是那是曾經。"乞丐洗去身上的臟兮兮的同時說道:"往大了說,成神被仙道不容,往,我就是不愿意。"

"不愿意自己的東西成為他們研究的對象。"

"我沒那么大度。"

"都在這里。"

乞丐指著自己的腦袋:"我就是不傳!"

"倒是你。"

"我怎么。"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乞丐仔細地打量著涂山君,起初他以為涂山君也是個想要成神的人,后來驀然發現不對,這應該是個強大的修士,操控一柄專門對付神魂的寶物。

再這么一看,這怎么這么像器靈。

涂山君冷笑一聲:"我沒問你的來歷,你倒是先問上我。"

"好奇啊。"

"我不好奇。"

"好歹對前輩有點尊重,你看看那道門和佛門的小孩兒,一口一個天君,全是持晚輩的禮節,何況你還住在我的廟里。"

洗刷了臟污的乞丐換上暗金法袍,露出一張剛毅的面容。

鼻如懸膽,方唇闊口。

面正而目神。

確實一副神君模樣。

涂山君對老前輩還是很尊重的,不過他也確實不愿意旁人探尋他的跟腳來歷。

笑著說道:"他們有求於你,我可沒有。如果不是我給你重塑金身,你現在還在外面當孤魂野鬼。"

"行。"

乞丐悻悻而歸。

神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還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

"問別人前不應該先報上名來嗎。"

"我叫涂山君。"

"涂山?"

乞丐只是略顯差異,上古狐族可沒有這么厲害的寶物。

"本座昔年被稱作正法閻天神君。"

"你喊我閻天君即可。"

"我該如何助天君脫困?"

閻天君驀然一愣,他也沒想到涂山君會問這么問題:"待到神血被神藥徹底吸收,蟠桃神樹恢復元氣之時,我自會脫困。"

"不過你該有所準備,在我脫困的時候,恐怕會連累你。"

"說什么連累,得神血種活神藥便好。"

涂山君倒沒有這種憂慮。

機緣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危機。

再是九死一生的時刻,該面對的更不能退縮。

以前涂山君也想著躲藏,躲躲藏藏總歸是好的,卻發現很多事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些事情在他種下神藥的時候就早已經預料到。

現在他只期望

神血能夠讓蟠桃成熟。

再就是壽何的氣血武道更進一步,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天君對現在的氣血武道怎么看?"

"算不上武道。"

眼看到道門師兄走出了大門,守在門口的周玨趕忙迎上去,壓低了聲音問道:"師兄可辦妥事情?"

話到嘴邊他立刻后悔不該多問,沒看到佛門的和尚還沒有出來嗎。

看誰在廟觀停留的長短也該知道唐安皇並不順利。

他現在問不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容易惹得道門的師兄不高興。

唐安皇倒是沒有遷怒周玨,而是取出一塊玉簡,閉目描繪了一番后說道:"查查這個人的來歷。"

"查?"

周玨詫異的接住玉簡。

"走吧。"

唐安皇回頭看了一眼廟觀,毫不留戀的轉身。

機緣這種東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也能爭上一爭。

既然已爭過,又無可奈何,再死皮賴臉的留在這里就是徒增笑柄。

他不想挖空了心思得到成神的法門。

成不了神沒事兒,能成仙就好。

"恨不能生在伐天之時。"

唐安皇搖頭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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